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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经》第十六章浅释
《道德经》第十六章浅释
黄中谷
《道德经》第十六章原文: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老子西出函谷关,不知所终。留下“清净”无为的千古绝学,绝尘而去。释迦牟尼悟道后与五位侍者说:“我已舍弃苦乐,行于中道,内心寂定,远离生老病死苦患,得成正觉。”精通常道,周游列国,治国平天下之志不得伸张的孔子,哀叹“天下无道久矣”逝于鲁国。苏格拉底在雅典城邦的监狱服毒身亡,这位西方最有智慧的人撒手西去,古希腊的文明香火传到柏拉图手中,柏拉图认为人类的智慧来自“理念世界”,“闲暇”是获得智慧的先决前提。在同一个时间段里,老子的“清静”、佛陀的“寂定”,柏拉图的“闲暇”先后出现,并一理相通,都是内求内证的方法论和系统论。人类的智慧先圣在寻求真理的道路上殊途同归,2000多年以前东西方在心灵之路上高度契合。 如同孔子将常道演绎的淋漓尽致一样,柏拉图死后,他的学生亚里斯多德也落入常道的桎梏,带领西方文明与东方的智慧分道扬镳了。亚里斯多德几乎对自然界的各个领域都进行过系统的探索、观察和实践,虽然他的方法到今天还被西方科学奉若神明,然后他却在科学上做过许多错误的论断。英国哲学家、数学家、社会学家,也是本世纪西方最著名、影响最大的学者和社会活动家罗素说:“自迄十七世纪的初叶以来,几乎每种认真的知识进步都必定是从攻击某种亚里斯多德的学说开始的。”当代西方文明中最高的技巧之一就是拆零,乐以不疲,以致于没人会重新“化零为整”了。 如果说亚里斯多德像“盲人摸象”一样还算摸过大象巨大的身躯的话,近代科学家们早就分别潜心于“象腿学”、“象耳学”、“象尾学”、“象牙学”等分支了。而现代的博士生导师已带众多弟子分兵于“象腿学”中的“象脚学”、“象趾学”、“象腿力学”、“象毛汗腺学”等等分支了,真可谓精微广大,精则精也,斯恶矣。执着和暗昧同时出现,真理蒙尘,大道屏蔽,慧观者一斑得全豹、一叶知秋、一木知林的本能全部丧失。显学日显,隐学渐隐,西学日盛,中学日微,这是人类知识外求而非常道随之迅速化生的趋势,是无知者甘做盲人之徒,盲从追逐的可悲结局。 我在开篇讲了这么一段,是试图和大家一起找寻东西方文明的总根,找寻东西方在非常道和常道之间的分水岭,找寻它们之所以分离的根本原因所在。让我们在“致虚极,守静笃”的状态,透过“夫物芸芸”的表象、假象,或多或少地揭示人类所有智慧、心识、结局等等都将“各复归其根”的真理! 今天再来读一读老子《道德经》第十六章: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是否我们会获得一种灵思灵悟,找到人类在认识论、方法论、世界观、价值观上的迷失所在?找到2500年前老子振臂高呼的真正目的?找到东西方文明、科学和慧学,显学与隐学的分离点,知道常道的顺化不归路的终结,知道非常道逆转复归的生命本相?是否我们会有一种自豪感,有一种作为道德修养者的无上荣耀?是否我们会有另一种悲悯:夫物芸芸,何时归其根啊?人类何时才能停止自以为是的追求方法、方式、手段、目的,避开“妄作之凶”,实现真正的“没身不殆”呢? 这章可分三大段,从“致虚极”到“各复归其根”是阐述“观复”和”归根”的方法论和必然性;从四个“曰”阐述获得“明”的层次性和梯进性;从“不知常”到“没身不殆”阐述避害趋利,实践和实现“不殆”的高级境界的系统论和方法论。句句是妙法,字字是真诀。既是对上一章的深化,又是全篇的一处小结,也是跌宕起伏的一个小高潮! 老子告诫后学者,在开篇就以“有”和“无”论述道的一体两面,道的阴阳属性,万物的变化根源,这种有和无的相互依存、相互制约,它们之间的生化、转换、互利、并存的特性,在全篇八十一章中几乎都可以循到它的痕迹,在这章的三大段也是非常明显,“有无”在通篇贯穿。致虚极。致:达到、进入。一步步、一层层地求证和把握。虚:茫茫无物,无物之物,无象之象,唯恍唯惚。极:尽头,巅峰,虚无深渊的极致,其犹龙乎的高深莫测状态,上下不争,内外无为的圣境。 有为般般假,无为处处真。在历史长河中消融了多少人类的欲望和追求,不世英名如浪花逝去,万般成就如朝露苦短,不仅长江滚滚来,无情的潮流送走多少豪杰?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梁武帝向达摩祖师问自己“造寺写经”的功德如何,祖师回以:“并无功德。”
