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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说而非小说,只是把过程记叙下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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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11 00: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花儿该朝哪方开

给郝桃取这个名字的时候,郝桃的父亲郝兆银说,就叫桃桃吧,上耳喊着也顺口。老一辈的人都说,女娃儿叫
桃啊杏啊梅啊的,富贵,有福气。
郝桃的母亲秦香珍把乳头塞到郝桃的嘴里说,还是取个秀气些的名字吧,像隔壁王守仁的三丫头叫王诗,听着像读书人家的丫头,我们家的伢,不能都叫桃呀,梅的。
郝兆银把眼一瞪,说,就叫桃桃,有什么不好。郝兆银不到30岁头发就花白了,风吹日嗮的,岁月已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使他看上去就四十几岁的人,郝兆银从来不计较这些,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了,就是“一个大老爷门儿只要能生一个带把儿的儿子比什么都好。”
郝桃窝在她娘的怀里起劲地吃着奶,听得到她还边吃边喘着气。郝桃的姐姐郝梅坐在秦香珍的脚背上看着吃奶的郝桃,这是她第三次冲起来从妹妹郝桃的手中抢奶吃被秦香珍打下去的。秦香珍肚子里的伢儿太密,一年生一个,像排队似的拼命往外挤,在外人看来她的肚子像吹气球一样大了,然后就又突然一下瘪了。
拿郝兆银的话来说就像母鸡下蛋一样,一蹲下去就屙一个出来,郝兆银恨恨地说就是不能屙一个带把儿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往上一翻,头仰得高高的。
在郝桃郝梅前面还有两个姐姐,都是一生下来就送人了,后来郝兆银的娘去世前拉着郝兆银说,再生了就不要送人了,好歹都是郝家的血肉,要养着。郝兆银说,怕养不活呢!郝兆银的娘一急,一口气提不上来,拼命地抓住郝兆银肚子上的衣服就断气了,死时眼睛都没闭,郝兆银使了好大的劲才把他娘的手给掰开。
郝兆银把刚生下来皮肤还皱巴巴的郝桃抱在手里,摇摇头就递给秦香珍,朝手心吐了一口口水拎起锄头就出去了。他出大门后径直朝果园走去,也没有听见他扯着嗓子吼两句小曲儿。秦香珍知道丈夫不满意,好在郝兆银脾气温和并不和她争吵,只是时常喝点闷酒,对家里的事也不上心,等丈夫郝兆银走远了,秦香珍才回过神来摸了摸怀中的郝桃。
一岁多的郝梅还是坐在妈妈秦香珍的脚背上看郝桃起劲地吃奶,馋得口水都流在了圆鼓鼓的肚皮上。郝梅一直都是吃奶的,母亲生了郝桃后奶头就归郝桃了,郝梅死活不干哭了好些天。但奶头不能总让大的占着,绝掉郝梅的奶是必然的。
秦香珍说,能吃稀饭了还要吃奶,就是想着好吃的!她起身把郝梅拎着放到门外,然后又把才半个月的郝桃放在摇窝里就出去了。
后来,秦香珍跟村子里的人都说,才是巧了!才半个多月大点的伢,能把摇窝掀翻,哭得跟天杀一样,一只手还拎着郝梅的一只拖鞋,拼命地挥,像是要砸人一样。
秦香珍从茅房回来看见郝桃滚落在地上,四脚朝天,摇窝掀在一边,郝桃哭声洪亮,手脚乱蹬。
秦香珍说,从来没见过才半个月大点的伢,有这么大的力气,能把自己睡的摇窝掀翻。
多年后,这些陈年往事秦香珍也总掏出来说一说,她相信有本事的人从一生下来就和别人不一样,同时她不断的说那些往事也告诉了别人郝桃幼时的不一样,进一步验证她说的话:郝桃有本事。
甚至跟长大了能打工挣钱的郝桃也这样说,说郝桃你不一般,从一生下来就不一般,你注定是要挣大钱的。
郝桃说,肯定是郝梅把摇窝掀翻的。她吃不到奶就暗害我,想把我掀到地上闷死了她就天天有奶吃。郝桃想到这里还看了看贴在墙上的郝梅的照片,郝梅比郝桃要漂亮得多,身子长得圆滚滚的,屁股也圆,胸脯高耸。
秦香珍不这么看,她说,郝桃,你想啊,郝梅从小就那么老实怎么可能把你的摇窝掀翻呢?再说我当时把她抱着放到了门外,那么高的门槛她翻进去把你掀翻了又马上翻门槛出来,啊呀,这怎么也不可能。
秦香珍又说,我回来的时候,郝梅正坐在门外的石头上咿咿呀呀地自个儿说话。
秦香珍把一勺红糖放在水杯里,给郝桃倒杯水后,接着往下说:再说,那么大点的一个小伢不可能有那样的心思啊!
