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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恋小说的叙事难度.以此文祝诗歌报朋友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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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 16: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小说就是讲故事,这是我们在佛斯特的经典著作《小说面面观》里很容易提炼出的一则观点,佛斯特的原话如此:“故事是小说的基本面,没有故事就没有小说。”①然而,佛斯特又提醒我们,小说虽然是讲故事,但小说的魅力并不就在故事本身,而在于这个“讲”字上,这也正如美国学者瓦特所说:“小说的现实主义并不在于它表现的是什么生活,而在于它用什么方法来表现生活。”②可见,怎样讲故事,或者说,怎样叙事,构成了小说创作中最重要最关键的环节。最近有幸在家乡的文学刊物上看到两篇描写网恋的中篇小说:孟松华的《依稀梦回》与龚春霞的《我持江南一枝柳》。题材的新颖性与现实性赋予这两篇小说较高的文学品位和鲜明的时代气息,小说中描绘的情节、阐述的观念以及体现出的作者的情感态度,都能引发我们对当下社会生活实际与自我生存空间的对应性思考。不过,更能引起我关注、激发我思考的,是两部小说中的叙事技法。
  我们知道,网络作为一种现代化的技术手段和媒体工具,它的自由性、虚拟性和游戏性带来了网恋本身的虚幻性、释放性与伦理无涉性等特征,进而导致了人们对网恋与现实生活之间关系的莫可名状,以及对其道德判断上的无措和失语。或许是受上述因素的影响和制约,两位小说作者在叙事上体现出一致而有趣的话题:“网恋”事件本身在事态摹状、伦理定位与道德判断上的模棱和失察,为他们的故事虚构与叙述展开设置了天然的难度,他们的创作,时时处处体现出对这个难度的挑战与突破,同时也显现着面对此难度时的紧张、矛盾和不知所措。