慧可法师向达摩请教安心之法,达摩反要他“将心来,与汝安”。慧可悟了半天道:“觅心了不可得。”
执着于有,是人类的共性。“下德为之,而有以为”,执着之者,不明道德。梁帝自然与达摩不欢而散,他做不到的黄帝问道广成子的虚怀若谷。心上找念念愈起,心中找事事更多,盖凡夫之束缚也;连盆带钵,一股交付,念亦无念,事也非事,心中空荡无物,腹里正气充盈,正所谓老子“虚其心,实其腹”是也! “致虚极”是我们把缴而握妙,通过恪物、体身、理气而求证玄妙,渐入德海道天的生动实践。是领悟《道德经》,掌握阴阳变化、生命再造之玄机的先决条件。无之为用,有之为利,纷纭复杂的世间万象,变化万千的阴我心机,奔流不绝的有色时空,哪一样会自己竭灭?何时会水露石出,自然展现源头,透露造化的根本呢? 在日常生活中,人们时刻以念止念,以妄止妄,以流断流,岂不知扬汤止沸沸更沸,抽刀断流流更流。所以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看潮起潮落,风起云涌;看风花雪月,花开花落;看冷暖人生,世间百态。已经产生正觉的我们不如守中,不如归去,归去来兮,南山悠然。我们“觉今是而昨非,实迷途其未远”,松静自然,恬淡无为,虚而能静,身空心净,拜受天德的恩赐,承受地气的恩赐,天地人合一,“守静笃”的状态在天地合抱中展开……
守静笃。守者,似守非守,居于善地,如如不动。静者,真清静,常清静也。笃者,甚深的源头,静之根也。能守者如猫捕老鼠,悄然关注,不动声色;如蜘蛛守帐,安然虚待,不沾不离,不弃不脱。守静笃可以说是后世一切修养锻炼方法的鼻祖,它囊括了所有传统修养的精要,是一切内修法的下手工夫。人静身清,地静物寂,天静气和,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清净者,天下之正源,所以有“不归于清净即是旁门,不归于无为便落邪道”之说。 守静笃也是一切政治家、军事家、观察家们研究、判断、分析、洞察事物发展形式、变化规律所要恪守的准则。有经验的运动员在赛前都要保持安静,伟大人物“每临大事有静心”,两军相遇勇者胜,而两帅相逢却是静者胜。我们看《三国》,“空城计”中诸葛亮于空城之上羽扇纶巾,一小童一瑶琴一柱香,心笃静而琴悠扬,没有一丝慌乱和不安,从容退敌于无形。人们常比喻“动如赤兔,静如处子”,没有静就没有动,静是动的根本。这点在太极拳中运用得最为明显,“先发者制于人,后发者制人”、“静以听劲、虚则粘连”、“以慢打快,以静打快,以柔胜刚,以弱胜强”等等都是用“静”的道理。武术是道之华,内家拳是武术中“几于道”的精华,内家功夫没有不重视“静”的功用的。所以可以说“守静笃”是道家内外功夫的精髓,这一点也不为过。 读佛道经典能够获得内心的安宁,读超然物外的诗词可以有无穷的遐想,如李白的《静夜诗》。听悠扬的歌曲可以放松身心,《二泉映月》带我们进入有声的泉水;《草原之夜》、《军港之夜》让我们在旷野和沧海中放飞灵性。 我们安居于甚深的无为、清静、愉悦、自然的定境中,如“观自在”,观本心知万物,照见五蕴皆空。这时我们开始“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万物并作。并作,共生共灭,此生彼灭,在常道中万事万物互相交织着、追逐着,因果重重纠合,业力纠缠不休,这是一种后天太极分化的作为模式。万千事物相生相克,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世间的事物都是“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合,前后相随”,阴阳不断分化,无穷无尽的互根性、可换性、依存性、交替性,在造物力量的作用下“并作”成洋洋大观的有情有色世界,四大假合,因缘际会,颠倒梦想,交织纠缠成为多姿多彩的感觉时空。虚空为万物提供一个大舞台,万物纷扰,生死枯荣,悲欢离合,演绎一出变化无穷的精彩大戏,你方唱罢我登台,看人间多少桑田变沧海!“并作”二字简直就是一部部《生物学》、《生命学》和《运动学》等等,高度概括了事物生化的复杂表象。吾以观复。我们在正见正知正识的基础上,以慧智来观照这个“复”。复:亨。出入无疾,朋来无咎。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利有攸往。