郝桃怎么也不相信母亲的分析,她一直认为是郝梅把自己掀翻在地上的,她和秦香珍在一起讨论了大半天,仍然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出来,郝桃喝了秦香珍给她冲的糖水,觉得心里很畅快。这次五一放长假,郝桃准备好好的休息几天,在商场站柜台也是一个累人的活,整天只能站着,爬在柜台也不行,只能是站够了九个小时后才可以休息。
一年到头也放不了几天假,这次五一,商场破例搞轮休,她和一个同事轮流上班,每人可以休息四天。
郝桃说,郝梅有多少久没有回来了。
秦香珍一听郝桃问她,眼里马上就有了泪水,她说,有两三年了呢,也不知道为啥这么恨我们,都不见我们的面。
说到郝梅,秦香珍的心里仍然是不好受,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她一边摸泪,一边对郝桃说,你姐姐也吃了很多苦,遭了很多罪,你就不要再和她斗了!
郝桃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
她说,谁和她斗了,她吃苦遭罪也是她自己找的,活该。
郝桃从小就对姐姐郝梅充满了恨意,为此她采取了很多报复行为,她把在河边洗头的郝梅掀到水里,在郝梅的作业本里放死蜈蚣。
郝梅从不作声,也不告诉父母,只是用一双仇恨的眼睛冷冷的看着郝桃。
在郝桃眼里,郝梅就是一个一声不吭的阴谋家,她猜想郝梅肯定有一个天大的计划,要置她于死地,她发现,郝梅除了偶尔和父亲郝兆银说话外很少跟她说话,甚至连母亲秦香珍她也是避而远之。郝桃叫她的时候她也只是恩一声,然后低头问有什么事,这更加增强了郝桃觉得郝梅有阴谋的疑心。
郝梅与郝桃彻底决裂是在小学六年级那年。郝梅与郝桃在同一个班上,数学老师在课堂上表扬郝梅期中考了95分的好成绩位列全班第一,而此时那个数学老师一转身对着上课迟到站在门旁边的郝桃说,你跟郝梅一个妈生的,你怎么就这么笨呢?四门课加起来还没有你姐姐一门数学的分数多。这个戴着一幅近视眼睛的可敬的男数学老师怎么也没有想到郝桃心里在想什么。
她数落完了郝桃后又走到郝梅身边摸了摸郝梅的头,说千万不要受你妹妹的影响,你今后是要考上大学的,跟郝桃不一样。
此时,郝桃心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看见数学老师摸郝梅头的时候还朝郝梅挤眉弄眼,而郝梅那个小贱人居然还望着数学老师在笑,这不是眉目传情是什么?郝桃心里像有一团火在燃烧,肯定是郝梅跟数学老师有了奸情教唆数学老师在课堂上骂自己。
看见郝梅发育得很好的身体,郝桃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郝梅的两个乳房把衣服顶起,洗澡的时候郝桃也见过郝梅的乳房,粉红色的乳头镌在圆润的乳房上,像白雪中间插着的一朵粉红的梅花,娇嫩可人。在村子的街巷上走,单身汉都盯着郝梅看。
郝桃恶狠狠得瞪了郝梅一眼扔下书包就走了,数学老师连喊了十多声,郝桃却头崖也不回就顺着校门口的河堤走到了一排果林里去了。她走进果林的时候捡一快石头把一只在林子里觅食的狗砸得飞也似的逃走了。
郝桃去找村里的三狗。她说,三狗,你给我日了郝梅这个骚货。
三狗说,我日了她你怎么报答我?