  不能不承认,《依稀梦回》向我们讲述了一个精彩而感人的爱情故事,准确说是网恋故事,作者孟松华以饱蘸情感的笔调和诗情洋溢的语言,展示了两个年轻人通过网络相识、相知最后相恋,终于在那个如诗如画的海滨城市完成了一次身心拥抱和生命狂欢的情节。为了突出爱情的美妙与神奇,小说家没有具体去写两个人曾经一起在网上聊天、交流的日日夜夜,而是在故事一开始就直接描述无数次的聊天交流之后,那个男孩奔向那个女孩的场景。龚春霞的《我持江南一枝柳》写出了一个平凡的知识女性在生活中不甘平庸、试图挣扎与反抗的一段生命历程,主人公紫雅在事业、家庭、朋友、网络的生活圈子里来回穿梭,左突右冲,力图寻找实现自我的最终出路,在喧嚣的世俗向她席卷而来时,网恋成了她躲避尘俗、追求自我的最好的情感慰藉与精神逃逸。龚春霞的笔法还是纯熟老道的,人物活动的场景与场景之间的转换和衔接显得左右逢源,游刃有余。
  为了保证叙述上的方便和情感表达的流畅,两篇小说在叙事视角上不约而同地采用了全知叙事的方式。何谓全知叙事呢?就是叙述者居于故事之外,以旁观者身份讲述故事,他掌控着故事的发生发展、人物的悲欢离合,无所不知,无处不在,既能透视所有人物的心灵世界,又能随时根据表达需要在情节之中插入自己的诠释或评价,使读者在接受故事的同时始终感到有一个讲述者的存在。西方叙事学理论家热奈特把这种叙事视角称为“无聚焦或者零聚焦叙事”,罗兰·巴特称其为“用居高的视点,即上帝的视点传发故事 ③,巴尔加斯从叙述者占据空间的角度描述说,全知叙事是“无所不知的叙事者,用第三人称讲述故事,占据的空间区别并独立于故事发生的空间。”④在全知叙事里,叙事者扮演着全知全能的上帝角色,这就给了作家艺术创作上相当大的自由灵活的表达权力,利用这一视角,小说家可以在时间与空间的安排上毫无顾碍地组合与串接,故事情节的展开与人物心理的呈现能够得到最有效和最充分的实施,因此,全知叙事成为中外绝大多数小说所采用的基本叙事策略。全知叙事视角的采用,为两部小说展示情节塑造人物提供了可靠的艺术保障。
  尽管从理论上讲,全知叙事中的叙事者是万事知晓的,但是在实际中,因为叙述者的思维能力来自于创作者的修养与阅历,所以没有哪一部小说中的叙述者可以做到像上帝那样神通广大,它总会有这样和那样的局促和限制。具体到这两部小说,我们可以看到,叙述者的拘束与限制在其中表现得异常明显,《依稀梦回》的叙述方式可以说是青春叙事,叙述者俨然一个激情满涨的青年人,他对年轻恋人之间的身心交融、灵肉合一显然格外称许和看重,于是用了大量富有浪漫色彩的抒情笔墨来尽情刻画双方的情感投入与欲望满足,节奏那样的急促、催迫,风扫落叶一般,写到高潮之处,甚至有让人窒息的感觉。然而,青年人拥有的是激情,缺乏的是理性与理念,是对这个世界的深层次的认识与把握,这样的叙述者在奏出了一段色彩班驳的生命交响之后,却无法找到这段乐曲最后的尾音,也就是说,他可以尽情演绎两个年轻恋人的激情与狂欢,但无法把他们与现实对接起来,网络联系起来的爱情并没有在现实的历史语境中稳妥地安放,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叙述者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处置这段生死恋爱。任何的爱情最后总要纳入到现实的轨道中来,接受现实的考察与验收,尤其在今天这个消费时代和商业社会里,超脱时代的、纯粹精神上的恋爱是不可能的。所以小说的最后,叙述者只能蹈入旧时代“才子佳人”小说的轨辙,利用某种玄妙的因缘暗示来使一对在现实中本来不具备坚实生活地基的恋人奇迹般地在一个充满梦幻、不切实际的场景里重逢。这种浪漫主义的表达方式在某种程度上剥落了小说的现实底色,进而损杀了这段故事的真实性。
  相比之下,《我持江南一枝柳》的现实色调要浓烈得多,鲜明得多。因为小说主人公身份的明确性和工作的具体性,我们自始至终都能感受到这是描写着现实中的人物和事件,具有极大的可信度。不过,由于小说的场景都是根据主人公紫雅而安设和铺展的,这就无形之中导致了叙述者与主人公在思想上的“同一性”,叙述者与紫雅之间的相互默契使小说演绎了一曲视界受限、价值观念雷同的双簧戏。叙述者带领紫雅不停地在工作与网络、现实与虚拟之间穿梭,她所表达的思想、情感以及对事物的态度,都与紫雅吻合甚至等同。小说结尾,尽管很现实的紫雅不再相信网络可能成为情感的港湾和理想的依托,轻吟一句“红颜春风我在不老的轮回里等你”,作为故事的主人公面对虚拟世界所表现出的这种失望和清醒理应成为叙述者把她拉回到现实中的最好理由,也是使叙述者与小说人物剥离开的最佳时机,但小说并没有接着去写紫雅第二天走到自己熟悉的办公室开始新生活的情形,而是在这里就戛然而止,仓促的收笔使小说结尾显得有些虚化和随意,影响到全篇的前后照应与意义升华。
  这就是叙事的难度。选择网络恋爱作为题材表达的突破口,确实是抓到了现实社会的某些存在迹象和生命行踪,但网络这种数字化技术和通讯方式,不过是一种相当虚幻和面具化的形态,它的生存法则和变化规律无法用人文世界的标准去衡量和评判,网恋的真实性有多大,网恋与现实人生究竟具有怎样的意义关系,似乎不能用准确的话来表明。从叙事视角的层面上,我们可以明确地感受到,由于网络理解上的模糊和犹疑,两部小说的叙述者在事件陈述的过程中是左右犯难的。在《依稀梦回》里,恋人之间的恣意欢爱仿佛是在宣示网络之间也有真情,但结尾的玄妙却使这种宣示归于不了了之。在《我持江南一枝柳》里,主人公对网恋的态度从不肯舍弃到“不为所动”,似乎表达出了对网恋虚假性的识破与拆穿,但她没有在最后回归现实,这又仿佛是对网络的意犹未尽。这些叙事上的不统一性和未完成性,或许都是网络本身的复杂难辩所导致和引发的。


