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

庄晓明

边缘
　　　　　　
　　大诗人布罗茨基曾有一句名言：“边缘，正是阐述中心的地方。”于是，当今颇受市场冷落的诗人们如捞得救命稻草般，以此来论证当今诗歌的价值。然而，这些论证又是给谁看，给处于市场中心的摇头摆尾的追星族们，或终日口嚼泡泡糖的“小燕子”们，让他们来认识并尊重这“边缘”的价值？笑话，他们哪有这份闲心——这边缘根本就不能存在。于是，诗歌艺术的信徒们只能封闭成一圈圈自在或自为的涡漩，鬼火一般游移于这个商品世界的罅隙。
　　特立独行，卓尔不群，这些过去的诗人，艺术家引以为傲的品格，如今已被商品轻易的击的粉碎。过去的诗人，艺术家可以以给社会庸俗趣味一计响亮的耳光，来表明自己的立场，姿态，如今，这只能成为一幕讽刺，“社会庸俗趣味”就是市场，就是钞票，谁还能和钞票过不去——你的面前已空无一人，大众们早已投到电视温暖的怀抱，或流行歌会上挥舞荧光棒棒去了，你只能用自己的右掌拍自己的左掌，听个响子自得其乐。如果你偶然且幸运地被大众光顾了一回——那他们一定是带着看马戏表演的神情。
　　已不存在传统中所谓的艺术欣赏，一切都正在演变为一个市场的狂欢，谁都想成为其中的一个节目，来发泄自己隐潜的欲望。那些舞台上蹦蹦跳跳的明星们，出没于精心设计的光影效果，其实只是起着某种催化剂的作用，使大众们尽快地进入幻境，摇摆起来——他们已拒绝思索，或无力思索，他们觉得这是痛苦的，无用的。即使那些光影中的明星随着节奏，抛出几句“干你娘！”追星族们亦照样会舞动荧光棒棒，说不准还要发出更为响亮的呼声，把这看着狂欢节的一个意外刺激——追星族与明星们表面上鱼水相欢，实际上形同陌路，各有所需，其最佳效果亦不过如一各类沉淀物的水塘，被搅了一下，整齐地热闹了片刻，性质并无变化。只有隐在幕后的商家，沾着口水，点数着不断垒积的钞票。
　　从某种意义上说，商品的独裁，高于以往一切权力的独裁。它根本就不会理睬任何没有商品价值的抗议，更不会以牢狱等等的形式，成就你的烈士形象，以阐述你所追求的理想。它只是摆出一付公平的姿态，面无表情地把你挤到某个角落，让你无声无息地自生自灭——剩下的便是商品和它的崇拜者的无忌狂欢。而谁若是敢于手持“长矛”，踏入这满是“风车”的商品之阵，他的下场将比堂吉坷德还要可笑，可悲。可以设想一下，在某个当红歌星的流行歌会上，当男男女女的追星族们痴迷地舞动着荧光棒棒，“象一片成熟的玉米在风中起伏”，而你却独抱双臂，作清醒状，面色严峻地立于其间，不消说摄像机的镜头会迅捷而有效地剪除你，不定还会被追星族们疑为神经，痛殴一顿，驱逐到深夜空荡荡的街头——回到自己的“边缘”。
　　人类自进入商品社会，在物质上可谓进入了最强大的阶段，同时亦进入了最危险的阶段，因为它的前进的动力，全然来自于盲目的后座力——物质欲望，它甚至不能提供危险时刻的任何刹车。并且，随着信仰和批评尺度的丧失，人的世界亦分裂为无数大大小小的孤岛，实无所谓中心和边缘，一切均以商品利益为指归，随波逐流。当然，话说回来，无论如何的困境，真正的诗歌艺术仍将一如既往地生存下去，诗歌的生命，在于那些想由衷地表达和歌唱的人，在于那些少数的然而由衷地喜爱它的高质量的人群。艺术的标准，从来不是由一时的多数人的意见所决定的，它是一种历史的提纯，品味的结晶。在这个通俗文化，大规模机械复制，商品经济的时代，真正的诗人，艺术家，就象昏黄的路灯下，固执地守着自己小小摊位的手工制作者，向寥寥光顾的行人馈赠着自己的心血——这可能是当今最为撼动人心的一幕“行为艺术”了。因为他们认为，诗之薪火决不能断绝于自己这一脉，他们更相信真正的艺术必有着一个复活的未来。1989年的诗人海子之死，如今已成了一个象征——当激情四溢的诗人，向着世界呼喊着自己的心声，但回应他的除了沉默还是沉默，精疲力竭的诗人怎么办，也随之沉默？或让荒野的噪杂反过来淹没自己，吞并自己？海子终于选择了以死亡的能量给予聚焦的一击——这也是他被称为“赤子诗人”的缘故。其实，死亡才是一切的边缘，在此意义上，诗人海子以自己的死，阐述了被这个惟利是图的商品世界遗忘的中心。
　　　　
　　
　　
　　

星星小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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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才是一切的边缘，在此意义上，诗人海子以自己的死，阐述了被这个惟利是图的商品世界遗忘的中心。”
但难道一定要用死亡来阐释吗？如同战争，难道一定要用血的事实才能够痛醒良知，痛醒对和平的渴望吗？
倘若一切都商品化，市场化了，还谈什么真正的诗歌？神圣的东西，不该湮没在物质里！
“商品经济的时代，真正的诗人，艺术家，就象昏黄的路灯下，固执地守着自己小小摊位的手工制作者，向寥寥光顾的行人馈赠着自己的心血——这可能是当今最为撼动人心的一幕‘行为艺术’了。”
好恨，莫名地难过！

黑子

死亡是不是逃避,死亡是不是无奈?

庄晓明

问好星星小倩   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