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伤
赵造
用拖拉机运转的
汉子出了车祸
可能是谁的橡胶轮胎
亲吻了一下他的脑颅骨
原来家里的顶梁柱
如今变成个痴呆儿
吃饭得靠人来喂
还顺着嘴角往外流
尿在床上拉在床上
实在与年龄不相符
可谁又能怪罪个病人呢
也许他的前半生
太累太辛苦
神给他安排下
如此自在的婴孩似的余生
他的能说会道的老婆
来病房伺候他
他的如大妮一样腼腆的
不哼不吱好看书的儿子伺候他
他的十五十六含苞待放的
女儿媛媛来伺候他
老小伙子脑子不管了
当着满病房的男女老少
裤衩儿说退就退
退得光光光光光光
老小伙子的语言中枢
出了点毛病说话不清
W X R B
X R B W
X R W B
B R X W
他女儿媛媛听清了
他在说什么
劈脸打了他四个大嘴巴
挺文静的小姑娘
百日之内无孝女
当时媛媛正睡在他床帮上
用身子挡着他
以防老小伙子滚下来
当时我正陪给人打架的
小表弟养伤
跟媛媛仅仅一个过道之隔
正一顺头儿仰躺着
我表弟和那老小伙子
是邻床,其实
我也听明白了
媛媛她爹在说什么
我-想-日-屄
老小伙子的脑垂体
看起来还挺管用
2004.2.16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