研究这一卦的关键是“初九”和“上六”,“初九”是刚刚开始行动时能够注意改过,复归正道,就不会发生祸害,从而也没有什么悔恨,获得吉利;“上六”是违背天道,犯了错误依然不改,必有灾害,用兵则败,治国则凶,长达十年都不会振兴。这是正反两个象,说明事物生化、运动的初期,就要把握大道的法则。《周易复卦注》:“复者,反本之谓也。天地以本为心者也。凡动息则静,静非对动者也。语息则默,默非对语者也。然则天地虽大,富有万物,雷动风行,运行万变,寂然至无,是其本矣。复卦之复即返本溯源之意,宇宙以返本为要务。静至万物永恒之存在形式,静为绝对,动为相对,如能息动则可得静,动必回归于静。默为绝对,语为相对,如能绝语则可复默,语必回归于默。宇宙广大孕育万物,雷动风行,虽有其千变万化之现象,然终究以寂然不动之本、体,为其归宿。”真是沉默是金、不如守静啊!我们以虚静来观察,即知其返本溯源之道,有源于无,动源于静,宇宙万物虽变化无穷,运作不息,然终究复归于虚静,此即事物最高之原理原则。易言之,事物虽有运动变化,然静止不变则系其根本属性与普遍形式。 “界如幻梦,皆起于心识”。我们“观复”,天地不仁,圣人不仁,所观皆为“刍狗”。天地虽大,一指即能概括,万物虽多,冥观即能涵盖,这时美恶齐观,顺逆两忘,和光同生,晦明互泯,智周万物而无照,权积玄德而无功,冥漠无为而无所不为,皆为虚静和观复的必然结果。 “复,其见天地之心乎?”我们日常所见,无非是阴我心在发生作用,心识、心意与世间名相假合纠缠生化出诸多无明,无明又生无明,故无无明尽。我们所有的忧患、哀思、惊恐,所有的幸福、自豪、满足等等,贵在我身,患在有心。心意奔涌,如何观复广袤的“天下”。万物构成的天下与我执我见我欲纠缠得如此之深,你如何“后其身”、“外其身”,如“车”和“埴”一样去称一称、量一量、载一载、观一观呢?动的是人心,不动的是天心圣心,如如不动,彪柄千秋。动的是阴阳,不动的是“中”,是天地之根、“帝之先”的天德状态。动的是“三十辐”,不动的是“毂”;动的是梦幻泡影,不动的是道我合一。 一元起始于复卦。震下体,坤上体,一阳在下,五阴在上,表示隐藏之深。震卦卦象为雷,卦义为动;坤卦卦象为地,卦义为静。合起来,震一阳动于地下,象征在阴而静的地下,已开始有阳气“复”生,所以名为“复”。而《彖传》亦据此解释说:“复,其见天地之心乎?”复卦披露给我们的,是天地之“心”的范畴。 “动”是它的外在的基本形式,这个天地之心以“静”为根本主宰。魏晋哲学家王弼认为,天地是以“本”为心的,这个根本就是“无”,也就是“静”。不过,“本”虽然说自身是静,却可以通过“动息地中”的卦象彰显出来。就是说,下卦震虽然象征着动,但这“动”却止息于静止的大地之中,“动息则静”,寂然无为,所以天地之心不属于动、而属于静的范畴。地球上的万物都在动,但怎么也无法脱离大地静止的力量;日月星辰都在动,但怎么也不能脱离黑洞静穆的力量;一切生命现象都在动,但怎么也难以脱离业力静寂的力量。可见“静”的无言威力! 农历十月为坤卦,坤既是纯静之卦,也是生长与活动的逻辑起点。受阴中有阳、静中有动的天地运动本性的支配,生生的气息总是要显示出来的。所以,坤卦之后便是复卦。坤卦六爻全为阴,故为纯阴。但一到纯阴,则阴的发展已到极端,物极必反,阳气重又开始生长。在卦象上即是一阳生于下,成五阴一阳之卦,是为复卦。复卦已是十一月之卦,农历十一月也就是冬至之月。在北半球,冬至日日照最短而日影最长,故曰冬之“至”。但至极之后,阳光直射位置便开始向北移动,日照逐渐延长。冬至日,平地一声雷,一阳初生真消息。十二月为临卦,正月为泰卦……“复”象征二十四节气开始运行,象征运天心和修淳德,象征不自知、不自生和不妄作。心身虚极静笃,妙门自开,灵感灵悟频生,真息生,真水产,金生水为顺,水生金为复;呼吸往来为顺,真息自起为复;武火为顺,真火为复;意守为顺,活子时复;有为为顺,无为为复。内天地祥和康泰,外天地康宁安定,再观其复,纷扰之象平息,风云不起,变幻立止,天开寥廊,地呈太和,人无挂碍,得太自在。悠哉,圣人不累心,百姓皆谓我自然!于是我们再看“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中国古代社会是农业社会,农耕文明的基本特点就是“静”。人口依附于土地,不能随便迁移,农作物收成的好坏则是大自然阳光雨露恩赐的结果。农时也就是天时,不误农时,因地制宜,可重复性、可持续性地耕种和开发。农作物都被统归于“植”物,“植,根生之属也”(《玉篇•木部》)。以根为生命之本者便属于植物。而根生属的基本特点就是静而不动,所以植物也就是“不动”物。 天下万事万物都有其根,显隐皆然。草有草根,树有树根。