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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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绿色的花瓶
地板有点滑，尤其撒过水之后，用抹布擦了好几遍，仍觉得滑，我真有点儿不习惯。
我把店门打开，一股热浪冲了进来。该死的天气，一丝风都没有，简直让人受不了。快到中午一点半了，仍不见一个顾客光临。我便懒洋洋地拿起一本杂志半躺在门口的椅子上，一阵困意向我袭来，令我昏昏欲睡。
"请问，有花瓶吗？"我猛地睁开眼，一位中年妇女和一个约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站在我面前，女孩儿紧紧地搂着那妇女的胳膊，看样子像是母女。
   "有，有"我赶紧起身，小心地奔向柜台。
    我从货架子上轻轻地把花瓶拿下来放在柜台上。"挺好看的，这是我昨天刚进的货，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我说。
    "请问，有没有墨绿色的？"中年妇女问。
    "墨绿色的？！"我反问了一句。
    "对，我女儿最喜欢那个颜色，"母亲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地拍着女孩儿的胳膊。女孩儿微微地点点头，但她的目光好像有点儿呆滞，又像害羞似的躲避着什么。
墨绿色的花瓶，前些日子有过，但已经卖完了，这次进货也没发现这个颜色的，但我又不愿意直接说"没有"，因为这一向是我的经营之道。
"那，请稍等，我到里面看看有没有。"我说。
    当我回到里间屋时，猛地发现有一只墨绿色的花瓶就放在那里，我一阵高兴，用手轻轻地托起便往外走，突然我又停下脚步。我记起来了，这是我十岁的女儿特意留下的，不知为什么，女儿说她很喜欢这个墨绿色的花瓶儿，因此经我同意才特地留下的。我怎么差点儿给忘了，不能卖，绝对不能卖，我不能让女儿不高兴。于是我又把花瓶慢慢地放回原处。
   "实在对不起，太太，"我说，"如果你实在太需要的话，我明天去给你进货。今天、今天实在太抱歉了、太抱歉了！"
母亲叹了一口气，显得很忧伤。"妈，咱到别处看看吧！"女孩儿说话时目光总让人捉摸不定。"好吧！"母亲说。
可就在她们转身的一刹那，女孩儿脚底下一滑，一个趔趄竟倒在地板上。"妈-----妈妈-------"女孩儿大声叫着，一双手胡乱着到处摸着。
女孩的眼睛！？我的心格登一下子收紧了。我赶紧去扶女孩儿，可女孩儿在母亲的搀扶下已经慢慢地站了起来。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连连向母女俩赔着不是。"摔坏了没有？摔坏了没有？"我急切地问。女孩儿那惊魂未定的脸上挂了一串泪珠儿，目光更显呆滞。
"请问，你女儿她------"我有点儿疑惑。
母亲脸上显得很是悲伤、惋惜。"我们对不起女儿，"母亲眼里充盈着晶莹的泪水，"孩子小时候说头痛，可我们一直没在意，看过几家医院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孩子八岁那年突然说看不清东西，我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到一家大医院才知道孩子长了脑瘸，虽然动了手术，可孩子却再也看不见了......"母亲已是泣不成声。
   "太可惜了！"我说。
   "你女儿喜欢花瓶？"我问。
   "是的，她从小就喜欢把白色的玉兰花插在墨绿色的花瓶里，常常一看就是大半天，过去我们给她买过，可孩子得病后把花瓶都摔碎了。"母亲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我们真的对不起孩子，我们......"
"我知道你很担心孩子，"我说，"太太，你等一下好吗？"
说完我就急忙返回里间屋，把女儿那只特意留下的墨绿色的花瓶用双手捧着来到她们面前。
"太太，不瞒你说，墨绿色的花瓶我确实已经卖完了，只有这只花瓶是我女儿留下的，因为她也很喜欢这个颜色，现在就把她送给你的孩子吧，我不收半分钱。"
"不、不，这不可以的，这怎么行，不行的！"母亲有些慌乱地说，并拉着女儿往外走。
"请等一下！"我第一次语气这么硬，"太太，我知道你和我一样都有一颗亲子之心，可现在你的孩子更需要这个花瓶，不为别的，为了一颗已经受到伤害且值得尊敬和爱护的童心，请你替你的女儿收下吧！"我的眼睛几欲湿润。
迟疑片刻，母亲用颤抖的双手接过花瓶，女儿紧紧地搂着母亲的胳膊不放。
"还不谢谢叔叔，孩子！"母亲说。
"谢谢叔叔！谢谢叔叔！！"女孩说，"我以后再也不摔花瓶了。"
我发现女孩的目光有了一些光亮的色彩。
母女俩走了，看着她们渐去渐远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明天赶紧去进货。

雨珠儿

应还有下文……等待

清舞流云

恩,人之本初.

雨珠儿

[这个贴子最后由雨珠儿在 2004/08/13 07:11am 第 1 次编辑]

眼泪……下午没看，现在好好看了一把，你一定又进了许许多多墨绿的花瓶，那些花瓶开着暗香的花，花开在心里，很动人
问声好……

生活中如若多一点友爱与善良，这个世界会很美好的，感谢你的一份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