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红色的窗帘

丁丁观点 · 发表于 2005-11-27 05:32

一条曾经崭新辉煌、现在看来有些残破的街道，静静的，分不清楚是路躺在半化的积雪里，还是半化的积雪横躺在路上，它们是那样的近相呼应。时有车辆驶过，那些非常熟悉却终不属于这条街的汽车，每天都从这里经过。
　　 2—93，是这条街上最普通的一户，那是一座80年代末建起的二层小楼，当然，再加上一个院子，这是在北方的一个农村里。
　　我曾经在14岁那年的某个节日里，在那条街上的那幢房子里住过几个晚上。早上醒来，还在感受着太空被的舒适，所以并不想动。只是睁开眼睛，透过红色的落地窗帘，看见街上的那盏路灯。灯光照进来，整个屋子都是红色的。那是我第一次睡在能看到路灯的地方，街上有规划的冬青树，房子里有楼梯，还有那红色的落地窗帘，那红色的像梦一样的屋子。
　　尽管那也是农村，可在我的心里，已经住进了城里，因为那是离城市很近的郊区，因为十几年前就透着繁华的气息。
　　直到现在，我依然有一个梦想，当然拥有了自己的新房的时候，一定挂一长长的落地的红色的窗帘，就像是舞台上的幕布，也有红红的灯光充满整个屋子。
　　很快地，我就离开了那座小楼，只是那个关于红色窗帘的梦一直伴着我，当然直到今天，她还依然只是一个梦。不过这期间，终有无数个女人在实现着如此的梦。可当梦一旦实现后，她也就无法再回到曾经的模样，那个红色的窗帘正在渐渐地褪着颜色。
　　她是一个来自更偏远的山村的姑娘，长相一般，身材也算不上高挑，娘家的家境不好，大概算得上是贫穷的吧。她没有读过什么书，或者说小学学的那些知识在渐渐忘记的同时，文化气质之类的也随之而去。她是一个土土的女人。土土的女人也有着梦，梦可以实现，但实现的决不能是妄想。为了能过上更好的日子，她如愿地嫁到了这条街上，与其说嫁给了一个男人，不如说是2-93号二层小楼和小院子。
　　像嫁到这条街上的所有女人一样，开始了和以前一样也和以前不一样的生活。欢欢喜喜，吵吵闹闹，婆媳矛盾，分锅分灶。平淡的日子就像流水一般地逝去。
　　几年过去，女人开始衰老，可肚子却平平如往。这平淡中的不平淡，逐渐搅起各式各样的猜测与流言。雪花般的流言重重地击打着这日渐摇晃的小楼。婆婆公公都老了，老了就意味着往日殷实的家开始见了底。自己的生活嘛，终究是靠不住别人的。女人就在一间朝街的小屋子里开起了理发店。“理发，两元一个。”
　　虽然比不上城里的高档，但两元一个，还算实惠，来找女人理发的，有本街的，也有住在别的街上的，有当地人，也有外地人，有女人，也就有男人。
　　一个常来理发的，住在别的街上的外地男人和女人好上了。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事实，传言四起。
　　那个时候，婆婆已经知道媳妇的肚子平平是自己的儿子不争气，所以对待这件丑事，老太太横下心就当不知道，就想着借种生子。可时月长了，没有任何的收获。婆婆在一次偷听女人的电话后，意识到如此的放纵可能会导致不可收拾的后果。于是给儿子下了一道命令，女人当晚就遭到丈夫的毒打。
　　小院子里所有的人都似乎被惊醒了。
　　女人醒了，无论是爱情还是欲望，这件事只能到此而止。婆婆也醒了，别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和媳妇过不去，自己的使命是为了儿子。捡回一个孩子，想趁着自己还能活动的时候，帮着他们带大。这成了老太太最大的心愿，也成了女人重新回到平淡日子的借口与理由。
　　那平淡之中是否依然藏着激流，没有人知道，更不便猜测。只是这股激流会越来越小，直至平息的。理发，两元一个。经色的窗帘褪色的时候，女人的梦也应该醒了。爱情与欲望，也是两元吗？

雨珠儿 · 发表于 2005-11-27 07:23

直到现在，我依然有一个梦想，当然拥有了自己的新房的时候，一定挂一长长的落地的红色的窗帘，就像是舞台上的幕布，也有红红的灯光充满整个屋子。

……这篇充满了对生活的责问与惶恐，生命在追问生存的真实

痛疼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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