“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那是草根在起作用。古人谓“斩草除根”,说明草根的顽强生命力,它落地生根,当春而发。树之根盘根错节,与树高常成1:2,枯木逢春发新枝,病树前头万木春,这都是树根的作用。世人发明了无土栽培,其实植物还是通过根来汲取养分;世人鼓躁什么试管婴儿,还是通过父精母血的根造化而已。 动植鸟禽也都有根,候鸟知道迁涉,鱼类知道潮流,青蛙过冬口里含一口津液,来春再吐出来。花草树木的根在大地,一枯一荣、一枝一叶都无声地述说着对大地母亲的无穷眷恋和感恩;鱼类的根在海洋,自由畅游,繁育生息,时刻不能离开大海妈妈的仁慈接纳和哺育;《菜根谭》说:“咬得菜根,百事可为。”所有动物,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主动或是被动都汲取植物“根”的营养,从而都带有或多或少的草根性。 我们人类有根,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爱父母、爱家庭、爱社会,爱这片生我养我的故土、爱伟大的中华民族、爱光辉的道德之父。以至于许多伟人都深情说过这样的话:我是大地的儿子! 修者身内有根,婴儿离开母体,脐带一剪,母根即断;颅骨渐闭,天门中断;天目钙化,性光隐晦;阳精日漏,地户洞开。慧根虽多,源头唯一。我们最根本的根是什么?《西游记》开篇就说:“灵根育孕源流出,心性修持大道生 ”。诗曰: 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这是对“根”的最好注解。我们的根本就在心中,后天的六根一剪除,先天的慧根、灵根就滋长出来,这才是“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尘根丝毫不留,彗性纤毫毕露,命根就根深蒂固、根深叶茂、硕果高结、清香四溢了。 处于我们刚刚把握住的“根”,我们发现原本分离崩析的世间,在玄之又玄的玄观中,在旋极的巨大旋转力量作用下,各归其根,万变不离其根,各自奔赴自己回家的路。落叶归根,亲吻大地;老死归根,一捧黄土;修者归根,生命再造……我们穿透时空,如此近距离地观到芸芸万物归根返本的壮观情景,我们慨叹回归是万物的必由之路;慨叹于天地之根、众妙之门的仁慈宽容的博大襟怀;我们慨叹万物万事皆有真如本性,尤如佛祖当年开悟的慨叹;我们慨叹老子心头坐而获得的神奇的洞察能力,玄览无庛的穿透力,尤如孔圣人当年其尤龙乎的慨叹!慨叹《道德经》是万经之根,是一切修养实践者所必须遵循的道德母亲! 持盈揣锐,起心动念,世间万苦之源在于有身有心的实相,六根的外驰于是产生光怪陆离,酒池肉林、金山银海不可穷尽,心有余而命不足,意无尽而寿终倾。七情的张扬于是导致声色犬马、快意恩仇,溺于欲望的深渊,最终落得“自遗其咎”的下场。 人们慨叹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人心不古。道者反复之,观反者道之动,居中观阴阳,化育四方,积德无痕。道者找到了调和阴阳,挫锐解纷,和光同生的方法,一切尽在这个“根”中。 保神固根,精气不散;绵绵若存,天长地久;抱一无离,长生久视。这些都是从“根”的妙用中阐述开来的至理名言。“众妙之门,观心得道”是《道德经》的总枢纽,“深根固蒂,长生久视”是《道德经》的主要方法论之一。《太平经》说:“求道之法静为根,积精不止神之门;五德和合见魂魄,心神已明大道陈。先知安危察四邻,群神太来集若云,若是不息长寿君。”《老子想尔注》说:“道气归根,愈当清静”、“知空根清静,复命之常法也”,“入清静,合自然,可久也”,“道人当日重精神,清静为本”。《参同契》则说:“含德之厚,归根返元。”《悟真篇》说:“万物芸芸各返根,返根复命即常存,知常返本人难会,妄作招凶往往闻。”……这些既是对“根”的精湛阐发,也是对这一章节后面四个“曰”的精湛解释。 三心合一心,一心为天心,万物在此转换为一物,万心置换为一颗道心,灵悟跳出阴阳界,心修获得大自在,中黄一点归根本,天地一心无中合。心中有根,脚下有路。我们依次展开对这四个“曰”的学习和理解。 归根曰静。天根物蒂人有源,归一笃实凝神虚;养气于静至虚极,万象成空一真抱。此时一阳初生,万物始作,杳冥冲醒,天地来复,元始祖气,蔚然大观。如果我们开始实践“静曰复命”,归根者,由动而返静,既返于静,在物为返本,在人为复命,常静常清者,自然视万民与吾同胞,万物与吾同与,成全自己的命体,达于乾阳,方可载万物万灵合道归真,同臻化境。