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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水

[这个贴子最后由西水在 2005/07/14 04:12am 第 6 次编辑]

谢读！再来一个！

老吴（1）
何依和老吴一起去县里参加一个重要会议。
下午六点，会议在老吴的一场睡意之中结束。县里今天安排了饭局。地点是水西酒楼。
这次来参加会议的人很多，全县各部门的人都有，外县的也不少。
何依往人群之中瞄了瞄，没有发现熟人，他招呼了老吴一声，两个人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由于大家都不是熟人，所以谁也没向谁主动打招呼。
一张桌子，八个人。气氛相当沉闷。好在何依和老吴是同路，稍微少了一点陌生感。
但老吴这人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何依和他搭了两句话之后，也就无话了！
时间过得真慢，就在何依准备挪动身子想重新换个坐势的时候，开饭了！
首先上的是一盘香酥酥的包谷花，大家的手指似乎一下有了着落。
何依注意到，坐在他旁边的老吴，那些包谷花被他消灭得咯吱咯吱响。
碗筷很快摆了上来，接着上的是酒，那是一瓶遵义特醇，对于酒，何依量小，一杯啤酒下肚也会满脸潮红，所以除了万不得已的应酬，他对酒不感兴趣。
老吴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一只手去拿酒，另一只手去拿杯子。
斟满酒之后，老吴把手一伸说，今天要不是这个会议，我们大家不也会聚在一起，来，弟兄们，我先投石问路，借花献佛，和你们每人划六拳。。。。。。
气氛一下融洽起来！
老吴当了一转庄家，几乎所有的酒他都喝了！
老吴说，今天我的拳方太差了，尽是输，哈哈！（待续）

泽润

   可加精。再提一下。

西水

[这个贴子最后由西水在 2005/07/14 04:19am 第 2 次编辑]

下面引用由泽润在 2005/07/12 10:49am 发表的内容：
可加精。再提一下。

问好泽润兄！问好心情的大家！
老吴（2）
何依有些纳闷，在何依的记忆之中，和老吴一起吃饭的时候，从来没见他喝过酒。在这种场合，他喜欢说的一句话是胃痛，他再也躲不过时，也只是应酬性的碰碰杯而已。可这个老吴今天怎么了？而且出拳老是复拳，不输酒才怪呢！
回去的路上，老吴走路偏偏倒倒的。老吴的酒劲显然发作了。
何依扶着他，忍不住责怪他几句，老吴你今天怎么了，喝不了就别喝，而且拳又是那么丑，不是昔日丰采啊！
老弟——你有所不知，今天那酒啊，差不多——两百圆一瓶——平常谁会——自个买来——喝——今天——那是机会——啊——不喝白不喝——可惜——只有——一瓶——
老吴嘟哝着。
何依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吴最后会来个120度大转弯！
何依在想，明天老吴酒醒之后再问他，他还会这样说吗？（完）

2005.7.14.凌晨4：16改于水西。

西水

[这个贴子最后由西水在 2005/07/19 01:44pm 第 4 次编辑]

