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

阿77 · 发表于 2006-3-19 21:13

[这个贴子最后由阿77在 2006/03/19 01:16pm 第 3 次编辑]

母亲说，菊花是很有生命力的一种花。开在三月的菊花，是爱神的意愿，希望他的子女诚信做人平安生活。
清晨的小城在云雾袅绕中醒来了。那个卖花的老婆婆用篮子挎着几盘花安静地夹杂在菜农们的中间，没有说话。
我很想上前看看老婆婆卖的是什么花，可是一直没时间，只有到中午了，老婆婆走了，我才豁然想起：应该去帮衬她的生意。其实，在我住的房子里，以前是有些花的，后来同住的伙计们懒的浇水，花们全枯死了。菊花是最后的一个悲剧。我把它连根拔起将要扔掉的时候，发现它竟然还长了不少新嫩的小芽，于是很心疼的用塑料袋子把它装好再放进垃圾桶里。
直到有一天，我刚出去办事路过那里，没看见老婆婆。便很不好意思的问其他人：那个卖花的婆婆呢？他们说，婆婆几天没来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黯然有些失落，就悻悻的离开了。可是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老婆婆没有来呢？莫非家里有事情？也罢，我刚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管那么多闲事有何用。
可是，我很快就要忘却此事的时候，老婆婆又出现了。只是多了几分憔悴与不安。我决定这次一定要买她的一盆花。
这是我第一次与老婆婆正面接触。我看见混浊的眼神，勉强的笑意，和淡淡的忧伤。
老婆婆，这花怎么卖的？我径直的指向一盆黄灿灿的菊花。
老婆婆伸出两个指头，很开心的样子。然后，又在地上比画了一下，我终于看懂：是两元钱。
很便宜。我毫不犹豫的拿起那花，准备付钱，可是口袋里只有一张50元整的。没办法，让她找零钱吧。
老婆婆端详了我手中的钱，摇了摇头，好象在说：没有钱换开。怕我不相信，把口袋翻开了给我看，果然她的口袋里只有一些琐碎的散钱。我很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最后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我一会再来买你的花吧。老婆婆微笑的点头表示同意。
我开始上班，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一下子就把买花的事情给忘却了。晚上与友人吃饭，看见饭馆大厅处屹立着一盆菊花，蓦然想起了答应老婆婆的事情。糟糕！我刹然脸红，可是现在已是晚上七点多了，我该怎么办？
我只好对友人提起此事，友人说，哎呀，那老婆婆一定还在等着你呢！我上次也买过她的花，多付了她两毛钱但后来她硬给我补回来了。她是个哑巴，家里有瘫病在床的老汉，两老口也过的挺可怜，子女没有在身边，在这一带卖花有好些年头了……
我还没等友人说完，连忙跑出去，向菜市场直跑。
果然不出友人所言，老婆婆依然在那里等着。我的泪一下子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
天色已晚，冷风在吹。我竟然让老婆婆为了一句诺言等了这么久时间。我心里愧疚的如被冷风狠狠的割了一刀。
老婆婆，对不起。我……我实在无颜以对，只想恳求她能原谅我自己。
老婆婆的篮子里就剩下我要求留下的那盆菊花了。我也没想到她不但不生气，还帮我把花小心翼翼的装好，然后，如释重负的收下我的两元钱。很知足的走了，那个背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拉的很长很远……
我把菊花放在我的床头边不远的窗沿，每天认真的给它浇水，仿若知我心的朋友。室友也偶尔问起：我为什么对着盆菊花如此爱护？我总是浅浅一笑：因为一个诺言。
接着，公司搬迁了，远离了那个市场。我再也没有回去那个菜市场看看老婆婆是否还在卖着花。只是，我的菊花还在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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