破解自己生命的秘密,以《道德经》的方法论去求证实践身外之身,实践最终的超越生命,而得自在光明。 静曰复命。曾子在临终之时想到自己的生命本来无有,它是父母所给予的。所以,尽管他已无力支配自己的身体,却仍要弟子帮助“启手足”,看看自己的手,看看自己的足,在看到它们都完整无损之后,才觉得可以问心无愧地离去。曾子一生恭行孝道,力求德行完美,其行为举止正如他所引用的《诗经》的话,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在确信自己能以全身奉还给父母天地之后,他终于可以说“而今而后,吾知免夫”,从此可以免除任何过失了。曾子迎接死亡的如释重负的心态,源于他对孔子孝道教育的深刻的领悟。全身而归本身就是孝的要求。《孝经》上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凡为人父母,莫不以子女身体受损伤残为最为痛心疾首之事,故作为孝子,他应做到的最起码的要求,就是不能使父母为此而伤心。身体的保全与否,实际上已成为是否能尽孝的一块试金石,这或许可以说是儒家版的全身保真说。曾子去世后,他的学生乐正子春下堂时扭伤了脚,伤愈后几个月不出门,面带忧色,门人问他何故,他回答说:“我从曾子那里听说过孔子的教导,那就是:父母把一个完整的身体交给我,我必须把这完整的身体返还给父母。不能伤身损形,这才能叫做孝。可作为君子,我没走几步就忘了孝道,所以感到忧愁。”(《礼记•祭义》)从这段话得出的教益,就是我身并非我私有,它是父母之“遗体”也。当然,仅仅全身还是不够的,被动地保全往往并不是真正的孝。大孝者孝于天地,大全者通过“复命”来保全我们的命体,再造天地大父母赐与我们的命体,实现生命的复归,重新以本来面目去见道德之母。与儒家的观念相反,庄子认为生命的消失无非是复归本源而已。他的妻子的死去,按常理这是一件非常悲痛之事,可是,当庄子的好友惠施前去吊唁时,却发现庄子不拘礼节地坐在地上,还敲着瓦盆伴奏唱歌。惠施惊讶不止,不高兴地问道:“你的妻子与你长期生活并生儿育女,现在老而身死,你不悲哭就够不合情理了,现在居然还敲着瓦盆伴奏唱歌,岂不是太过分了吗?”对惠施的质问,庄子回答说:“你说得不对。我妻子刚死的时候,我何尝不悲叹!可当我考察她生命的由来时,却发现她本来并没有生,没生之前也就没有‘她’这个形质,没有形质之前连气都没有。所以,从整个万物生成来说,最初其实都是一个混沌,始变而后有气,气化而后有形,形成而后才有生。现在则又由生变而为死,这一生死变化过程与春夏秋冬四季的顺序流转其实是一样的。那么,当吾妻已安然寝卧于天地‘巨室’之中时,我若在一旁‘噭噭然’地哭泣,显然是不懂得天地变化的规律了,所以就不再伤感。”真是圣者的襟怀啊!庄子的眼中,人总是过高地估计自己的有形生命在天地间的价值的。其实,天地使我形、使我生、使我劳、使我死的全部过程,只是无限宇宙造化中一个短暂有限的阶段,有什么值得那样留恋不舍呢?打一个比方,在天地造化的大熔炉中,如果一块金属跳出来说,我一定要成为一把闻名天下的宝剑,冶匠必定会认为此金“不详”;相形之下,如果一个人形跳出来说:“我是人啊!我是人啊!”造化者也一定会认为此人“不详”。事实上,如果我们把眼光放远一点,以天地为熔炉,以自然造化为冶匠,那么,万物不论是生是死,是老是夭,都不过是铸造出的不同器皿而已,相互间只是形质有不同,并无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可以说,人不值得为自己的形质而沾沾自喜。宇宙的大化流行,使得人和万物一样,都只是天地间匆匆的过客,只有以自然的心态对待自然的生命,才能真正从生死流转的牵累中解脱出来。当然,按照庄子的观点,儒、道之间对此问题的看法是有所不同的。庄子记述说,当孔子听说贤者子桑户去世后,便派子贡前去协助料理丧事,此时子桑户的遗体尚未下葬。但见子桑户的朋友孟子反和子琴张,一个在编曲,一个在操琴,二人并相和而歌曰:“嘿!子桑户!嘿!子桑户!你已返归真境,可我辈还留在人世。” 满腹疑云的子贡问道:“请问对着尸体唱歌,这合乎礼吗?”二人却相视而笑说:“你哪里知道礼的本意啊!”子贡只好回去将他看到的情形告诉孔子。孔子评论说,他们都是些世外之人,我们却只活动于人世之内,外与内本不相及,可我却派你去吊唁,这实在是浅薄之举。他们那些人,与造物者为友而与天地同游,认为人生就象是造化之体身上长的疮,人死则是这些疮的溃烂消除,哪里有什么死生先后的差别,又哪能昏愦糊涂地去演示那些世俗之礼呢?幸亏孔子还有反省之明,他对道者的豁达是景仰的态度。 