  上面说的是小说的叙事视角,下面我们来谈谈小说人物。从叙事学的角度来看,我们谈论小说的人物主要不是去关注小说中塑造了怎样的人物,而是要关注小说如何去塑造这一人物,尽管小说对人物的塑造与人物的性格、外貌和生活情态不无关系,然而塑造方式上的差异与不同才是小说家们分出高下优劣的最重要因素。以这两部中篇小说为例,从人物塑造的方式方法上,我们一方面可以检测到小说家创作才能的分寸,另一方面也能感受到网恋小说的叙事难度。
  在《依稀梦回》里,对男主人公宇松与女主人公茹萍的外貌刻画主要是通过双方的对视来完成的,“他看清了她”、“紧盯着她”、“不停地看她”,“她看他”、“仔细的端详他”,这些语词在小说文本中的纷纷出场,使两个青年人的外貌特征得以在我们面前毕现无遗。小说的叙事者并没有主动站出来,直接交代两个人的三长两短、高矮胖瘦,而是用这种人物之间相互观察的“对视”来呈现,这是具有一定的玄机和韵味的。从现实主义文学的表达策略来说,对小说人物的塑造完全可以交由叙述者独立完成,很多的现实主义小说也正是这样,往往要在开篇就习惯性地布设张三长李四短的外貌介绍文字,但这部小说中的“对视”显然跃出了现实主义小说人物写照的惯常套路,它如此处理的意义何在呢?在我看来,把描绘外貌特征的权利交给故事主人公,一方面体现出故事中的男女双方对于真切现实的“确认”,另一方面也为这种脱离物质世界的纯粹爱情写照作铺垫。两个人情感的确立是通过网络而来的,但网络不乏虚幻与伪饰,在网络世界这一海市蜃楼上建构起来的对于对方的理解与认知,势必要通过现实的盘查和确认才能得到落实,这样,“对视”也就成为了恋爱双方见面之初彼此释疑的最可靠途径。因为网络交流的久长,所以即使双方已经“辨认”过了,但在相互的温存之中还要反复的追问“这是你吗”,这种难以摆脱的不相信一再地透露了对网络交往的某种芥蒂之心,这里暗藏着小说家质疑网络的一种潜意识。与此同时,网络恋爱主要是精神性的而非物质性的,这种“对视”又是对具有精神性特质的网恋的某种表白。当恋爱双方只在意彼此的外形与身体,而不在乎其职业地位经济来源时,爱情不正显现为一种精神性的存在吗?对视之后的确认与相悦,引发了后面风狂雨暴般的身体交欢,也直接导致了这场爱情本身的乌托邦倾向与非真实性危机。
  《我持江南一枝柳》里的人物刻画沿用了现实主义小说的通常模式,小说一开头就直接介绍了主人公紫雅的年纪、职业、相貌以及心态等,这为以后的故事发展奠定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和真实性的文学基调。不过,这样的处理也为后文描述紫雅的网络生活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因为主人公是一个太现实太具体的人物,是一个在自己的生活空间和生命疆域中缺乏大胆超拔与肆意放纵的知识女性,这种性格成熟了的知识女性早已被生活所捕获,所以她进入网络,涉足于网恋,实在不会存在将自己的身心完全投掷进去的可能,也就是说,这样的女性已经对网络上的是是非非有着足够的免疫能力,以这样的女性与网恋的生命主题进行对接,实在是一种硬性的装订和粘合。因此我们看到,叙述者对紫雅网络生活的情感态度是复杂的,矛盾的,她不敢放肆地描述主人公对网络爱情的痴迷、留恋以及魂牵梦绕,只是写一点网恋,再写一点现实的工作压力与生存困境,网络恋情不时被现实生活的写照所打断,现实生活的屡屡登场不但冲淡了网恋在主人公心灵中的印痕,也消减了网恋与其生命本身的真实牵连和意义关系。紫雅到最后成了一个性格分裂的形象,她一方面很关注自己的现实处境,包括所在单位的生存、效益以及自己在单位里的地位、业绩等等,另一方面,她时时不忘到网络中去,与一个从未谋面的虚拟的相好言来语去,表达那种对“柔情缱绻,缠绵悱恻”的理想爱情的心灵渴求。然而,真切的现实和虚拟的网络这两个活动场景,并没有在紫雅的生命中形成多大的冲撞与争斗,这就使得所谓的网恋成了一场网络游戏上的模拟战争,看上去激烈、热闹,其实与人生没有多大关系。
  从人物描画的尴尬上,我们再一次看到了网恋小说的叙事难度。当故事中的人物过于理想化,比如《依稀梦回》中的宇松和茹萍,网恋作为精神性的存在确乎可以迸射出激情的火花,演绎出诗情画意来,但这种恋情将会因脱离客观实际而缺乏现实意义;当故事中的人物太过实在,比如《我持江南一枝柳》中的紫雅,她自然具有了真实性,但又显示出与网络之间难以弥合的隔膜和矛盾来。


