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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乡野间的蓑衣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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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1-29 07:2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乡野间的蓑衣客
作者:赵雨蒙
他像一首远古的歌谣。
山野的河流将他洗净,他携带琉璃的微光,身披棕叶的蓑衣,他回忆遥远的故乡时,瞳孔里流淌着温暖的哀愁,他提起手中的笔墨浸染雪色的荒芜,他带来人烟,带来生机,留下一串串美幻的梦。它带走了什么?
————人们的传颂。
他名为槟郎,此物味苦、辛,性温。若说二者品性相似,似乎又不完全如此。闲暇时,常常去他的论坛,一副不同于当下网民的别样景致,一篇篇脍炙人口的新诗。他的诗作从不病娇,亦不傲娇,他“爱上层楼”,却知情之所起;他“欲说还休”,却不是只道“天凉好个秋”,往往是“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生活中若隐若现的苦,给他带来了哀,促使他写下了愁,这一缕缕愁丝,试图将他包裹。却不料,回忆与当下穿插,形成一片荆棘,刺破他的茧,刺伤他的皮肤,刺痛他的内心。当然,苦并不是生活的全部,除此以外还有些许乐,这造就了他的些许温情,但温情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仍是骨子里觉醒的烈性,个性的葵花(《诡异的葵花》)、高歌鸣蝉(《鸣蝉之险》)与盲从的众羊(《谁信狼不吃羊》)因此孕育而生。他就像那朵“诡异的葵花”,是同科中一个新的品种,此物味偏苦、辛,性热。
我读了很多他的诗,会在读的过程中去下意识地将它们分类、记忆,其中我最喜欢的,最想讲的就是他有关自然与故乡的诗。现在我又将这些诗一一从记忆里拾起,掸去灰尘,拨开云雾见真容,又是另一番欢喜。在这份对自然与故乡的情感中,我觉得用槟郎来称呼他不够好,不足以表述出他的那份独特的情思。
他的诗,似天神的游乐,又似浮冰的追忆,是森林的眼睛,又是山川的骑士。那一字一句是随血液滚动进全身每个罅隙的印痕,是叩响眼帘的声音,是急剧扭转视线后看见的星光,是神祗,是哀鸣,是牵一发动全身的呐喊。
在我的记忆中,我认为这个词用来形容他应该是恰到好处的,蓑衣客。我幻想他写下那一首又一首的诗歌的样子,像极了那“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寸钩”,故而斗胆,想以蓑衣客来称他,倘若他不喜欢,那就请允许我在无人的夜里这样称他,把它当我的一样小欢喜吧。
谈到蓑衣,一般人的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孤舟蓑笠翁”。我也想过蓑笠翁这个词,但对于他而言,“翁”这个词不比“客”来得好。我着实不喜欢“翁”这个字,它带着年老的意思,因此读起来总有种疏远感,总让我感觉我们之间有一条鸿沟。可他的诗作又常常让我感到亲切,似一位相识多年的老友,亦或是一位亲切又值得敬重的师长。
而“客”在现代汉语的释义中,有“ 外出或寄居,迁居外地的(人)”的意思,而他就是一个迁居外地的客,一个孤独的异客,正如《晚饭花开了》中那句“我在异乡的孤独”。同时,“客”这个字比“翁”亲近了许多,又添了几分我对他的尊敬。
人们喜欢把秘密留在森林的树洞里,把阴暗留在旷野的灌木里。曾经的游子在家乡对岸的土坡上,眺望前方的目光里有着血液的浓度和滚烫,却忽视了身后那温柔的眼眸。家乡的很多人人都远远地走了,唯独他不想离开。身披棕叶织成的蓑衣,手里拎着竹叶编成的箬笠,头发与风一起溃散在周遭的变迁里。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既然是一个身处异乡的蓑衣客,节日也好,日常也罢,必然少不了很浓厚的思乡情,我也很喜欢读他有关乡愁的诗。他的思乡诗丝毫不晦涩,反而读起来朗朗上口,甚至时常与我儿时的记忆相重。
在《清晨闻鸡叫》中有一段,“首先打开鸡笼,鸡群自由觅食。其次放出鹅鸭,赶到有水草的池塘。”读完之后,我脑海里就浮现出儿时老家院子里任鸡崽撒野的鸡窝,门前喧闹的任鸭鹅在其怀中戏水的小河。“小时候没钟表, 黑夜看星空, 白天看太阳, 以确定作息时间。有闹钟之前, 指望金鸡报晓。 再睡一会儿, 直到第一声鸡啼。”每一个村里、山里出来的孩子,都这样看过星星、看过太阳,都有过睡到鸡叫还不起床的日子。小时候我还问过母亲,为什么鸡总是叫的那么准时?现在想想,或许它是上天特地赐给农人的钟表。