郝桃沉吟了一会儿,又抬起头,咬着牙狠狠地说,日了郝梅我随便你摸,你不是要摸我的吗?我随你了。
当天晚上,郝桃知道郝梅要帮数学老师收作业本打扫教室清洁,很晚才回家。
郝桃和三狗趴在河堤下边的果林里耐心的候着。正值秋天,果林里的果子已被采摘干净了,偌大一片果林一个人也没有,林子旁边的那条路上也不见一个人。四周静悄悄的,几只野斑鸠受惊从果林中飞起,秋露已经很重了,四周的林子里雾霭慢慢地已升了起来,郝桃心里有些紧张,但一想到郝梅居然勾结数学老师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给自己难堪,心中便又坚定了起来。天渐渐黑了,还没有见郝梅过来。郝桃想,这个贱人肯定跟数学老师一起鬼混去了。郝桃觉得肚子有些饿,但她还是强忍着,对她来讲,今天的这次行动事关重大。
三狗侧过身对郝桃说,你先让我摸一摸我才日郝梅。三狗几乎是贴着郝桃说话的,他嘴里的热气喷到郝桃的耳根上,郝桃觉得脖子里痒酥酥的,很舒服。
因为想到这么晚了郝梅还在跟数学老师鬼混,她的心里早就急了,只一心想要三狗日了郝梅,她以为这才是对郝梅最高的惩罚。郝梅现在是她的眼中钉,郝桃觉得是郝梅从自己手中抢走了数学老师,郝桃曾多次对外宣称自己喜欢数学老师。郝桃就由了三狗。
三狗把郝桃按在地上,很熟练得就解开了她的夹衣和裤子。郝桃比郝梅小一岁,却并不比郝梅发育得差,十四岁就出落得有模有样了。屁股把裤子涨得鼓鼓的,高挺结实的胸脯只穿了一件小棉布衣,三狗把手一伸进去就握住了郝桃的一只乳房,他像一个饿汉猛得抓到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一样,急切切得要往嘴里送。小小的乳头被三狗捏在两指中间,三狗把郝桃的衣服掀起来,一下子就把乳头含在了嘴里,娇嫩的乳头顿时硬挺挺的。郝桃的脸涨得通红,感觉全身一酥,头晕呼呼的,下身忽得一热,三狗已经把一泡东西射在郝桃光滑白嫩的大腿上了。郝桃明白过来的时候,立马就给了三狗一耳光,说,你都射了还怎么日郝梅啊?郝桃抓了一把青菜叶子擦了擦大腿根部的东西,她脸上的红潮还没有退去,看上去娇美可人,在三狗眼里郝桃是大余湾最美的女人。
三狗垂着头一声不吭,全然不像一个比郝桃大三四岁的男人。他把裤子提起来,背对着郝桃说,我答应的事情肯定办到。
他们一直等到天完全黑了,郝梅还没有从那条小路上经过,最后他们潜到学校里,郝梅一个人点了根蜡烛在教室里写作业。趁着四周无人,三狗溜进了教室里,他像一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地就抓住了郝梅的胳膊,他的速度快的令郝桃都有些眼花,郝桃心里很紧张,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三狗已把郝梅按在课桌上解她的衣服。
郝梅拼命的挣扎,桌上的书包被掀在了地上。三狗正把郝梅按在讲台上解她的裤子的时候,戴着近视眼镜的数学老师赶来了。
当时三狗把他裆下的那个东西掏出来往郝梅的两腿之间塞,却怎么也塞不进去,那东西软乎乎的,郝梅把三狗的脸都抓破了,但三狗还是红着眼睛往里面塞。他的一只手伸进去捏郝梅的乳房,郝梅杀猪般的嚎叫着。三狗觉得杀头猪都没有这么难,怎么日郝桃的姐姐就这么难呢?郝梅的内裤和贴身小背心都被三狗撕成了小布条。
郝梅喊,三狗!我日你十八代祖宗!我送你去吃枪子儿!
郝桃也纳闷,平时郝梅是三棍子打不出来个屁来,今天怎么会骂人了?!她想都是自己平时低估了她。郝桃躲在窗户外面看见三狗把郝梅的衣服脱得精光,她在地上挣扎着,这时候心里才觉得出了口恶气。
郝桃怎么也没有想到数学老师会突然出现,那个戴着眼睛的瘦瘦的数学老师那天居然那么有力气,他一把将三狗提起来重重得摔在地上,马上用自己的外套把痛哭流涕的郝梅包起来。他把三狗扭送到了乡派出所。
到这时郝桃才知道事情闹大了。她在窗户外面看三狗强奸郝梅的时候发现郝梅猛得抬起头来看了自己一眼,郝桃吓得赶紧把头低下去,从用塑料布蒙着的窗户向里看。她嫌布太厚就用手抠了一个洞,在烛光的照耀下,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当郝梅哭哭啼啼的被看学校大门的大婶送回家的时候,全村都炸开了锅。郝桃窝在被子里听见大人门在骂三狗该遭枪毙。郝桃装睡一声不吭,她听见母亲抱着郝梅长一声,短一声的嚎哭着。家里早挤满了来劝慰和看热闹的左邻右舍,人声鼎沸。郝桃眼睛也不眨一下地伸着耳朵听着外面的议论。
突然她听见郝梅对母亲说,我看见教室外面还有一个人,他们是一伙的,那个人在放哨。
顿时,屋子里如同油锅里撒了一把盐,大家叫开了。
肯定是那个数学老师魏元兵,只有他一个人在附近,四周除了他没有别的人!