生命在于静止,造化源于寂灭。从终点又回到起点,生命乃不息长河的片短,生有何喜,死有何悲?在真清真净的状态我们窥得自然的真理,知晓天命,自然遵循大道的准则,丝毫不背离自然的法则,真正做到顺其自然,把握生命回归的规律,自觉运用颠扑不灭的《道德经》的圣人之治方法论,进行明理而修,明白而行。这也是孔子当年所期盼的“知天命”。在这种始终清净、明白的状态下,我们才可以修复我们的命体。静之极致,一阳复始,真气萌发,真药始产;真息自生,天地往来,三花聚首,五气朝元。如次行功,得机得法,我们的“命”焉得不复!何愁而不归! 复命日常。道者回归本来、自性,认得真面目,阴阳变化了然于胸,这称作“复命日常”。我们先天的真土名字叫“常在”,这真土可以生养万物,可以制约、滋补、平衡内无行,促进修者体内的阳性转换。我们以道德精神重新审视天地万物,我们发现天下之大,都是符合“无为清净、处下不争”的常理。
知常曰明。知道真实不虚的自然法则,才会有大明白。伏羲明阴阳而画八卦,文王明造化而演周易,孔明观天象而借东风……这些都是“明”。万物并作,我观复而无为教化,万物芸芸,我归根而德光普施。因为我和众生再无分离,我的心、身、口、意再无外驰,我性定欲平,我根深笃固,我常在道境不离,我如如不动,我掌握了众妙之门的钥匙,时刻与道德相亲相合,与众生相感相印,我的光明从心流露,于高天之上看芸芸万事万物,有情无情,丝毫没有分别,因为没有识障,没有无明的因子,心光灿烂,自然就明白四达。这称之为“知常曰明”。 不知常,妄作凶。奉行常道的儒家总结出养生之道,如:修宫室、安床垫、节饮食,这是养体之道;布五色、施五彩,陈列字画,这是养目之道;正乐律、和五声、调八音,这是养耳之道;煮五谷、烹六畜、调滋味,这是养口之道;和脸色、悦言语、行恭敬,这是养志之道。这五种养身之道对于君子养浩然正气是必须遵照的。在贤人修的基础上,我们圣人之治的方法论是真正意义的修养之道,“观心得道,复归道德”是真正的“常”。 如果不知道大道真常永恒的法理,不循从常理的法则去生活、去修证、实践道德,必将因为妄作而招致凶险。这“枉作”就是阴我心的具体表现,这“知常”就是阳我主事、真我君临的生动体现。在历史上因“枉作”而招致凶险的事例可以说数不胜数。一部《三国》可以说也是各种“枉作”者的兴衰史。关羽不遵循联合东吴的大策,自诩武功盖世,英明过人,视孙权为鼠辈,最后身死麦城;张飞性格暴躁,常酒后责打军士,兴兵为兄复仇,不顾实际,强令限期制作白袍白甲,终于被部将所害;刘备不以天下为重,为亲情伐吴,不明大势,不深察用兵之道,终至于被火烧连营,不仅身死,而且极大地动摇了基业;诸葛亮忠于三顾之情、托孤之谊,明知天下三分,不可为而为之,六出祁山,倾国之力伐魏,累死五丈原。滚滚长江东流水,多少“枉作”得凶险? 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取有余补不足,天之道;归根复命,天之道;天下为公,天之道。“常”者,是万变不离其中的自然法则,在身国之外,为天地自然的运行规则,化生的超势,回归的必然力量。在身国之内,为无为治化,不言普育的圣人之治的理念和实践,身国内的所有物质、能量尊循圣人之治无不治的理法,因时而动,因势利导,实现“事善能,动善时”。在这种坦坦荡荡、明白四达的内治和外治的实践中,万物万事因你的圣人之治各归其根,复于清静,正本清源;各复其命,归于虚无,终至大同。真“复”者不妄,不“复”者“妄作”,逆道而作,阴我作主,浊尘蔽天,那种虚妄、那种我欲我执主事的状态,岂不凶乎!所以老子高呼:不如其己,不可长保,莫之能守,自遗其咎! 唯有一灵独耀,道气浩然,真我主事,道尊主宰,居高临下,挫锐解纷,势如破竹,焉有难乎?合乎道真,既是真常,真常之道,利万物而不争,无往不利。 体现在知常者身上,是一种内证不妄,步步可验,安宁和祥和时刻在心头荡漾。外运不虚,百事如事,道德精神在举手投足间流露,春风化雨,至于无形。反观不知“常”者,性命分离,阴阳的各种属性,每一层的太极模式却在阴阳相隔、冲突、抗争之中、无法聚合、扭转乃至最后的翻盘,打破这个天下的大谜,无法证得圆与中,容与虚,自然无法入于静而达于虚。不自立于大河源头,怎知江流之源?不自处于天地之心,如何去感化天下归心,恪动群阴朝礼?不自晓于天命,又如何去知常而作,入世普化万物万事的人命、事命、物命呢?所以老子重启悲心,又以浓墨重彩写下这么一段知常归真的极其重要的方法论:知常容,容及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这一段可以说是高度概括了心修的历程和归真的技术要领,仿佛是巨人牵着我们的手去天游,又仿佛站在巨大的臂膀去揽风云、看云雾、体造化、验不虚、臻化境、了生死!