读到《又到山芋收获时》的时候,也勾起我不少回忆,我的家乡虽然没有干旱,但也是每年后屋一大片的山芋地,山芋干、山芋片、山芋粥几乎陪伴了我整个童年。“藤叶可以做菜吃, 也可用来喂猪。 兄弟妹们去秋收, 打地窖冬贮到春夏, 红红芋头珍贵如宝贝。”这段话让我想起儿时帮爷爷奶奶理藤叶、搬山芋的日子。我也就理解了他最后一段那丝丝无奈,却又幸其有的感受,我们都一样,“仍怀着美好的记念”。
他带着箬笠,披着棕叶的蓑衣,想着粮食,望着家禽,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搬出记忆里的事物,想这提醒人们,不要忘了故乡的温情。
蓑衣客的眼睛是尖的,他看得见生活中的小美好,但却不是窄,他也看得透生活的本身。家禽和山芋都是家乡的物,除了这些物,他也描绘了很多故乡的象。其中我最喜欢的就是《村上的炊烟》和《故乡的桥》。那句“有人必有烟,有烟才有人”,我体会到了乡下人与炊烟之间的密不可分的联系,那句“烟絮袅袅晚霞里”,我回忆起儿时坐在堂屋前看奶奶手下的炊烟与夕阳交映的场景,那句“炊烟飘在乡愁里”,我感受到隐约之间与作者的共鸣。
他的故乡有座桥,我的故乡也有座桥,我们一样,我们又不一样。我们都带着家禽走过,带着农作走过,上学时走过,陪着亲友走过。但是我的那坐桥,虽然两边的桥杆折损的七七八八,但它还能走人,它还在。他告诉我,别等桥不在了,才想起它,趁着日子,多回去看看。
他带着箬笠,披着棕叶的蓑衣,担着风,淋着雨,一个人坐在异乡的渡口,却不忘告诉来往的行人,天黑早回家。
当一个人见得多的,他的眼界就开阔,他的世界丰富了,他的思绪也开始交错,他的情怀开始蔓延。对世界的认知仿佛回到了数千年前,那时没有汽车,没有高楼,没有网络。 只有森林,湖泊,高山,蓝水。万物生灵的呼吸缠绕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共鸣,像神与神的说话,或者谈笑。那样的世界脆弱而又美好,不锋利,不光滑,《那年故乡大旱》的场景不会存在,有的只是“没有偏见的月亮”。世界像一枚粗糙而柔软的茧,它把彩虹的羽毛包裹在自己小小的心脏里。
长期与自然在一起的生活,使得蓑衣客与自然成了老友,看到了它的的玲珑八面,久而久之的互诉衷肠开始变得再正常不过。他和自然最近一次见面,谈到了故乡的晚饭花以及多年前的干旱,他用《秋天的黄叶》来感叹年华的逝去。而这位老友听得却是有点坐不住了,试图用《九月的紫薇花》告诉他生命的怒放与轮回,让《秋天的燕子》告诉他“吾心安处便是吾乡”,最后赠给这位蓑衣客一场迟来的“百花梦”,让桂花当他的引路人。
我细细的去聆听蓑衣客的一首首诗。那诗中的呐喊像闪电击中树木时的刺骨,诗中的歌声像幽暗森林里温润的石块,诗中的笑声像万千鱼群穿行过海底聚成的漫天星河,诗中的哭泣像成群的绵羊沉默的走出那片荒芜的草原。
我细细的去嗅他写完诗后遗留的气息。似一种朝阳撕破第一层云时,海浪翻涌传来的味道,干净而又透亮;一种被太阳晒烫的干草翻滚出来的味道,浓烈而又清香; 一种昙花的花茎勾得紧绷,花苞翻卷绽开出来的味道,惊艳而又永恒。
倘若你还问我,那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的人呢?我只想告诉你,他的眉毛像山脉起伏的边缘,漆黑的颜色是深沉的大地赐予的;他的鼻梁像冷漠的雪山,冰冷的吐息只给冷漠的路人;他的胸膛像饱满的沙丘,炽热的气息留给了他的亲友以及不知何时将至的知己;但他的眼睛,只留给了他的故乡,还有他爱的风光——独属他的最美最美的地方。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我猜想,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吧。不然,怎会有《清晨闻鸡叫》的那句“等我退休后,我要去乡下住,鸡鸭鹅猪狗牛作伴,不闻鸡叫不起床”?
他时而洒脱,时而哀愁的诗,总让我想到那个“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的人,他们一样的“竹杖芒鞋轻胜马”,一样“一蓑烟雨任平生”。
槟郎老师多产的诗歌里,有许多隐士和渔翁的形象,寄托了布衣诗人的道家情怀。就如近期的作品来说,便有《山野有遗贤》《消失的渔翁》等佳作。他与苏东坡有共同的红尘中向往山林的情结,他们都是陶渊明的诗史流脉的传人。
他是槟郎,本名李槟,我们的文学老师。他是一位多产的诗人,是行走在乡野间的一位平凡却又不平淡的蓑衣客。
2019.11.24

发表于 2019-11-29 10:0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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