不是他,要不是魏老师赶到,救郝梅,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说不准就是他,他跟三狗一起生事,眼见三狗不让他得手,自个儿先来,两个人就反目了,为开脱罪责才扭送三狗到派出所的。
大家七嘴八舌正议论。郝梅突然一头仰起来说,不是魏老师,我为他作证,他和三狗绝不是一伙,和三狗一起的是个女的!我看到了她的长头发。
更加扑朔迷离了。大家都议论不出个结果来就各自散了。夜已很深了,郝桃的心依然还悬着,她发现自己满头大汗,因为紧张害怕,她用被子把头蒙得严严实实的,衣服也被汗湿了。郝桃提心吊胆仔细听着外面,生怕姐姐说出那个同伙就是她。但郝桃也相信在那种灯光下,谁都绝对不可能看清楚。外面黑乎乎的,才那么大一小洞,郝梅顶多看到了一双眼睛,那她凭什么就说那是我郝桃的眼睛呢?谁没有眼睛?
郝桃心里还是害怕,好长时间都不说话,也不和姐姐争风头,有时还主动帮郝梅做些提水洗衣的杂活儿。但郝梅总是无声的把她推开,也不看她一眼,自己只管干活。一个多月来她更加沉默了,不与任何人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
在发生那件强奸事件两个月后,有消息传来三狗强奸未遂被判刑五年,因他未满18周岁且有悔过表现,而被改为劳教三年。
郝桃知道三狗不会供出自己,但她的心不知怎地竟一直悬着,现在得知三狗真的没有供出自己,郝桃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三狗去赴刑的时候还让人带来了话,说是对不起郝梅,还说要郝梅好好学习。
郝梅听到三狗只被劳教三年的消息后把一只她最心爱的青花大瓷碗砸在了地上。她恨恨地说了句,这些人都该枪毙。瓷碗的碎片砸到了郝桃的手背上,砸出一道口子,血流了出来,郝梅狠狠地盯了郝桃一眼就出去了。
郝桃想发作却又不敢发作。由此姐妹俩就形同陌路了。
郝桃听见带话的人说,三狗赴刑的时候哭得满脸鼻涕,警车开到他身边,他死活也不肯上车四五个背枪的警察把他抬到车上去了。
郝桃听了心里竟有些发酸,竟不自觉地摸了摸三狗送给她的一颗坠子,她一直把那个黑色的坠子挂在脖子上。
三狗很喜欢郝桃,还送给她两个塑料发卡,三狗要郝桃嫁给他,郝桃说,你做梦吧!
三狗也不恼,说,我就做梦,做梦也在上你,把你压在身子底下做婆娘。三狗依然送郝桃东西,有别针,彩色粉笔,发卡。郝桃问三狗,这些东西在哪里弄的,三狗就死活不说话。因为逗得郝桃高兴,她也就不多问了。初秋的一个早晨三狗还送了郝桃一瓶花露水。三狗说,这花露水是我小姨出嫁时的嫁妆,我把它藏了起来,现在送给你用,三狗用袖子擦了擦瓶子上的污垢,却擦不掉。
郝桃拿到这瓶碧绿色的花露水的时候,非常高兴,三狗说,桃桃,让我亲一下,我一生都对你好。
郝桃说,亲吧!亲吧!这瓶花露水就给我了噢!
