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先锋 因为它总也死不了

李霞

诗歌，该死的先锋，因为它总也死不了
李 霞
在2005年前不久，文学的先锋性不知怎么又激起了人们的兴趣。诗人争论小说家也争论。网上在争论，纸上也在争论。
有人说，旧先锋时代结束了，新先锋时代开始了。
有人说，谈先锋这个词就是非先锋的表现，先锋已死了。
有人说，什么先锋不先锋，作品只有好坏之分。
有人说，我是先锋，我是后现代，立马引来反对和叫骂。
何为先锋？
有人说先锋是新奇怪。
有人说先锋是试验前卫新锐新潮。
有人说先锋是现代派后现代派。
有人说先锋是一小撮冒险分子。
有人说先锋是箭头最细的部分。
有人说先锋是先行者。
有人说先锋是自由。
有人说先锋是游戏。
有人说先锋是异端。
有人说先锋是怀疑。
有人说先锋是不一样。
有人说先锋是陌生化。
有人说先锋是看不懂。
有人说先锋是反传统。
有人说先锋是破坏否定批判。
有人说先锋是数典忘袓。
有人说先锋是解构。
有人说先锋是反动。
有人说先锋是同性恋。
有人说先锋是丑是下半身是垃圾。
有人说先锋是多元。
有人说先锋是少数。
有人说先锋是个人主义。
有人说先锋是无中心非主流边缘化。
有人说先锋是无标准无意义。
有人说先锋是复古。
中国大陆现代先锋诗歌的起点，以1978年12月创刊的《今天》文学杂志作为标记，朦胧诗在20世纪80年代就是先锋的代名词。此后，非非、他们、大学生诗派、第三代、中间代、70后或80后、下半身、垃圾派、第三条道路等，此起彼伏，各领锋骚。在路上非稳定是先锋的本质之一，也许在我们说先锋之时，先锋的内涵已变化了。
过时的先锋？就像说落后的先进一样，充满了荒诞、矛盾，是不应该存在的。但，有些事怪就怪在它不该存在它却真真切切存在着。
当先锋的少数变成了多数，而新的少数还没有出现或没有发现，人们就会产生先锋过时了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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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棣说：从1980年代后期开始，对文学的先锋性的有意回避或疏远，已成为中国当代文学非常有意思的一个现象。
意思何在，没见臧棣说明。是先锋反先锋？还是伪先锋太多，先锋已没办法与先锋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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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克说: “先锋已死”，是不可能的；“伪先锋”则是一种存在，某些所谓的“先锋”恰恰是张扬旧的东西，或者新瓶装旧酒，而旧瓶装新酒则不在先锋的范畴。当代中文诗歌是需要先锋性的，它可能不如上世纪80年代那样迫切，但作为一种发展因素，却是不能缺少的。它至少表现在变化与发展的诗学主题上。它是开放性的，它意味着更多的可能性，它指向未来。西渡曾经说过，上世纪80年代的先锋性，破坏性是主要的，而到了今天，建设性才是应有之义(这是我理解的意思，并非原话)。或者说，它现在的表现方式不再是激烈的，而是深思熟虑的、有序的、理性的，或者转化为静水深流，它没有因为沉静变得保守，而是始终向前。
可一个事实是，解构真正成为一个诗学命题而且是一个操作性的诗学命题则是21世纪的事。2003年提出来的垃圾派的三原则中有“离合、反常”，“离合、反常”应是解构的具体化和发展，而且“离合”是由“破坏”改进的，要命的是他们现在仍在解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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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滨说：诗歌是一种语言的艺术，或者说是一种非日常语言的艺术，所以它必须是先锋的，是要和现存语言疏离的。我说的“非日常”当然不是反对口语，因为诗中的口语在表层之下也必须是非日常的。换句话说，诗歌语言必然是既挪用又疏离了现存语言（包括口语和书面语）的东西。所以我的看法一直是，诗的先锋性是一种形式的、语言的先锋性。这并不是说诗就没有观念上的先锋性。但是它不是去表达某种观念，而是通过语言形式上的变化，体现出文化上的独特意味。这种新往往更加深刻，更加不妥协，因为众多文化观念上的新，实际上都落入了旧的表达形式的窠臼。而形式，是那种取消了本体的本体，只有它才能使诗成为诗，而不是别的什么。
杨小滨的话在接近先锋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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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棣说:诗歌的先锋性其实源于诗人艺术家一种固有的创造性，诗人艺术家根本的冲动是创造出理解世界的新的方式、新的现实关系、新的东西。至于这种创新当然涉及到对过去事物的反叛，不过，也不该忘记，这种反叛主要是在社会效果的层面上发生的，也就是说，它的反叛含义实际上是由广义的阅读(包括解读、解释、议论、批评)生产出来的。对抗性，其实不是诗歌写作的目标。
臧棣此言不仅说出了先锋的必然性，而且说出了先锋的悲壮性。先锋的过程是充满快感的，这也是它想死也死不了的原因。但先锋之后的痛苦多数是误解造成的，这样的痛苦比一般的痛苦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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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桃洲说:在普遍地贬低诗歌、倡扬小说散文写作的情境下，我还愿意从汉语文类的角度，指出当代诗歌相对于其他文类的“先锋”(pioneer)意义，也就是当代诗歌并不像一般人指责的那么糟糕，而是以自身独特的探索引领着汉语写作的进程。