这中间的五个“乃”,前后的起首与归结,其实就是一部完善的无上口诀,如果我们进入状态,用心去聆听,仿佛有浩荡天风颂扬,慈音入耳,老子如是说: 孩子!现在你知道什么叫真常了吧!无为才可应尘,真常方能应物、这样的心境和修持才能应尘不染如莲之高洁,应物不迷如水之清静。于是你就知道高洁者的宽广胸襟,清静者的渊博精深,他们就是有容乃大,是冲而用之,从不盈满,湛兮渊兮,吾不知其深浅,高山仰至,大海扬波,大无其外,小无其内。见其小无如芥子,犹可深藏须弥;见其大无如太虚,犹可留照一掌之中。唯有这样能容,才是空虚无碍、广大无边的心境,才能立起公心。公心即天心、道心、“爱以身为天下者,则可以托于天下。”此心至仁至慈,此身至爱至悯,你才圆融无缺,没有分别,没有一丝的瑕疵,没有一毫的遗漏,没有一点的保留,将自己的光和能全部施舍于众生众灵。这才称为全,全能万能的造化之主呵!你又名大慈大悲的天地之母,唯灵唯玄的众妙之门!你就是德天,你就是道海,归到你的怀胞的人都得永久,与你相合的人都将获得真理的光芒而永生,让得天道的无上境界而天长地久!我们从此不离,再无分别,母子相依,性命一体,心念契和,光明同混,与山河大地,明星辰同在,与飞禽动植,有情无情同心。率天之下,莫非我身;率土之疆,莫非我心;放眼所量,莫非我愿;同体而观,既为“刍狗”;既是“刍狗”又为道子,既非你又非我。道光普照,德水遍洒,在“长生久视,观心得道”的道德家园里我们因久久分别,又久久重逢而喜悦! 常。曹操与袁绍在官渡大战时,袁绍的势力强于曹操,曹操手下有一些文武官员私通袁绍,但这些信件全都落入曹操之手。在这两军对垒的关键时刻,曹操表现出作为战略家的“知常容”,当众烧掉那些信件,宽宏以待,凝聚人心,使自己度过了危机。这里的“常”是指非常道的真常之理,世人的“常”大都是顺世应人、为我所用的“日常”外求外用,为满足自己的五官、六欲、七情的无穷欲望,放纵身心,赏心悦目、愉情自得,追求享受致使心发狂。“上天要使人灭亡,首先使他发狂”,这样看来,没有止境的追求离死亡也就不远了,岂不警惕乎!众人追名逐利,乐此不疲,我独畏之如虎而守清净;众人纵情声色,乐不思归,我处于坦然而居淡泊。守常者风骨清高,知常者从容不迫。 容。容者空谷也。我们都知道弥勒佛是“大腹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笑口常开,笑世上可笑之人”。江河能容,百川归之;大山能容,百兽栖之;高天能容,百鸟翔之;大地能容,百业兴旺。庄子的《逍遥游》广大深邃;有一首歌:“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挥动鞭响四方,百鸟齐欢唱!”多么辽阔的意境!这样壮阔的诗篇没有壮阔的襟怀是写不出来的。现在社会上流传的文学、诗歌内容肤浅、格调庸俗、品位底下,写的人小人之心,受教育的就是小小人的心灵了。呜呼! 天地之间什么都可以容,惟有我们这颗人心没有容量。鼠目寸光,鸡肠小肚,看到就是自己眼皮底下的丁点东西,容下的就是自己卑鄙的阴我之心。膨胀的自我,张狂的心识,横冲直撞的欲望,渐渐飞扬,于是人与人相处利益冲突日起,勾心斗角。争来争去,在家庭夫妻反目,子女成仇;在社会朋党相斗,阶层欺压;在国与国之间尤为明显,你死我活的斗争,互相倾扎,触目惊心。为了一己之利,一私之欲,肆意发动战争,“一将功成万骨枯”,攻城掠地,洗劫财富,美其名曰输送“自由、人权、民主”的价值观。看看我们的电视、报纸、电脑的所谓“新闻”,哪天不是充满着血腥味?恐怖袭击、炸弹爆炸、暗杀政变等等,充塞于目;仇杀、暴力、隐私、猎奇等等,不绝于耳。什么时候才可以熔刀剑为犁,化干戈为玉帛,向杀人的凶器大喊一声:永别了!武器。 东西双方、海峡两岸,黑白肤色、不同种族,都是道所化生,手足同心,相煎何急?天地垂泪,圣人悲心,芸芸众生何时放下我私我欲我执,地球村的居民何时实现大和解、大宽容、大自在、大解脱呢?“历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惟有道德的弘扬,道德精神和力量在每个人的心中生根发芽,才会有“容”哦! 公。回顾中国历史,历朝历代的政权更替可以说都是围绕这个“公”字展开。陈胜吴广起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接竿而起为地位不公;唐末王小波、李顺农民起义打着“均贫富”的口号,应者云集,为财富不公;红军提出“打倒富豪分田地”的响亮口号,唤起了劳苦大众。