郝桃就任三狗把他抵在一棵大柳树上亲了。
郝桃被三狗抵在树上亲的时候还腾出手来拧开花露水的瓶盖,拿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郝桃觉得这香味太好了。郝桃说,三狗,你好了没有啊?她一把将三狗推开说,真像条狗。
对于自己的身体,郝桃并不满意,乳头有些发黑,全身的肌肤虽然有弹性但是肤色也是很黑。每次看到郝梅在村子里骚来骚去,她就怒火中烧。郝桃觉得是郝梅抢了她的风头。
晚上睡觉的时候郝桃故意往身上洒了花露水。她仔细观察,郝梅像是没有闻到似的,还是和往常一样洗完澡在灯下写作业,然后睡觉。但郝桃认为,郝梅一定在心里羡慕,因为,在她上床的时候她看见郝梅用眼角看她。这已令她满足了。
躺在被子里,郝桃用手捧了捧小小的乳房,然后瞟了郝梅一眼,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
一整夜,她都睡的很香甜,还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见和数学老师魏元兵手牵手在河堤上走,魏元兵还亲了她一下。
醒来的时候,郝桃还觉得耳热心跳的,下身热乎乎的,伸手一摸,全湿了。后半夜,郝桃怎么也睡不着,她的眼前总是有数学老师魏元兵的样子。他戴一副金丝眼睛,看上去很有文化,也很好看。魏元兵有一双细长的手,大余湾的婆姨们说,魏元兵的手是拿笔杆子的手,不用下地干农活,一生都吃公家饭。郝桃对那双手很着迷。郝桃总盼着上魏元兵的课,他上课的时候,郝桃就望着他发呆,但是郝桃也讨厌上他的课,每次在课堂上,他与郝梅总是一问一答,根本没有她参与的份,看着心里像有一只猫在抓一样。
下午上课的时候,郝桃看见魏元兵的裤裆里鼓鼓的,像支了个帐篷,魏元兵以为这些学生不懂,其实郝桃早就懂了。她看得脸一阵阵发烫,又联想到昨夜里梦到的情景,竟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魏元兵却没有想到这些,他一心只侧着头望着郝梅讲课,他把一个问题像西瓜一样抛给郝梅,郝梅微笑着接着破开,把开出来的瓜瓤递给他,两人一来一往甚是畅快。
放学的时候,三狗在路上拦住郝桃,三狗手里抱着两根甘蔗,最粗的一根给了郝桃,他们两人边吃边走到河坝上的时候,正是黄昏,他们爬到抽水泵站顶上坐着,两腿吊空两边晃悠,很响的吃甘蔗,泵站下面是哗啦啦的打着漩涡向东流的河水。他们嚼过的甘蔗渣掉到水面上就被打着卷儿的河水冲走了。
夕阳沉了下去,河水在晚霞的印染下变成红色。正值初秋,天气凉热适度。
郝桃问,三狗,你看我好看吗?
三狗说,好看啦,不好看我咋老想娶你呢?
那我跟郝梅哪个好看?
三狗把一节被虫蛀了的甘蔗折断扔进了水里,头也没有抬就说,郝梅算个老几?能跟你比?她那么肥,屁股大得像个南瓜,丑死了。
三狗咬了一口甘蔗说,郝梅肯定嫁不出去,哪个男人要她,晚上她不把男人给压死?
郝桃听了就咯咯笑,他们一直把甘蔗吃完才拍拍屁股站起来走下泵站。
三狗说,郝桃我们到河坝北边的麻地里去玩吧:麻地里有野鸽子窝,我给你掏野鸽子蛋吃。
郝桃说,狗日的三狗,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给我明说了。郝桃说,去年你也是这样骗我,你个狗日的再敢搞我,看我不割了你裤裆里的那个家伙!去年三狗也说河坝北边的麻地里好玩,她跟三狗一进麻地就被按到了底上。麻地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麻叶,出大太阳的时候里面都有些暗,从外面看,密密实实的麻林里什么也看不到,麻林的地上都是光滑而平整的沙地。因为长年接受不到阳光的照耀,寸草不生。在里面找个宽敞的地方坐着,像个天然的大帐蓬。
郝桃被三狗按在地上解裤腰带的时候,郝桃挣扎着,但她的腿和手像被山压了一样,动弹不得。
郝桃的裤子被扔到了一边,她白花花的屁股在地上扭来扭去,马上就裹了厚厚的灰尘,地上的碎瓦片和树枝叉将她的屁股划出了两条细长的口子,血流了出来,郝桃的屁股被硌疼了,心里一急就哭了出来,这下把三狗可吓坏了。
三狗马上松开了郝桃。郝桃一骨碌爬起来坐着就趴在膝盖上哭。三狗把她的裤子拣捡起来抖了抖上面的尘土和草屑,递给郝桃。
郝桃并不接,仍然哭。她光着屁股坐在沙地上,哭得伤心极了。在郝桃的印象里自己从来没有像这样哭过。后来郝桃跟三狗说这件事的时候,牙齿依然咬得咯巴响。郝桃说三狗裆下的那家伙直望她两腿之间顶,她觉得生疼。
后来郝桃站起来就往麻林外走,这可把三狗急坏了,他马上挡住郝桃逼她把裤子穿上。郝桃抽抽噎噎地穿裤子的时候,三狗这才看到郝桃的下身依稀地长着一些毛,整个阴部柔嫩而红润。
三狗的心怦怦直跳,她把郝桃送到河坎上自己才朝回走。没走多远,三狗听到郝桃在背后喊:“三狗,三狗,三狗站住啊,三狗!”
