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点儿小水：《晚安，武汉》系列。

落花有意啊

[这个贴子最后由落花有意啊在 2005/08/08 02:03pm 第 1 次编辑]

一个写作者不过是寄生于生活之上的人——他永远也摆脱不了这个事实，他的参与不过就是一个局外人美妙的指手划脚。
                        ----------------------题记
《5月23号》
打算在线写点东西。有段时间，"在线"这个词似乎挺时髦的，那时我只打算安静地呆着，看他们在线。
码字是一种需要，是我的一种需要。
人跟人不一样。就像你今天看见的那只蝴蝶和昨天看见的，不一定是同一只。
坏天气，和一再下降的视力，说不定明天，后天，大后天，再也看不到它们。
泡了杯咖啡，继续点了根烟。前一段时间，不只一个人对我说，咖啡不好，喝多了不好。渐渐变得懒惰起来，也可能是缺乏探索精神，没去查是不是这么一回事，总之信了。就像我信了佛教，信了基督教，信了喇嘛教。我全信它们，在当时。就是这样。
5月13号那天，什么事也没打算做，我把我的脚交给这个城市的大大小小的街道。
逛了整整一天，直到天黑，直到一场大雨。
路过街心喷泉的时候，朝那边望了一眼。一个女人牵着，一个盲眼的男人。
他们一次次伸出手去，去触摸喷泉的枝蔓。这个细节，让我打算在这里，再呆一会儿。
我知道，即使喷泉的水帘突然稀疏下来，他们也不能避开空气中细小的水珠，安然无恙地走近那个湿漉漉的孩子，喷泉中心的雕塑。
而这时，路灯亮起来，为两个人。
这些，让我口干，我觉得渴了，想喝水。大概转了一天，体内的水分慢慢消失。
可我不能从内部获得水，如同我的身体本身不能产生维生素。
"天气转好了"，一个声音对我说。然而大雨，突然地到达。
总是这样。
瞧，这糟糕的天气。大雨从3个方向入侵。毫无办法，如此，只好回家。
回去听了会音乐，软金属。那个摇滚黑人歌手，她在歌唱幻觉，鼓点不停地加速，贝司的低音降了半拍，她却停不下来。刺耳的刹车声，就像一枚石籽划入车轮，一点点就够了，比如大麻。一本书打开又合上，这个女人后来死于吸毒过量。
第二天早上醒来，决定去更远一点的地方。
没有目的地，那么多灵魂，一颗接着一颗，在繁忙的地铁站，不断地上车、下车。
下了车，经过地下超市，再经过一些拐角。我看见一个人，用一根铅笔，在站台上，来代替打火机。他在画，一张又一张的脸部速写。那些顾客，同时也是路人，在他的帽子里面扔一些硬币。
这是在哪儿？
地铁还在开，地铁一直开。
那个人，放一朵花在身体里面，又顺手熄灭它。
这个初夏，开始逼近所有的秘密。我想起了父亲，和他的同行们。几千年的长城，大写意，水墨画。手艺人的脸饿着。面对古城墙，拿着笔，几十年。
然而在这里，
地铁开着，酒吧开着，情人旅馆开着
街头的二胡、铅笔速写，它们是从哪里取得意大利通心粉、法式面包和冰咖啡的？
这是夜色缓慢下降的城市或者不是，还有足够的光线，让一个手艺人收起他的画夹，但在他压低的帽檐旁边，一些光线正在，快速地消失。
在这个过程中，我一直在听，一首老得不能再老的歌，----《月亮代表我的心》。是朱桦翻唱的，我最喜欢的一个内地女歌手。
走出站台出口，遇到绿灯，安全一个接着一个，暗示也一个接着一个，递了过去，可我忘了冲过去。只好等下一次。
可下一次的时间那么长，那么地长，就像过了一生，一辈子。说不定电影院，现在就等着散场。
终于安静下来。
这个周末，我终于有空来凝视那些事件，凝视它们垂下来的部分。
就像用抹布重新再擦了一遍桌子，然后它瘫倒在一边。它的腰肢失去了力量。它和那个对着镜子的人一样。这个城市没有脏手指，没有盲人。没有病孩子，没有像我这样的人。
它们全都优雅地出现在小说里，在那里，城市的脸很乱。
我不愿意再次回到他们中间。
我关上门，走到大街上。留下镜子里的人，留下它在房间里。不知道它像不像一个宿醉的人，眯着眼睛，然后在一个高音的后面，一个短暂的休息空挡，会不会和墙壁比画着手指，喃喃地，低低地喊着：
石头、剪刀、布，好了。
石头、剪刀、布，好了。
5/23/2003
《晚安，武汉》
---------给两位朋友。
二毛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在煮咖啡。
多加了两块糖，当谈话进行到：
小新从七楼上面跳了下来，而东东现在经常把电风扇说成是一条狗。
我想起1996年，二毛、小新，我们三个人在汉口、广埠屯之间走来走去，日子像髭狗一样悠闲。
1996年，阳光很好，花草很盛，东东在西安通宵玩着司诺克。
一个习惯叙事的人在这里抒情，他一定企图进入过去：你们的自行车，你们的啤酒罐，你们的香烟头。可惜他再也进不去了。只有时间永远不变，它们在隔岸观火。
你们知道自己都需要什么？即使在每一个夜晚，即使在每一个白天，你们尚无法察觉，---在最小的呼吸里，都发生了什么。这包括我自己。---很多细节被忽略，很多行被省略。锈迹斑斑的巨大惯性，很多东西都是由环境培养起来的，甚至包括表达方式。
你们抛弃了一切。
剩下越来越淡的影子，和兰色一起出发。从这里几乎看到了冬天。
那是一个没有病史的女人或者男人。平铺直叙，一打开封面，就直达心脏。那是印第安人，很久以前射出的箭。骨头里的火焰，有很多房顶，一个瞬间就是一生，这是否让你们充满戒备？就像一把清水中的刀子，和无处不在的、古老的、缓慢的灰尘。
孩子们长大，他们离开。
而地震，毫无征兆地发生在摊开的地图上。你们总是喜欢突然地刹车。片头才刚刚开始播放，你们却告诉我，"球赛提前结束，没有附加赛。"
2003年，这个夏天的6月份，整整一个月的头痛，发生在我身上。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在当时。我和你们一样，同样的方式。我在半夜醒过来，抽根香烟聊以慰痛，又重新躺下。
有时我会想，要是那天雨再下得大点就好了。再大点，土地就不会那么坚硬。可是再大点，也不能阻止墙壁在你们的内心后退。
7/18/2003

星星小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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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走进你的文字里去读你的心情~~HOHO~~
只读到，记叙了一些事情，一种生活，以及一些感受。
“有时我会想，要是那天雨再下得大点就好了。再大点，土地就不会那么坚硬。可是再大点，也不能阻止墙壁在你们的内心后退。”
——这一句的表达不错。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