此言如果出自小说家散文家之口就更有说服力了。我听见几个作家说过类似的话，但在他们的文章中没有见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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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滨说：当代诗歌史就是一部先锋诗歌史。虽然强调了诗歌先锋的语言因素，但我同样认为，这种变化从根本上体现了文化意识或社会精神的变迁。
难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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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克说:先锋是诗歌中的箭头部分，它可能造就不出经典作品(甚至造就了很多失败的作品)，但它却可以导致经典作品的产生，它是有开路的作用的。从外部来看，先锋是一种文化姿态；从内部来看，先锋是一种形式主义 (包括技术主义)，是形式革新，是形式革命，是形式开拓，是形式创造。它当然也是实验，也还是试验或者冒险。先锋和标准一样都是在上面的或者前面的，标准是完美的景观，而先锋是完美的试金石。从先锋到标准，是铺满诗歌之尸的道路。保守的，既成的，是一样也能写出优秀作品的，但这和艺术多少有了距离，至于这距离的大小，和艺术观有关。
桑克启示我们，先锋的悲壮，是先锋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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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桃洲说:孙文波在反驳桑克的观点“艺术的本质是新的”时说，“我们也许可以说‘艺术的本质是旧的’”，颇引人深思。这一反驳多少提醒我们在考虑诸如“新”、“变化”、“先锋”等命题时，留意它们各自的边界和复杂性。在此意义上，或许我们可以用“持旧可能正是先锋”，来表示对“先锋到死”之类说法的警惕和质疑，质疑的显然不仅仅是它诗歌之外的动机。
因为，能说明先锋是先锋的，只能是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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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滨说：“先锋”和“后现代”的关系也是“新”和“旧”的辩证关系。从某个角度来看，先锋是一种新，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它也是对旧的否定。从否定的意义上说，它是一种“后”，比如后现代和现代的关系，从创新的意义上说，它是一种“先”，它先于通常所期待的东西。虽然这也常常像一种“回到未来”的感觉，因为纯粹的回到过去是不可能的。对于文学先锋来说，这种“回到未来”也很可能是对过去的遗忘，虽然我说的遗忘只是意识层面上的，而在深层的无意识中，被遣忘的可能恰恰是决定性的历史感受（包括个体和集体的）。换句话说，我其实并不看好一种主动的、有意识的对旧的“继承”，但是那种“旧”的强行侵入是谁也阻挡不了的，是诗的动力的一部分，哪怕它无法被明确感知。
此言点到了诗歌写作操作时的穴位。说的和做的，有时距离有天地之别。如有人要反抒情反文化，写时这样做无异拉着自己的头发要离开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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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克说:对待求新的失败，如何总结教训，如何转化其中的有机成分?
这对诗人来说，最好的回答恐怕只有一个字——写。
一些先锋诗人滑软之后，诗中不仅放弃了情感，而且还丢失了想象和智慧，只剩下了自来水。甚至用写日记的方式去写诗，把生活直接复制进诗里，使诗成了生活的文字记录，放弃了写作的难度，新诗的悲剧又重演了：白话诗，留下了白话，丢了诗。这样的诗只能是非诗或伪诗了，谈先锋诗，对先锋和诗都是亵渎。
有人仍想用“事”来先锋，但效果相反。　　��
先锋的淡化，说明先锋在有意回避“先锋”，也说明先锋发现了强大的敌军，这可能是想象力的缺乏、原创力的缩减、消费主义的诱惑、市场原则的陷阱。为了不被消灭或不被同化或免遭玷污，只好先隐藏起来。
20世纪郭沫若、北岛、于坚、伊沙曾是中国新诗先锋的代表人物。现在21世纪初，谁是代表人物呢？谁能告诉我们呢？？
现在肯定有先锋诗歌作品，但先锋作品与先锋诗人是不能划等号的呀。
那么有没有先锋群体？垃圾派是么？
人们还发现，讨论先锋的，大都是先锋之外者或退场者。
附诗一首：
我一直在以《先锋》为题认真写作
皮 旦
2005年元旦以来
我一直在以《先锋》为题认真写作
但至今我没有写出任何一首可以最终命名为《先锋》的诗歌
事到临头只好改掉原来的标题
就像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改掉他做错的作业
还有一个比喻
写出来怕大家看了恶心
但我还是
要写：就像
一只苍蝇
叮错了它每一个春梦里都出现的狗屎
我多次观察过苍蝇的修改
苍蝇的修改是从一泡狗屎向另一泡狗屎嗡嗡地飞行
有时候还向人屎或其它好屎嗡嗡地飞行
那是嫦娥的短裤
那是最完美的阿帕奇
我也有一个梦
虽然孩子也有梦
但我把自己比成孩子首先我本人感到别扭
在难以实现这一点上，我深感我和我的梦都更接近苍蝇
2005/1/28下午[29] 见2005-1-29北京评论

说明：本文引用的观点来自网上，且有删节。特向原作者表示感谢。
读此文时可参阅本人另一文《现代·后现代·先锋诗》。
2004-12—2005-1
450003郑州河南工人日报社

娄山青

  我讨厌先锋，因为先锋弄得很多人无家可归

李霞

有这样的后遗症

郭希明

李霞兄好，祝你新春快乐，有同感作《先锋诗歌和精英诗歌》我认为诗歌创作应该坚持先锋精神，不必争先锋称号。

大风

下面引用由郭希明在 2005/02/07 07:52pm 发表的内容：
李霞兄好，祝你新春快乐，有同感作《先锋诗歌和精英诗歌》我认为诗歌创作应该坚持先锋精神，不必争先锋称号。

   先锋是探路者，牺牲者，好的先锋就是诗的方向，因为诗歌本来就是文学的先锋，所以诗歌必须有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