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最后的飞翔

阿弟

[这个贴子最后由阿弟在 2004/09/15 01:46pm 第 1 次编辑]

                      最后的飞翔
    就这样躺着，在假山上最高处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她侧耳听了听，西周一片静寂。
    是的，一片静寂，她甚至听到阳光落下来的声音。此时她多么希望有一阵风吹来，她要整理一下自己的裙子。刚才用尽了力气才让自己到了这块大石上，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力气了，哪怕是一点点，只一点点，她就可以挽起那条裙子。
    “破了，裙子已经破了……”她听见自己在喃喃自语。她为自己未能最后整理一下这心爱的裙子而伤感。太阳似乎还没理解她的心事，依然火辣辣的打在她身上，她有点心痛。这秋老虎！
    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少年，乃至美丽的成年。
    妈妈在她出生之前就已远去，她对她一点记忆也没有，甚至是从别人口里得来的印象，也没有。但她没有埋怨，她相信这是自然、是造化，就像她的孩子，现在还只是花园角落里那棵马兜铃某张叶子后面粘着的几颗卵，孩子们还没有出生，远没有出生，他们的世界是明年的春天。
    她的童年却是在夏天，繁花落尽的夏天，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她记得自己曾经为了躲避巨大的恶鸟而东躲西藏。现在想想，她其实是应该庆幸的，即使没有出生在繁花似锦的春天，但她一次次躲避了恶鸟的追捕，依然能顺利的发育、长大，顺利地蜕变成一只美丽的彩蝶。
    转动一下眼睛——这点力气她还是有的——她想象着自己依然是孩子们追逐的那个美丽的身影。
    “那时候我拥有多么美丽的裙子！”她曾为自己有两块各有完美的七个圆点的翅膀而骄傲，可两天前她差点就死在那张网上——她向远处那颗桂花树看了看，那张网还在，那个巨大的黑蜘蛛还在。
    “我的裙子，是最美丽的。”她忘不了那个黑蜘蛛向她扑过来时那个惊恐的时刻，直到这时，她依然坚定的相信，那蜘蛛是为了她的裙子而来，当时她拼命的挣扎，为自己的裙子而努力，可最后裙子还是破了。
    她很心疼，为她的裙子，她心疼了足足两天。她的口吻在那次挣扎中失去了，这点她却是不很在意，只是一点点的遗憾。可就是这“小小的遗憾”直接导致了她不能再进食，已经饿了两天，全身无力。她知道自己快死了。
    想到死，她想到她从未谋面的母亲。“她也是这样才死去的么？”她很想知道，她母亲临死之前的裙子是否完美无缺。
    她也想知道，她的孩子将来临死时是否也会这样问自己，但她更清楚这些问题是没有答案的。
    这能算是又一个遗憾么？
    她不知道。太阳这时快要落山了，花园外的草地上已经有几个放学回来的孩子在嬉戏了。
    “他们真快活，”她叹了口气，看着孩子们在追逐，隐约听到孩子们在唱“我是一只小蝴蝶，飞呀飞，飞到草丛中……”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想拍动自己的翅膀，可是也仅仅是动了一下，躺在大石头上一整天，力气还是没有恢复多少。“我再也不能飞翔了。”她低着声说，但控制着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多么希望能有一阵风吹来，把她从这高高的假山上吹下来，为这世界作最后一次飞翔呀！
    她又转了转眼睛，让自己回到沉思的状态，仿佛便有一个梦向她袭来，她觉得此时的太阳不再火辣辣的，而是温暖极了。
    她在祈祷，期待着能有奇迹出现。这奇迹或许就是一场大风吧？她想象着有场大风把她从大石上轻轻托起，然后她就用力的拍动她的翅膀，越拍越轻，终于再次飞翔在蓝天中！
    那对翅膀，她依然称呼为她的裙子！

阿弟/15-9-2004/深圳

凤儿

唉,
又是痛,我也好痛
问好!

快乐天使

美丽的蝴蝶，美丽的裙子

炫丽的飞翔，至少心已经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