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托尔斯泰的离家出走
二十年前曾读过托尔斯泰的传记,记得他在晚年时离家出走,十天后死在外地的一个小车站上。也许当时我年龄小,并不曾深刻地去想他为何在晚年出走?82岁的托尔斯泰孤独地死在外地。近日看了周国平的文章,才知托尔斯泰当年是为了守住自己的日记而出走。
在托尔斯泰34的时候娶了一个18岁的姑娘,在娶这个姑娘的前一晚上,他在想:“从此我不能为自己写日记了,不久我就不再会有属于个人的秘密,而是属于两个人的,她将看我写的一切。”他为此而深深地不安。而在此后,他一天天地感觉着一种强烈地痛苦和悔恨。即使多年过去,到他八十多岁的时候,这种痛苦已经让他无法承受,他只有出走,走在一个人的小车站上,这时他的心平静了,他可以真实地面对自己了,不必想着因为有一个人要看他的私人写作,而写出本不想写的虚假和谎言。
他并不是想要欺骗或隐瞒,他只是想要一个真实地面对自己的领域。他只是想要与上帝,与自己的心灵做最真实会面,可以想象那对托尔斯泰来说是何等重要,只有这样一种私人的写作,才让他获得心灵的平静与安宁;作为一种宗教的精神,守候自己的内心世界,对一个人来本是一种很简单的事,可那时托尔斯为此烦恼,痛苦,他曾经将日记藏在靴子里,而最终被妻子找到。以至于在如此高龄不得不离家出走,可想那种苦恼之深、之切。
青春年少的时候,我也曾经喜爱写日记,那时日记是写给自己看的。记得那时写日记只写心中所思所想,很少记录具体的事情,应该说那是严格意义上的内心世界。写过后藏起来。算是把自己内心的秘密与一个和自己最信赖的人说过了。后来结婚,有了家,不再写日记,因为日记没有地方藏,即使最严密的地方,自己的心里仍会感到不安。仿佛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是一种背叛的感觉。后来自然也就不写了,也就没有了背叛的感觉,心里是踏实了,但如今回想起来内心的独白,都如一颗颗流星,从我们心灵的上空滑落并消失......我们不应该有一个自己内心的世界吗?它应当如一种宗教信仰般地神圣,它不是为了发表,也不是等待某一天有人会看到它,它应该永远只属于自己。
在托尔斯泰出走前他曾对妻子喊到:“我把我的一切都交了出来:财产、作品,只把日记留给了自己,如果你还要折磨我,我就出走,我就出走!”
我想我们与大师的距离就是不敢更多地面对自己真实的灵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