这“公”字在人人和,在家家睦,在国国兴,“大道行,天下为公”,没有这个“公”,人、家、国、世界将失去平衡和祥和,纷争蜂起。 “非以其无私也,故能成其私”。成就众生之“私”,利乐众生之“私”就是大公心、大慈心。古人强调存天理去人欲,一心为公,正大光明。近代出现了对“公”和“私”的不同看法:四、五十年代提倡“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公而忘私”、“大公无私”、后来还有“狠斗私字一念间”的提法;七、八十年代提倡“大公小私”、“先公后私”;现在有人提出“公私兼顾”的理念,以致社会出现大量假公济私、损公肥私的贪污腐败现象,所谓的公德、公心、公益观念日渐淡薄,正气和公理面临着空前的挤压,道德修养的普及任重道远! 全。不偏者全面,兼顾者周备。真正树立起大公心、众生心,以《道德经》的大系统论、方法论指导自己的修养实践的人,才称得上“全”。一个心胸狭窄的人、私心严重的人,他的身心是残缺不齐的,他对别人往往是求全责备、吹毛求疵,而对自己的缺点却是视而不见,喜欢别人为他歌功颂德。人们生活在五浊恶世中,流浪生死,后天的污浊严重蒙蔽自己的先天灵性,阴我完全主持身心,智慧渐渐退化,知识渐渐增长,内求、内观、内证的方法论反而难以接受,本来的面目如何认识周全呢?纵然天智绝顶如诸葛亮,也有街亭之失;纵然精通常道如孔子,也难以通晓《周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而道者不同,不出户知天下,因为他通达阴阳,法于自然,柔弱如婴,玄揽无疵,明白四达。明了阴阳生化理,天地都在一掌中。他的“全”是心的遍周法界,他的“全”是愿遍布有情,如千手千眼,“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身体如爱临天下,则顾全天下;心愿如爱遍虚空,则成全虚空。一部《道藏》洋洋大观、浩如烟海,纵然穷经皓首,你能看完、学全吗;道德五千言,谁解其中法味,谁得其中真诠?后人解经,语言道断,揣测德失,又有谁说的清楚,解释得周全?放弃“观心得道”的根本,如何打开“众妙之门”?没有破了蕴涵在“道经”和“德经”第一章中的谜中之谜,你去解读全文只能是迷之又迷,如入五里云雾之中。一句话:心不全则道不全,心不公则“天倾东南、地陷西北”,心不诚则万法不灵。看看我们的心没有一个是居中的,看看简化的“门”字也是偏开的,圣者棒喝:危险!快把心摆正,大道中正,法界周圆,偏于理、偏于法、偏于事,没有不因为枉作胡为而不招惹凶险的! 对这“常”、“容”、“公”三字,我们的周恩来前辈可以说是实践的典范。他始终把自己摆在很底的位置,心怀悲心济世,运筹帷幄,始终把握正确的前进方向,处理各种重大疑难、生死攸关的国家民族大事,化解各种错综复杂、千丝万缕的矛盾纠纷,心怀坦荡,大公无私,尽管他深受“四人帮”的污蔑和迫害,但他致死也没有说一句不利大局的话,只是牵挂台湾的故友和故土。连他的敌人都赞美他的伟大人格,他的美德和品行是我们效仿的榜样。 天。天者大也、公也,虚空也、无为以育万物也。具备了前面的“常、容、公、全”,我们才可以打开自己玄之又玄,一层又一层的“天”,这个“天”就是“众妙之门”。我们把握好居中观阴阳的关键,才可以体大道。对自己身国内外的每一对阴阳,以及它们的生灭变化洞若观火,用我们的正觉正念来统领、驾驭、整合、聚集,用我们的道德光芒哺育、教化各对阴阳,借助各对阴阳的重新扭转、组合、聚变,完成每一个层次“天”的超越。无阴不成阳,无魔不成真,每个人的心头都有明镜,印得天心的宝鉴;每个人心中都有洪钟,撞得天音的法器。就看我们目前的心境是处于怎么样的“天”的状况,是小我的有为之天,还是无为的大自在之天。 在玄之又玄的螺旋上升中,在层层跨越复归的无极中,道生之路真实不虚地展开,众生与我一起回归,不弃不离,同光同明,这就是不可名状的“道”,这才是真实的天长地久。
没身不殆。终身都不会有危险,我们这个身体——载道之器,在我们完成证道、了道的全部过程中都不会有任何危机,游戏人间,遨游四海,随缘到处合,知常而行,动善事,事善能,没有凶险,没有什么不能化解、成就和造化的,这是“圣人之治”的最高境界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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