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遗贤槟郎 作者:张舒童 我曾读过槟郎老师的一首新诗《山野有遗贤》,里面的几句诗句令我记忆犹新,“他说如此盛世/千年不曾遇/地已尽其利/人更尽其材“。我对于这几句并不认同,槟郎与文坛决裂,在网络上著诗发表。在我看来,槟郎便是那山野遗贤,也是”看其人相貌/清俊高洁脱俗/听其人言谈/经天纬地之才“。 “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风尘”,这句诗出自韦应物的《简卢陟》,我想这句诗应该是最贴近槟郎的心境。我只有这一瓢酒,愿能慰藉这一路艰辛劳顿,虽然槟郎一直在路上,但从未停止过写诗,也从未停止过思考。即使在户外徒步过程中只有简易的饭菜,但槟郎仍未停止自己探索未知的步伐,也正是这探索未知的心性使得槟郎能够文思泉涌,有感而发,挥墨写下许多经典诗篇。 “新诗赏析”课堂上侃侃而谈的槟郎让我想起了古代的教书先生,可以引经据典,读诗时会摇头晃脑,沉浸其中。课堂上读到的有限作品远远不够,我便关注了槟郎的网络账号,细细体会槟郎之前的诗篇。 从槟郎的网络帐号中,我读他的文集,对于他的认识逐渐丰满。在《他有两种人生》中,我似乎窥探到了槟郎总是踏足山野的秘密。“逃开功利的人际/才能心无芥蒂/抚慰创伤/为老天爷写诗/与宇宙契合//等到退休/他的两种人生合一/完全纵情山水/化灰撒江后/与自然彻底融合“。即便是这般与世无争的槟郎也还是会为人际关系所困,人心本就是复杂的,凡是有人的的地方就少不了争权夺利,我想槟郎就是因为不愿违背自己的意愿去阳奉阴违才会将感情全部投入山水之间,拥抱自然,徒步远行,寻找本我。我也从别人那里了解了槟郎的前半生,出生于巢湖的农村,除了远祖状元李黼外,没有显赫的家世,父亲是一名村医,母亲则是普通的农妇。上过两年大专师范,当过中小学语文教师,还做过监狱的狱警,任职过基层建筑队管教干部。然而他的一生志不在此,便离开家乡,孤身一人来到南京求学,通过上学改变自己的命运,成为大学文学教师,钟情写诗。他丰富的阅历使得他的诗有着与别人不同角度的思考与见解,正因为以前贴近过土地,才知这片土地的可爱与质朴。 在槟郎的诗篇中,我不止一次见到过他写故乡,写农村,用缠绵的诗句去一寸寸描摹出心中魂牵梦萦的故土。虽远在南京,但常常梦回家乡,回到村子里,回到家里的小院中,听着鸡鸣起床,外出劳作一天后,远望着黄昏中烟絮袅袅,听到母亲大老远喊”册饭蛮!“,大概这便是槟郎想要的生活吧。他所渴望的“等我退休后/我要去乡下住/鸡鸭鹅猪狗牛作伴/不问鸡叫不起床”便可以如愿以偿了吧。向往土地的人,大约内心就是淳朴的,没有很多沟壑,也没有曲曲折折,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像个孩子一样。每当遇到不喜欢的东西时就想要大声嚷嚷出来,但是父母阻止他,让他喜怒不形于色,慢慢的孩子也学会了隐藏自己真实的想法,我觉得槟郎就如同这个孩子一样,他曾经也对那些“大人”抱有过希望,最后却失望,只能选择在网络中施展自己的才能,社交网站也就成了他的天地,任君遨游,这也是成就槟郎独特魅力的个中缘由,这也是我将槟郎称为“遗贤”的原因,他确实就如同古圣人一般,将自己的才华隐于山林,而幸运的是我们还能在课堂上读到他的诗篇,听到他的思想。 我还记得初见槟郎时,感觉先生身量不高,带着眼镜,衣着朴素,但气质儒雅,在举手投足间感受到了由内而外散发的一种文学气息。槟郎的课堂是特别的,在课堂开始之前会先放一段音乐调节气氛,其中也包括了槟郎作词的《欢迎来南京》,这首歌歌词朗朗上口,意境悠长。在课堂上,槟郎带我们一起读诗,共同体会每首诗中所蕴含的深意。槟郎写诗从不局限主题与内容,多半是在徒步过程中或一些日常生活中有感而发,有些诗极具哲理性,有些诗虽表面看上去通俗易懂,但其实内里包含着的仍是槟郎深邃的思想。我在看槟郎徒步拍的照片的时候,有一张令我印象深刻,是在一个侯家塘公交站台,槟郎坐着,正在翻看一本书。