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和谁结婚

申儿

记得是第二次，她告诉我昨晚又醉酒了。
第一次她说：喜然，昨夜泡吧喝醉了，在洗手间电话告诉那人，他只淡淡地回答说注意点。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们是如此相同地容易受伤，爱一个人如飞蛾扑火，找不到出路，找不到中途脱逃的出口，生生看着火焰蓬勃，仿佛长在身上的羽毛。
她说，我们是不是定要过那样的日子，满眼是尘埃落定的伤？
我不知道，我只是在黑暗中咬紧了牙，看见伤害袭来，也不呼救。慢慢地就会了收拾残片，沉默着一片一片重新粘贴，并对那些无法复原的裂痕熟视无睹。
沉默很久。
她问我：他可以给你婚姻吗？
他说能够，但不是现在，或许以后。我说。
呵，我们总在说着以后，何时是尽头，何处是救赎？
我们需要的不是完美，喜然，只是倦了，找个安稳的地方睡觉而已，如此而已。
哪里有安稳？哪里可以安睡如婴儿在母亲的怀抱？暮颜？
我们全然地只有自己，怎样的男子可以彼此相容？
不知道，不敢去构想他的心性容颜，甚至年龄，却能够想像到那种温暖气息，我们最后需要的或许只是一种温和的口味吧。
我们常常这样疑问，明知道彼此都没有答案。也或许答案就是疑问本身，陷入自问自答的尴尬。
我们一直提到结果，我们所谓的结果就是婚姻。
暮颜说她在等一个结果，一个必然的结果。然后自嘲地笑。
想起身边的男子。亦是不知道我们最后的结果，或者不知道自己的结果，也不知道自己的结果和谁有关。
如果要不到我们理想的幸福，就要一个世俗的归宿，让自己甘心情愿的一个归宿。暮颜说。她有时说得干脆，似乎一切马上可以兑现，又似乎真的了悟。
如果真的可以，又何必等到今天？然后我告诉她，我在旅途中，已经一个人走了很久，忽然不想回去了，只想这样不停地走。我告诉她，在一个人入住的酒店，蒙上被子失声痛哭，不是因为孤独，不是因为冷，是什么呢？
他只在邮件里说：小，你离开的日子，我的世界空了。我就哭了。我知道我还得回去，我一次次被他这样唤回，他似乎知道我是脆弱的孩子，他懂得我需要怎样的言语，并能够一语中的。
暮颜，我曾想要跟一个温暖的男子走，去哪里都可以，可是，他出现了，我却犹豫了，我舍不得那个被我温暖过的孩子，舍不得。
回去吧，喜然，回家去，他在家里等你。
她离开了那人的房子，租了小小的套房一个人住。她告诉我，夜里有时荒，不停地给他已废弃的手机发短信。
不要这样，暮颜。我这样对她说，却是知道如果是自己，不知会惹出怎样的事端来。
索性随心所欲吧。
我依然在途中，没有找到最后落脚的地方。
看见雪山。出来的时侯答应他，看见雪山的时侯，会跪下许一个心愿。于是发短信给他，说实现了。他没有回复。
暮颜亲手为我织的围巾收到了，一条紫色的，一条白色的。
犹喜欢那条白色的，厚厚的温暖，想像她整夜手指舞蹈的场景，是怎样寂寞，为了我的欣喜。该是知道我会喜欢，她说是要在准备寄出那条紫色的瞬间，忽然改了主意，回去连夜赶织了这条白色。
也是在途中唯一收到的礼物。寄到临时的地址。
我发给她在旅途中的照片，包括和那个刹那相遇的男子的合影。
我笑得如花灿烂，在镜头前总会那样，她说我的笑很职业，后来纠正说职业这个词不妥，应是习惯性的。
总是这样，对着镜头心无杂念地笑，那瞬间是真的遗忘了一切。原来镜头留下的只是一个个刹那失忆的光景，看似美满。
表象上的完好无缺敌不过心底点滴的瑕疵，你知道的，某个细节里，念念不忘。想像你四处游荡的寂寞，陌生的城，荒凉的空气，无疾而终的对手，或者温暖，但总归是一场虚幻，终是空芜。
是的。暮颜。在无人的路上行走，遇见山，遇见水，唯独遇不想要长久拿在手里的，我们要的不单单是快乐。那些坚强和脆弱，是相同的物质。
那些行走的日子，胃有时会剧烈地疼痛。吃不进食物，去酒店附近的超市买大瓶的牛奶回来，不喝水，不吃饭，只是喝奶，这样会好受些。