婚姻

我的邻居老赵
三年前的一天下午，因为生意不好，我和妻子收摊回来的时候，老赵正从屋子里把一箱箱书搬到院子里，还有一些锅碗瓢盆之类的零碎东西。妻子对我说，赵老师好象要搬家了，你去帮帮他。
自从学校的宿舍撤除之后，中学里的老师，就象一场从天而降的大雨，四处散落，在外面租房子住。老赵也是其中之一，我们同住在一个院子里。
他看见我之后，递过一支烟，说，回来了！
我说，赵老师要搬家了？我刚好闲着，过来帮你。
老赵没有说话，面色很沉重。我突然意识到，我不该这样问他的。对他而言，这是一个尴尬的话题。这次；老赵并不是重新租了新的屋子，而是搬到妻子那里去。
老赵叫了一辆三轮车，我们便忙开了。老赵搬东西的时候，已经不象先前那样吃力，但脸上却大颗大颗地滴着汗。天气并不热，也许，是我刚才的话在他心里发酵了，生出汗，从他的心沿上，一滴一滴地流了出来。
我慌忙岔开话题，我说，赵老师，你的书真多啊！
说真的，老赵的书不仅多，而且杂。我装的那几个箱子里，就有书法、围棋、音乐、还有很多诗集和中外小说集什么的。
老赵一下笑了，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他的笑容比孩子还要灿烂。
买的时候可辛苦了！老赵说。
这些书你都读过吗？我问老赵。
当然读了！老赵眼睛突然一亮，他说。
赵老师，你是教化学的，还不知道你爱读这些呢！这些我可不感兴趣。我喜欢看武侠，好打发时间。晚上收摊回来躺在床上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哈哈！也是！老赵说。
羡慕你呢！自在！书读多了没用的，都成书呆子了！老赵边说着，边用一个茶杯从玻璃瓶子里倒酒。
兄弟，你真幸福！ 小两口每天有说有笑的，我真羡慕你！
老赵边把盛满酒的杯子递给我，边说。他的眼神突然有些暗淡。
这，我可不行，我说。老赵劝了几下没劝动我，对着茶杯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缓缓地在一条板凳上坐了下来。是的，老赵说得没错，我和妻子都是小生意人，靠买一些小饰品生活，虽然我们不富裕，但我们活得很开心，很塌实。我不由得回过头去往租住的小屋看了一眼，妻子边哼着小调边煮饭，我甜甜地笑了。当我回过头的时候，老赵怔怔地看着我。我知道，又触动他的心事了！
老赵八六年就考取了毕节师专，毕业的那年，他才十五岁，年纪轻轻就当老师了！老赵仅以一分之差与大学擦肩而过。那是他的不幸。
老赵又狠狠地往杯里吸了一大口，我眯着眼睛看着他。
一米七五的老赵，那张黑黝黝的脸膛，多年来已经被酒精咬得潮红。看起来很象玻璃瓶子里泡酒的两颗红枣。
我忍不住说，赵老师，少喝点，多了伤身啊！
酒这东西其实很好的，很多人都需要它，象我这样的人，更需要了！老赵说。他的眼神更加暗淡……
其实我是知道的，我认识他的这些年来，老赵已经离不开酒了。
老赵喝酒，可以一天接着又一天地喝，不吐，不睡，不醉。
他已经把酒当成了他的第二生命。无酒，就无老赵。他似乎有些怕清醒。
六年前，老赵喝了酒，回到家里后，借着酒劲，抓住妻子就是一顿狠打。
他的妻子在黑夜里又哭又喊，但没有人起来解劝，他的妻子跑到娘家，一阵诉苦，他的舅子们赶来也把他痛打了一顿。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后，老赵和他的女人再一次离婚，一个人住，也就成了我的邻居。
据其原因，是老赵的父亲来看他，老赵给了老父两百块钱买肥料，他的妻子却一把夺了过去，说这不关他们的事。老赵当时很难堪，但没有多说话，喝了酒之后才发生了这件事。
老赵的妻子是本地人，人很漂亮，是镇上的镇花。她家是当地的首富。初中毕业之后没再读书。她老爸认为读书的目的是赚钱，这些她已可以给女儿了。老赵分到这个镇上之后，阴差阳错和她结了婚。老岳父给了他们一套房子，还让出一个饭馆给女儿经营。让老赵高兴了很久。婚后，慢慢地，老赵才发觉这场婚姻门不当、户不对，可那时他们已经有女儿了！
老赵是穷人家出生，家里条件艰苦，他的家人和亲戚来家里做客的时候，说话穿着自然讲究不多，常常招来妻子的白眼，她常常认为自己很没有面子。他的家人，后来包括他，都成了妻子眼中的笑料。就连老赵的饭量大，以及吃面条时发出呼呼呼的声音，也被妻子嘲笑为乡下人始终是乡下人。
而老赵那些年成为镇上唯一的高级教师，所教的班级年年第一，每年抱回来的那些奖状和证书，却永远成不了妻子心目之中的亮点。
结婚这么多年来，逢年过节，每次回老家，都是老赵一个人去，他的妻子从来没有去过。
老赵只有站在讲台上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是那样的高尚和伟大，走下讲台，一切又都变得那么低下和猥琐。忍无可忍之下，老赵再也顾不得孩子，与妻子离了婚。
但几年之后，又复了婚。
或许，这就是老赵纵酒的原因了！
老赵前年和他的女人分开之后，时隔三年，他们又要住在一起了！
看着老赵几口就把杯子里酒吸完，我真的有点替他悲哀，可怜的老赵！离婚协议又成了一页风中的文字。
三轮车几个来回，所有的东西已全部搬完，在此之间，老赵足足喝了两茶杯老白酒……
老赵搬家之后不久，我也搬家了，离开了那个小镇。
很长时间了，我没有再看到过老赵。
有人说，老赵贱啊。老赵离不开婆娘，离不开那个富裕的家，当然要搬家了。
又有人说，他的女儿读初一了，经常逃课。谈恋爱、和一帮街上的小混混鬼混，还学会了吸烟，喝酒。老赵搬过去完全是为了孩子。
昨天我在城里遇到老赵的女儿，她很礼貌地叫了我一声叔叔之后，我问了一下她的情况，得知她在城里上高中，读的是重点中学水西一中，成绩名列前茅，而且，她笑着告诉我，刚刚获得省化学竞赛一等奖。
我又问及她父亲的情况，她一下苦下脸，说，爸爸现在很少和妈妈说话，搬家之后就戒酒了，不上课的时候，总是呆在书房里，一个人看书，发呆，有时候自己和自己下一些黑黝黝的棋，很少出来……
2005.7.16.凌晨4：15于水西。

  

舒展的波浪

西水真是高手啊，文武双全啊。佩服。
问好。

升霞

生活中的真实.......细碎之中回味.........多多.....
读了,问好,

泽润

    西水有较丰富的生活积累，且对自己关注的底层的特定生活环境、人物、事件有很深的体验，对短篇小说这种艺术形式的驾驭能力也较强。迟早会有大作为的。预祝成功。红并建议精华该组作品。

星星小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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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揭示了那些底层人物面对社会的腐朽与不公所表现出来的贪欲、私心、复仇等复杂的心理。文章尽力保留着乡村的原貌，给我们展现了一幅真实的乡村百态图：在这样的环境前，一些小人物的生存斗争（先前，我只认为乡村很质朴很和谐罢了）。这一点难得可贵。
故同意精华并由小倩操作了：）
[21楼]中西水不是说待续吗？那就继续吧。
期待你的精彩：）

星星之火

我觉得这篇文章写得很有真实感
问好

雨儿

很精彩！人物刻画和情节都很到位，写出了当下农村生活复杂的一面。问候西水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