  在结构主义叙事学里,对小说语言的分析是其中重要的理论组成部分,结构主义理论家格雷马斯的叙事学力著《结构语义学》用了相当多的篇幅来阐述语言在叙事中的特定作用与构造功能。叙事学中对语言的重视,也告诉我们,对这两部小说的分析,还可以从语言的角度来考察。当我从语言的层面上来观照这两篇小说时,发现其中网络交际中的文言文使用是一个有趣的现象,也能折射出网恋小说叙事的难度以及小说家试图突破与超越难度的努力。
熟悉网络的人都知道,网络交际追求的是快捷方便,简明扼要,网络交际语言因此体现为一种实用性的语言,不讲规范、杂乱脏兮、粗鄙俗气、符号与语言混用,等等,构成了网络交际语言最显在的现实表征。然而,在这两部小说里,人物之间的网络对白却是由大量符合古代汉语语法规范的文言文字尤其是古代诗文所构成。我们不禁要问,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这样的处理体现出小说作者怎样的思想动机?直接呈现网络语言的粗鄙化与反规则一面,或许会使网络交际更具原初意味与现场感,可为什么两个小说作者偏偏要舍弃这样的语言不用,而拾用大量的文言诗词来构成网络恋人之间的言语对答呢?
  在我看来,小说这样的安排也许是要达到如下的表达效果。第一,显示对话双方不俗的知识学识与丰厚的文学内涵。在现代文化语境里,对文言文有充分理解能力的人并不很多,对古典诗词非常熟悉并能随口吟诵的人也在少数,这样,网络对话的文言设计里,主人公对文言表达方式的自如使用,对古典诗词的谙熟于心,自然能将对话者扎实深厚的古文功底和文学素养彰显出来。第二,隐晦含蓄地传达出爱慕之情。在小说《围城》里,钱钟书曾风趣地说,害羞的女孩要表达对心上人的爱意,往往不直接说“我爱你”,而要说“I love you”,这是一种对爱情的巧妙表达。两部小说利用文言的语句,也达到了这种曲折隐晦地表达思想与爱意的目的,同时又没有显得有失风度和张皇冒昧,这从一定程度上体现出文明人的某种生活技巧。第三,表现对庸常现实的某种逃避。我们生活在一个以现代汉语为语言体系的话语空间里,现代汉语是我们平常交往、交流、对话的基本语言形式,如果我们在某一时刻使用了古代汉语的言说方式,自然就与这个俗世拉开了距离,古代汉语的言说形式为对话者营造出一个理想化、诗意化的生命境界。第四,在共同的文字游戏里达到某种心灵共振和情趣相投,获得一时的快慰。文言文字既然不对现实构成直接的威胁与刺激,那么就可能变成一种游戏性的符号,从而成为网恋者相互取悦、寻求一时之欢的极好媒介。
  不过,这样的艺术处理并不具有显著的叙事功能。在《我持江南一枝柳》里,网恋双方的古典诗词相互赠答,表面上看仿佛极具情趣,实质上因为语言与生活的关涉不强,这些对白并没有激起对话双方明显的心灵波动与强烈的现实联想,因此人物的对话没有产生推进情节发展的表达效果。在《依稀梦回》里,将近尾声处文言对白的设置看上去具有了叙事功能,因为它对男主人公最后的神秘出场作了暗示,不过,这样的情节推进只是起到了将故事的现实意义默默抽空的负面作用,我认为其表达是失效的。
  从语言的使用方面,我们也见证了网络小说的叙事难度。对于网络恋爱中情侣对白的艺术处理确乎是一个让人头痛的事情,如果直用反语法规则的、粗鄙低俗的网络语言,那会使网络爱情显得十分滑稽和荒诞;如果用了文言的表达,倒是显出了对话者的修养和才学,但对情节的推进和人物的刻画来说作用并不大。这样,网恋小说的创作者常常会面临左右为难的尴尬境地。
   


  网络是社会现代化的一种自然产物,在当今之世,网络技术的发展与普及将是一个不可逆转的客观实际,随着网络空间的不断延伸,未来的人们与网络产生联系与交往的机会还将继续扩大,网络恋爱也将作为一种常见的社会现象存在于现实生活之中。从这个意义上说,网恋小说很可能成为将来爱情小说的一种重要形式。孟松华和龚春霞的这两篇网恋题材小说,尽管因为受到叙事难度的客观制约,还存在一些表达上的稚嫩和不圆熟,甚至有很明显的表达缺陷,但对于处于起步之初的中国网恋题材小说而言,他们的探索是弥足珍贵的,其积极意义也不容忽视。可以说,正是看中了这两篇小说所具有的独特意义和价值,我才花费许多笔墨,来对它们进行细致的阐释与苛刻的挑剔。

注释:
①佛斯特:《小说面面观》,花城出版社1981年版,第20页。
②瓦特:《小说的兴起》,北京三联书店1992年版,第3页。
③参见贝尔纳·瓦莱特《小说》,天津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104页。
④巴尔加斯:《给青年小说家的信》,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年版,第49页。

张德明,文学博士,副教授。现居湛江。
发表于 2006-1-1 17:42 | 显示全部楼层

网恋小说的叙事难度.以此文祝诗歌报朋友新年快乐

来拜读!祝老乡新年快乐!
发表于 2006-1-1 19:37 | 显示全部楼层

网恋小说的叙事难度.以此文祝诗歌报朋友新年快乐

进来学习!
发表于 2006-1-8 18:23 | 显示全部楼层

网恋小说的叙事难度.以此文祝诗歌报朋友新年快乐

也写过一个这类主题的小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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