这是怀着怎样一种对于文学的热爱才能即便在此等空闲之时也不忘博览群书,也正是这种热爱与坚持才铸就了槟郎强大的文字功底以及深刻的思想。这又是我深深钦佩先生的一点,因为热爱所以能把自己擅长的东西做到极致,即便岁月漫长,仍旧不忘初心,深爱着自己最开始便一直热爱的文学、诗歌。热爱可抵岁月漫长,这句话用来形容槟郎所爱的最贴切不过了。 槟郎的诗是多变的,人也一样。随着我对他的了解越来越多,槟郎的形象在我心中慢慢立体起来,就像一个立方体有多面一样,槟郎每个不一样的面也带给我不一样的感觉。课堂上的槟郎与课后的槟郎大相径庭,相比较我还是更喜欢课后的他。当槟郎将自己放逐于天地之间,没有了课堂的束缚,只剩下驰骋于自然的洒脱,喜欢徒步远足的人都是有野心的,他们喜欢未知,喜欢征服的快感,槟郎的野心也在自然与诗篇中得以体现。不过,有的人的野心是锋利的,是会伤及旁人的,但槟郎的野心是圆润的,是温柔的,是带着一种文人温和的气质去探索,在与人相处时不会锋芒毕露,而是像雨一样,润物细无声,与槟郎交往不会觉得被冒犯,反而给人感觉很舒服,这便是文学与自然产生的化学反应吧。 我偏爱槟郎笔下的月亮,最早一篇《方山的月亮》写于2014年,也是我最喜欢的一篇诗文,“我头上的天灯/永不嫌弃的神灵/当我轻轻地打开窗户/向你深情地仰望/你的光爱抚着大地/爱抚着古都南郊的大学城/爱抚着方山和我的灵魂”月亮是槟郎的天灯,这般清冷地爱抚着槟郎与他脚下的方山,在深夜难眠之时,抬头仰望着,高高挂起的月亮便是心中唯一的慰藉,“巢湖和南京都在你的视线里/我的一生都在你的庇护中/我所有的的苦难和屈辱/我曾经的快乐/都在你的关注之中/而我现在的默默挣扎/也分明有你的祝福”,巢湖和南京相隔一百多公里,虽不远,但身处南京的槟郎却只能通过看着天上同一轮月亮思念故乡,从巢湖到南京这一路都有月亮相伴,与其说是一个陪伴者不如说是见证者,见证槟郎一步步走到今天,见证他的诗意盎然,见证他在网络世界中挥斥方遒。“屈原的月亮/李白的月亮/唐伯虎的月亮/也是槟郎的月亮/受孕于你的慈光/你活在我们诗经的心脏里/它为人类的命运而搏动”,槟郎的灵感来源于月亮,千百年来无数的诗人笔下的月亮也是槟郎的月亮,是天灯也是神明。 这是2014年的槟郎对于月亮的思考,在2019年的时候槟郎又写下了《五十个月亮》,时隔五年,槟郎对月发出了不一样的感慨“又逢中秋/半生蹉跎/我在老去/儿子已成人/短暂人生百年的飘忽/之前之后的月儿还是那轮/不悔此生/归于尘土又如何?”月亮还是一样的月亮,但人已经不是当年的人,岁月流逝,随着年纪的增长,槟郎看透了很多东西,这个阶段他的诗作皆是赋有理性思考的诗篇,这也算是时间带给槟郎的无尽财富吧。 文人能做的最浪漫的事大概就是为爱的人写一辈子情诗,现在很多年轻人闪婚闪离,那种细水长流相濡以沫的爱情越来越少,但我在槟郎的《秦淮河边的女郎》等情诗诗篇中体会到了那种“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感觉。还记得槟郎写过一篇散文叫《我的中国心》,里面提到了虽远在韩国,但仍时常与夫人通话,讲述在韩国的所见所闻。槟郎提到夫人的时候,笔触是柔软的,文字都显得生动活泼。我也曾看过许多在徒步过程中槟郎为夫人拍的照片,当两个相爱的人对视时,眼睛里的爱是藏不住的,为彼此拍照的时候,总是笑着的,眼睛弯弯的眯起来。这种缱绻的爱情,着实羡煞旁人。 宋代郭茂倩《白石郎曲》有言,“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槟郎就如同这白石郎,世间独一无二,让众人为之倾倒。槟郎,我的新诗鉴赏老师,是方山脚下的一介布衣,是一名普通的人民教师,是徒步路上的背包客,是挥斥方遒的诗人。他一直在路上,从未停歇。 2019.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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