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之鹰或诗歌战士

强生程林

城市之鹰或者诗歌战士
                   ——读朱建中诗集《阳光洗亮的歌声》
                                                            （程 林）
写下这个题目我就有些犹豫。鹰应该是在崇山峻岭、大漠草原，象一道黑色的闪电划过天际，或者用铁钩钢翅给窜逃的猎物致命的雷霆一击。但城市的鹰“翅翼/在拥挤的空间退化了/原始的野性/偶有丝丝凶猛的悬意/从日子的狭缝/沿如林的高楼/超越/盘旋而上的梦/又一次/划过长空”《城市之鹰》。当然，我不认为这是鹰的悲剧。
建中是我的朋友，虽然时间不长，但大有相见恨晚之憾。建中是一位军人，而且写诗。他的军旅生涯无疑是优秀的，三十出头已是中校军官，而且读完了研究生。但我总觉得和平时期的军人有点象没有舞台的演员。试想巴顿将军如果不是出现在二次大战中，人们会记住他吗？所以建中需要一场战争，需要他在“保卫和平”责任之外的一个战场。
幸运的是他找到了，找到了他一个人的战场，那就是拿起笔用诗歌向自己的灵魂宣战，做一名诗歌战士。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是战友。
有一段时间我和建中常见面，见面当然是谈诗。也许因为是战友吧，我们对诗歌的看法也很接近。例如我们都不太喜欢“有了快感你就喊”的诗人，诗歌成为他们语言的狂欢，呓语、脏话、口水。。。。。。象一架架疯狂的轰炸机，扔下成吨的语言垃圾，炸的我们目瞪口呆却不知所云。“诗到语言为止”讲得没错，“语不惊人誓不休”也是好事，但如果没有了思想和情感的骨头，一首诗就是站不起来！所以我喜欢建中的《致大哥》这首小诗“昨夜又见一场大雪/三十年前的寒风/从梦的缝隙/侵入我冻得发紫的童年/大哥，我又见/你腾给我的那件棉衣/我不知为何要告诉你这个/只是孤身在外/越是温暖的季节/越是梦里/大雪纷飞。”大概是军人的缘故吧，建中的诗写的很机警又一下子击中要害。“语言亮了起来/叮叮当当地碰撞着/游荡于会议室的每个角落/在一杯杯不尴不尬的温茶里/开始结晶/一句句忠告/掷地有声/就如一粒粒/有棱有角的晶体/赤裸裸地/凝结在我感觉的痛处/盐是最原始的/消毒方式/那段缺盐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日子一天天地淡下去/许多人的思想浮肿了/无精打采地/躺在道德的病床上/吊着5%浓度的点滴/这个时候/盐的成分/可是救命的东西/我的血液一直汹涌着/咸湿的盐呀/让精神的种子/经常浸泡在浓缩的苦海里/我们的生活才会永远/有滋有味”《盐》。当然无情未必真豪杰。“布达拉宫/躺在世界最高最大的床上/美丽的文成公主/从盛唐幕名而来/被一个异族男人/裸露的半臂搂着/喘不过气来。。。。。。太阳从东边照射过来/一个远嫁他乡的东方女性/泪落天边”《布达拉宫》。除了深情，我还读出了建中作为一名现代军人的遗憾。也许他认为，保卫我们一位善良的女性，也是保家卫国，所以他的妻子肯定是幸福的。
当然，建中的一些诗在语言技巧和真情实感的把握上还略显不足。不过，建中才三十几岁，还来日方长。
我想如果写诗也算是一场战争，那将是世上最漫长的，可能要打一辈子。听，冲锋号已经吹响，建中让我们肩并肩，拿笔当枪，趴在深夜的台灯下，在雪白的稿纸上向诗歌发起新一轮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