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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之下,紫荆花开
文 / 史前闪电
那片拾来的白玉兰叶,一夜之间由金黄色枯成了铅灰色。
——题记
透过租房的木窗台,可以看到不远处的一幢破旧的民国老屋。老屋的墙院中长着一对高大的树,两棵树全都开满了花,但却没有一片叶子,远远望去,紫中带白的一大片,以至于让人不敢确定究竟那是满树的叶子还是满树的花,也许这花本身就是叶子,这叶子本身便是花一种吧。
这是我唯一见过的无需绿叶扶持的朴素的花朵,在蓝天下,这两株树相约从民国走来,顶着一树的繁花嫩蕊,毫无心机地绚烂着。似乎从来不曾凋谢过。
于是在一个好风如水的黄昏,我对纯子说:
“这么美的花,可惜没有名字,我们给取个好听的名字吧。”
纯子沉思了一会儿淡淡地说:
“叫‘寂寞如兰’如何?”
我说:“好是好,但似乎这名字尚未能囊括尽这花的所有心境。”
“要不就叫‘秋色雨’”
“嗯,这个也不错,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雨姬”
“史前怪树”
“紫心”
“月宫紫灵”
“迷魂树”
......
一个一个名字都想过了,但最后还是没办法定下一个。总觉得都未能得其中三昧。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正躺在床上看余华的《我没有自已的名字》,纯子兴奋地叫快来看。
原来她在看电视时无意中看到说有个城市种了很多奇异的花,纯子一眼就看出正是窗前那两株一样的树。电视上说那花叫紫荆花。纯子说,原来这花早有了这样好听的名字,我一听,亦觉得这紫荆花三个字真是字字传神,笔笔凝韵。于是一击掌道:“我就说这样神奇的花怎能没有名字,也不知早在哪个朝代的子民发现了这样的一种树,并给它起了一个这样神韵飞扬的名字。”春秋战国之庄周乎?秦汉之卓文君乎?唐宋之李易安乎?我不得而知,但我猜想,这命名者定然也有我和纯子这样的喜爱之情,定然在命名时也有经过一番久远的审美思辩。
可惜我被余华的书所迷,慢了一点,终竟没看到电视中的紫荆花。
写完本文后,我又到窗台上去看那两棵树,但我突然发现那些花都不见了,闪入眼帘的竟是一树浓翠的墨叶,我这才发现原来这花也有凋零的一天,这个发现让我遗憾,但我却并不责备那树,我相信它们一定有过惊心动魄的对美的坚持,在盛开的时候,它们一定要让你产生错觉,以为它们永远不会凋谢。也许它们选择了一个狂风骤雨的夜晚,在你无法注意到的时候迅猛地凋零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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