告诉她，几乎每天都睡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酒店。却没有不同的感觉，长久地这样，是会对某种状态麻木的，这是想要的吗？那异地的房间，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自己的，却也可以安心得睡去。只是太疲惫了，犹如饥不择食。
暮颜还会拨打那个刚刚离开的男子的电话，拨着他已经废弃的号码。一遍一遍，听着那机械式的回答。
暮颜，我们找个人结婚吧。有个家，有个可以睡觉时相拥的人。
暮颜，我想要一个孩子，把余生所有的爱给他，把打算给那个人的爱都给了他。
我们都在做着关于未来的决定。或许幸福或许伤害，再或许是退而结网不给彼此放手的机会。真的爱吗？究竟是要细水长流的将来还是片刻拥有的浪漫？
我收到他的信件，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他只是说，不许，不许下船，我们，是可以永远的。
暮颜，他第一次和我说到永远，在我刚刚有了离开的念头的时侯。
我知道，他这样叫住我，我便没有了反抗了力量，我便会站住，不能挪动半步。
喜然，那人让我给他时间。仿佛我们都是要走回头路的，万劫不复。
那就给他，把你的时间给他。等他来还。我说。
妍在某个清晨发短信给我：喜然，前天我和第一个男朋友分手了，因为他一遇到比我优秀的女子思想就起波澜，靠不住；昨天下午我和第二个男朋友分手了，他总是想方设法搞出点悲剧，有些变态；昨天晚上我梦见我结婚了，新郎很帅，我们过得很幸福……
我发给暮颜。我们笑了很久，苍凉的，茫然地笑着。
暮颜，我们为什么会那样深，走不出来？
因为遇不到更好的人。暮颜说。
我对暮颜说，一直想拥有一件饰物，可以一辈子带在身上的。
要有特定的人送，估计才可以。
我想到的是一条结婚项链，暮颜想到的是一枚结婚戒指。
我们都是想结婚的女人，我们都尚未找到那个人，我们无法随便处置自己，即便有时会咬牙切齿地说：随便找个人嫁了算了。
可是，越是这样说，越是看紧了自己。
有个男子对我说，喜然，到我这里来吧，我来赚钱随你花，随你去任何地方，累了就回到温暖的家。
可是，暮颜，我的那个男人，他什么都不承诺，他只是简单地说，傻小，不许，不许下船。我就乖乖地站在甲板上，任凭风吹风，浪打浪。
那，应该是缘于爱吧？我还要跃跃欲试地想要离开吗？
第二次她告诉我，喜然，我昨晚又喝醉了。
有空我去你的城市，你带我去喝酒，好吗？很是想陪你喝一次酒，或者是你陪我。
喜然，明年你结婚，我来，好不好？想看你着婚纱的样子。
我努力，让自己和一个人，或者让一个人和自己结婚好吗？为了你能来。
或者，我们的婚礼彼此都到场，看看谁是主角。
暮颜，你的，我一定到，要看怎样的男子与你搭配，可以一如想像中的风景。
那个愿意和我们结婚的人，修了几世的功德，撞得如此大运？（2006-1-11）

暮颜

呵，喜然，看着我们的点滴，真是有些漠然的慌，已经没有眼泪，南方不冰冷，也不会真正手指冰凉。
如果镯子戴在手腕上凉，取下吧，你说
还好，它在左手悠然的晃
扎西德勒，笑，我们渴望的平安，如此而已

永河

天那，这两个人怎么了？表写一本不朽的对话录！

蔚蓝天空

     ......我们都尚未找到那个人，我们无法随便处置自己，即便有时会咬牙切齿地说：随便找个人嫁了算了。
     申儿，可不能随便嫁呀！继续找你那个人吧。问好。

申儿

下面引用由永河在 2006/01/11 08:56pm 发表的内容：
天那，这两个人怎么了？表写一本不朽的对话录！

永河：这两个人有时梦中对话……

申儿

下面引用由蔚蓝天空在 2006/01/11 11:21pm 发表的内容：
......我们都尚未找到那个人，我们无法随便处置自己，即便有时会咬牙切齿地说：随便找个人嫁了算了。<BR>     申儿，可不能随便嫁呀！继续找你那个人吧。问好。

呵呵，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老天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