梦见李莉

晓钟

■李军，我梦见你了

文/晓钟


晓丽坐在阳台的水泥凳子上
屁股下垫了一张《南方周末》报纸
她坐在那里，怔怔地望着楼梯口

李莉，我们在一个楼梯口开始的
你流着眼泪要我抱你。我偷偷
看了一眼晓丽。你说，你算什么啊
我只不过想要你抱我，要和你睡
到一张床上，什么也不发生
晓红说，晓钟你错了吗？然后对我说
“晓钟你没错！”然后偷偷看了一眼晓丽
晓丽坐在阳台的水泥凳子上

晓丽一直怔怔地坐在阳台的水泥凳子上，像看一场电影
我说，李军我们去看电影吧，是日本的《ｗ的悲剧》
拿个小板凳放到银幕背面，你很乖，你很乖地坐在那里
我说，房子里还有一床旧棉絮，我要把它拿走。电影
散了，你还坐在那里，一个人，还是那个姿势，还是很乖

阳台下面在做纸飞机广告，一架纸飞机拖着一条线
线上面好多纸飞机，年轻的纸飞机，五颜六色，朝气蓬勃
上面的字我总是看不清。只觉得有一架像我折的
那天，也是看电影，只有三个人，名字叫做《姊妹坡》
看完电影，我擦干眼泪就折了这架纸飞机，我想送给你

晓红的老公在旁边说，你怎么还在这里？怎么还在阳台上
我说，在找一双皮鞋，丢了很久了，还没穿就落在这里
“听说你家里有事啊”。我说，“是啊，看见李军就想哭”
晓丽坐在阳台的水泥凳子上，动也不动，像小学课堂里的孩子
我想，我说错了，于是飞快地向阳台的楼梯口跑去

李军，我真的想抱你，听你讲后来的故事，真的想抱你
到怀中，理一下你的云海，然后告诉你，为什么我不抱你
那天，有人放了一把火，烧掉了房子。多好的房子啊
我知道你心痛了，在温热废墟旁，你手上提了一只洋铁皮桶
你说，生活会好起来的。我说，你的生活，要比我好

李军，你的洋铁皮桶一直放在那里，像新的一样
八年了，它像一件艺术品，像吴师傅穷极一生做出的一件
釉下蓝海棠瓷器。我将它藏到碳钢柜子里，我以为这就够了
从没有想过是否会失去。吴师傅说，你不能碰它！摸一下
都会造成伤害，吴师傅说，喜欢它，就一生都让它在里面

晓丽一直坐在阳台的水泥凳子上。像安静坐在土地里的一棵辣椒秧
李军，我给你擦干了眼泪，然后用纸巾在自己的脸上擦来擦去
我说，这么多年多难啊，这么多事多乱啊，这么多路多累啊
我说，我148斤不重吧，但你总背着会不会垮？我一直背着
是不是很坚强，很伟大。一步一步把我背到你前面，不容易！

你笑了。你笑的时候真的很好看。就像你拍的婚纱照，脸微红
嘴巴似抿非抿，很勇敢，很温柔，很善良，很灿烂……
你说，从现在起，不准抱我，不准想我，不准在河水里游泳
你说，种瓜得瓜，要遇到好人，不能遇到坏人，不能熬夜抽烟
我一下就答应了你。然后醒来，然后，抽一支烟记下这个梦


2011-10-06 09:29

晓钟

－－我也许永远都不会再看到你
不会再陶醉于无忧的爱情和它的魅力！
            －－英国·济慈John Keats《每当我害怕》

晓钟

巨大的焦虑，你盘踞于我的内心却对现实生活毫无用途。

晓钟

巨大的焦虑，爱情啊，你盘踞于我的内心却于现实却毫无用途。

千朔

李莉就是李军

晓钟

李莉是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