三狗转过身去,看见郝桃拿着泥快拼命地砸他。几块泥块砸在了他的头上,痛得他龇牙咧嘴,然后飞也似的跑了。跑得老远了还听见郝桃站在河坎上使劲儿的骂着。
三狗此时突然又提出到麻地里玩,郝桃说,三狗你个狗日的,给我明说了,你到底想把我咋样?你又想把我按在麻地里是不?你真是个狗日的。
此时三狗倒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他说我能把你怎么样?你到现在还不是一个处女?我怎么了?三狗把膀子一甩说,不去就不去,用得着那样吗?真像要吃人一样。
这时听见郝桃的母亲秦香珍在唤郝桃吃晚饭,他们就各自散了。
没走多远,三狗又跑到郝桃跟前说,郝桃我跟你说件事儿!魏元兵你是得不到的,他看上你姐姐了,我在麻地里看到过他们。我还捡到了魏元兵掉在麻地的一颗扣子。
郝桃一看,果真是魏元兵的扣子。那颗扣子是为魏元兵一件外套上的,黑色的扣子有指甲大小。郝桃想,这么大的扣子怎么会掉了呢?肯定是搂在一起解扣子的时候解急了,给拉掉的。郝桃眼前就出现了心上人跟郝梅抱在一起的情景。郝桃牙齿猛得就咬在了一起,嘴唇抿得紧紧的。
秦香珍端着饭碗站在村口的大柳树下喊一会儿郝桃,吃几口饭,然后又骂,郝桃你这个死不绝的,还站在那儿干吗,快点回来。
郝桃的心里打了个死结,她开始留心郝梅的举动来。郝梅抢了她的心上人,她越发恨郝梅了,郝梅的每一个动作都将引起郝桃的注意,总是提防着她。
郝桃突然想起,这些天,每到入夜郝梅总要出去好半天。
天刚暗下来,郝桃就又看见郝梅洗完了澡悄悄出去了。郝桃跟在郝梅后面,看见郝梅径直朝学校去了。通往学校的那条路太直,路两边没有遮蔽物,郝桃不得不远远得跟着,怕郝梅发现了。郝桃觉得心怦怦跳,一则紧张,二则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很焦虑,提心吊胆的。
郝桃追到学校的时候郝梅已不知去向了,学校两旁是两排砖木结构的平房,六十年代的建筑物,已有二十多年了,到处破烂不堪,教室连窗户都没有。校园的大铁门紧锁着,郝桃翻过矮围墙跳到园子里。才一落地,她就看见教师宿舍里亮着灯。郝桃悄悄地溜过去,靠在墙角把头抬起来,透过窗户,郝桃看见数学老师魏元兵在屋子里换衣服,郝桃以为可以发现郝梅的,结果并没有看到她。郝桃正在纳闷,猛然看见魏元兵下面黑乎乎的一团,她被吓了一跳。赶紧趴下去一溜烟似的跑了。
溜到铁门跟前的时候郝桃蹭在地上想,郝梅到哪里去了呢?明明看到她往学校方向去的。怎么在魏元兵的寝室里就没看到她呢?
简直就是一个谜。当时郝桃分明看见郝梅走到学校附近的一棵歪柳树下,天有些黑了,郝桃只看见一条黑影在歪脖子树下一拐弯就不见了,郝桃一直蹲在铁门边,她回头看了看魏元兵亮着灯的屋子,她的心中有中难以压制的躁动,郝桃瞅了瞅,四下没有人,又蹑手蹑脚地潜到魏元兵的窗前,她看见魏元兵穿着一件裤头仰躺在一张小床上看书,刚才好怦怦跳的心,这会儿一下就平静下来了。
    郝桃心里竟不由的有些失望,她又仔细地察看了了一番,发现却无郝梅的踪迹后,这才悄悄溜回了家。
郝桃一直把那颗扣子藏在书包里,不时拿出来看一看,她发现魏元兵外套上的第三颗扣子果然是掉了,这颗扣子令郝桃心乱如麻,这天中午上数学课,郝桃本无心思上课,不安地望着魏元兵边又想起了那颗扣子,她把扣子从书包里摸出来有意无意的看着。
平时魏元兵并不注意郝桃,她上课睡觉走神魏元兵懒得管。他心下寻思郝桃跟郝梅都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怎么差别就相差那么大呢?
魏元兵看到郝桃手里的一个东西特别眼熟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颗黑色的扣子。这一惊非同小可,以为他的这颗扣子是一星期前被人从衣服上摘走的。
当晚魏元兵没有回宿舍睡觉,第二天回来的时候发现门被撬了,丢了四盒粉笔,一捆本子,还有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除此之外就是外套上的第三颗扣子被人摘走了,魏元兵非常气恼,他并不声张,只跟来交作业本的郝梅说了一下,让她协助自己调查,他自己也明察暗访了好些天,但一无所获。
魏元兵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厉声询问郝桃这枚扣子哪来的。他心底的愤怒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像郝桃这样的学生真应该开除,不用心学习,在学校打架闹事,欺负低年级同学,在魏元兵的办公室里有一本记录郝桃劣迹的本子,满满记了十多页,他准备有一天把这个本子给郝兆银看,让他把这个没教养的女儿领回来去打柴算了。
魏元兵把郝桃叫到办公室里,沉默了近30分钟后问她,你为什么要偷东西?
郝桃说,我没偷东西。
那这扣子哪来的?
捡的。
哪儿捡的?
麻地。
魏元兵把桌子一拍,吼道,郝桃,我来告诉你,上周六你趁我不在,溜到学校把我宿舍的锁撬开,偷走了四盒粉笔一捆作业本,一块手表还摘走了一颗扣子。
魏元兵嘲笑地说,连扣子也偷,真他妈丢人。
郝桃软硬不吃,死不认帐,一口咬定没有偷魏元兵的东西。但这件事还是闹到郝桃的父亲郝兆银那里去了。郝兆银二话不说抄起皮带就抽了郝桃十皮带。
最后郝兆银带着一屋人从郝桃的床底下搜出了一盒彩色粉笔,经确认是魏元兵丢失的粉笔中的一盒,追问剩下的赃物。郝桃缄口不言,一副想怎样就随你们怎样的样子。郝兆银一时气急了,把郝桃按在墙上就撞了起来。才两下,郝桃就软了下来,忽地倒在墙根的地上。
出了这样的事,魏元兵也不便再追究下去。一班人把郝桃送到了医院。整个大余湾,谁也不知道剩下的赃物在哪儿,大家都在背后猜测,有的说郝桃卖了,换了现钱在学校小卖部买零食吃了。有的说郝梅把偷走的东西分给了她最好的同学,她怕大家说她不够意思,没有供出来。还有的说偷东西的不止郝桃一个人,其它的东西都被分了,她肯定不知道在哪里了!
全大余湾,只有三狗有一天在和湾子里的人喝酒时,吹牛吹得没话讲了,突然神秘兮兮的低声说,我知道那些赃物在那里!大家追问的时候,他突然又不说了。
出了那件事以后,郝桃本不打算再去上学了,可看到郝梅每天兴致勃勃地去上学,心里又着实难以平静。她在日记中写到,东西又不是我偷的,都是三狗给我的。我没有偷东西,又没有出卖朋友,有什么觉得丢脸的?别人怎么看怎么说随他们去!
郝桃写日记是有一天没一天的,一个日记本上总共才写了五六篇。而且每篇字也极少,才几句话。
这五六篇日记,除了一篇是写有关被怀疑偷东西的外,其余的都是针对郝梅的,并且郝桃把日记就放在枕边也不锁,她就是要让郝梅看见,让郝梅自行远离自己,不跟自己争斗。郝桃在日记中写到,如果郝梅再不老实点,就把她杀掉。
郝桃找到三狗,一句话不说就朝三狗的右脸一个耳光掴过去。三狗躲闪不及被打个正着。很响亮结实的一个耳光,随后看见三狗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手掌印。
三狗也不还手,说,你打吧,是我对不起你。郝桃冷冷地哼了一声,接着是很长一段时候的沉默。
郝桃不急不缓地说,把魏元兵的东西还回去,你偷别人的我不管,你就是不能偷魏老师的。
这颗扣子不是在地上捡到的也还回去。郝桃说完这些转身就走了。
第二天学校门口挂上了一块小黑板,澄清了郝桃偷东西的事情。魏元兵和校长亲自到郝桃家道歉。
魏元兵说,冤枉郝桃了,小偷昨晚把东西都还回来了,并且还附了一张说明问题的小纸条。
很多天过去了,郝桃偷东西的风波已被大余湾的秋风吹走了。
三狗还是同往常一样送郝桃这个吃的,那个玩的。三狗的娘央人到郝桃家说媒,要用三千的彩礼把郝桃接过来,被郝兆银一口回绝了。
秦香珍说,三千块的彩礼都不嫁,你把她留着抱金娃娃啊?
郝兆银骂道,臭婆娘,要你给老子生个儿子,你不生,这两个闺女就要给老子养老送终的,三千块钱你就嫁了,你我死了塞到井里喂王八去?
三狗把郝桃叫到村后的那块瓜地里,他们一边摘地上的瓜吃,一边聊天。
三狗说,我娘央人到你家说媒去了,用三千块娶你过门。
郝桃说,狗日的三狗,谁要嫁你谁是母猪!
郝桃恶狠狠地说,看老子不打断那个媒婆的腿!郝桃嚷道,你也不看看你这德行,我郝桃会嫁给你?呸!
三狗猛的扑上去,要把郝桃抱住,郝桃一扭身躲开了,她随手抓过一块石头朝三狗砸去,正中小腿。
郝桃远远地看见三狗一拐一拐的往回走了。三狗边走边骂,小骚货,看我不日了你!
郝桃觉得三狗真好笑,想到三狗娘托人到她家去说媒,竟扑哧地笑出了声,嘴里轻蔑地说,这也算是个人?!
随后很长时间他们都没有见面,直到郝桃怒气冲冲找三狗,要他强奸郝梅。
三狗当时腿上被郝桃砸中还没完全好,一碰还依然生疼。
三狗说,日郝梅,小事一桩,你放心。
事情一下子就朝着一个方向发展了下去。就像一个钟表,郝桃拨动了一下时针,整个时间就变动,并且往后的时间还将沿着这个拨动的时间走下去。
事情似乎是一环扣一环的,一旦哪个环节出现变化,整个链条都将挪动。
先是三狗被劳教,再是郝梅辍学,后来魏元兵也被调走了。去学校上学对郝桃来说再没有任何吸引力了。
她每天走在上学的路上,走着走着就走到岔路上去了。站在学校门口,她觉得自己曾经呆过六年的地方竟然那么陌生。她不想进去。
快到寒假的时候郝桃生了一场大病,两天两夜昏迷不醒。躺在床上讲胡话,还连续几个小时叫三狗的名字,郝兆银以为郝桃活不了了,两天后她自个儿醒了,这一病就耽搁了学校的期末考试。开学的时候,郝桃也就自然而然地没再上学了。
元宵节一过,她就随一个本家的叔叔到省城打工,并做了一家商场的营业员。
发表于 2005-4-11 00:09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小说而非小说,只是把过程记叙下来而已

楼主文字功底很扎实啊……
我国农村的养儿防老、传宗接代的观念根深蒂固啊。
 楼主| 发表于 2005-4-11 00:14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小说而非小说,只是把过程记叙下来而已

谢谢,这种现象在农村很普遍
我认为值得关注
可能这已经超出了养儿防老的概念,是一种农耕文化的延续
发表于 2005-4-11 01:08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小说而非小说,只是把过程记叙下来而已

很纯熟、质朴、而且小说化的文字
不仅是文字
思想的把握上
也可见是个有底气的人:)
阿末很问好!
 楼主| 发表于 2005-4-11 01:11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小说而非小说,只是把过程记叙下来而已

谢谢阿末,我还要多学习的
敬礼
 楼主| 发表于 2005-4-11 20:09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小说而非小说,只是把过程记叙下来而已

再敬礼
发表于 2005-4-11 21:24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小说而非小说,只是把过程记叙下来而已

这是什么年代的故事?
郝梅辍学去了哪里?
想起毕飞宇的小说<<玉米>>
想起了很多
作者的小说很吸引我
 楼主| 发表于 2005-4-11 23:39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小说而非小说,只是把过程记叙下来而已

稿子写的不成熟,望见谅,还有很多缺陷,在完善中
 楼主| 发表于 2005-4-14 19:46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小说而非小说,只是把过程记叙下来而已

大家有什么建议多多告诉一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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