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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严观

[原创] 当代超验唯美诗歌20首(严观·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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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1-1 16:29 | 显示全部楼层
星海左岸 发表于 2024-11-1 15:14
“当代超验唯美诗歌”:不要给自己和诗歌定调。让诗歌评论家鉴定超验与唯美的诗作。

希望所有的诗人都给自己的作品设定一个标签,标签就是品牌,就是诉求与思想。个见,谢谢提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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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1-1 16:31 | 显示全部楼层
诗评家的标签——



文/河西苦雨


             “清明境域”的范例

                          ——评诗人严观的三章长诗《重洋》


弗洛尹德曾说:“文学创作都是艺术家的白日梦”,白日梦是精神沉迷于幻想或空想时形成的思想。诗歌展示的是人的体验、见闻、思想、情绪、想象力、文才(转引自百度《解非诗话》)……
每个诗人都有自己的白日梦。白日梦是理想主义象征,也是诗的基本原理。
荣格曾从心理学的视角看到人有七个身体:肉体的、以太的、魂魄的、精神的、灵性的、宇宙的和涅槃的。而且每一个身体都有梦。比如肉体身不能在时空旅行,灵性身可飞越时空进入永恒,实现宇宙梦的神话最后的涅槃,超越肯定的疆界而投身于无。这七个向度的梦向内进入得越深,梦的幻想性、虚构性变得越来越弱,它的客观性、真实性、可靠性变得越来越强,梦就是幻想,在精神身里的梦和真实一样真实。这时的头脑完全是创造性的,诗人其实就活在这个梦里。
严观的很多诗充满着一种白日梦气息。有的表现为魔幻世界,有的表现为异域风情,仿佛不是这个星球的生活。他自己形容为“超验”,加上他诗写的唯美主义倾向,可以说是开创了一个“超验唯美诗派”。我揣想,这种有浓郁浪漫主义和唯美主义色彩,理想主义和高蹈主义情调的诗写,原动力正是超验理念的三个“法规”即意志自由、灵魂不朽和先天存有,在思辨理性中是超验的,但在实践理性中具有“内在的运用”。
诗歌能不能在意志自由、灵魂不朽和先天存有三个法规在道德和信仰领域中发挥作用?严观以自己45年的诗歌创作和1300余首长短诗歌及诗剧等作出了一个厚重的答卷。他的诗歌正是我的清明诗学的源起。
长诗《远扬》是新魔幻主义和白日梦诗学的典型文本。这首诗的叙事主体是以诗人本人梦游式的经历,表达对世界的复杂情感—爱情,人伦,美好,光明,和平,自由,公正。以电影广镜头的叙事方式,描述主体的奇特见闻和地域特色,其中还参杂有形象化观念和抽象化形象,但没有太大的违和感。如果不认真看,还以为真人真事呢。但里面的时间,地点,人物,事件,遭遇都是怪怪的。没日没夜又象一日游,多处游玩,又象在一个地方瞎逛。入世又出世,其中人物象半人半鬼!但分明有色彩和温度,甚至血腥和暴力!你是否想起《百年孤独》和《生活在别处》?这里显然有"人本可以诗意地栖居"的寄托,不过也没那么简单。这首诗的复杂性对严观本人来说是空前的,对整个诗坛也可能石破天惊!反正我是从未见过类似的诗写。这首诗并不是用演绎法和镜像法,而是影像情景广角并叙法。其中有历时性,也有共时性。
有人把白日梦诗学看作非逻辑诗歌的一种型态。这里会呈现美学和心理学的界限,思想的怪兽和精神的专制的斗争,还会呈现一种叫元视像(荣格)的东西。这些特征《远扬》都有体现。
《重洋》开头,一改以往的沉闷森严,深情款款,伤逝淡淡。一种清丽婉约别致缱绻的朦胧之美十分让人留连——

那一年的幻影真实存在了12载,
星辰之上的风,
推着轻云行经高天的风,
被边阳染上霞辉的絮朵,
映着百合花永不凋谢,
陪着大理石随岁月风化。
“它们是一样的花朵吗?”
我携来了璀璨的金皇冠,
谁能戴上它?
你能走进梦的大花园吗?
爱不是虚幻,
尽管失落和迷茫伴随。
我不是天使,
我无法让它永恒。

这两段不禁让我想起耄耋诗人江川鄂代表作《曾经的草滩》,那梦幻般遥远晨露般可人的八十年代。
但接下来的几个理念化的句子似乎有点贸然的感觉?虽然只有不多的几句,语气也很平和,但明显与前后的语境对立,还是有点违和感。这种纯抽象(虽然不难理解)的阐述是否必要,我觉得商榷——

我们唯有大道,大德,
大道里的法则便是运行,
在规范中的循环,
松针就是如此抵抗苦寒。
绝非方法论可以揭示本体,
心必然地统一于普世认同的秩序。
哪怕仙人自仙境遣离,
仪式触动了所有与“8”有关的想象,
灵魂配得上翅膀。

这样的表述若能代之以形象整合,或许会更好?这节显然是作者的语言底层逻辑形成的写作惯性(美哲史)所致。所幸后续又回到了起初的温婉亲切——
没有一种风可以吹向深井,
夜莺衔着的紫菀融入灵光,
蝴蝶的纱巾花蕊落在远处,
草地上珊瑚的色彩映在碧水里。
无所不包,艺术迷茫于岛屿
的想象,停滞了的沉默。
不是让自己停止探索,有雨的清晨,
在鸢尾花之中,叶片微微颤动了。

诗人为何总是忍不住夹杂一些理念性的表述和描述?我觉得不仅是习惯和固识的必然,也是语体和句法的必要——理念化的东西有时可以更精确更节制,也能起调和贯通的作用,达到层次分明的效果。这也是我最近发现和提倡清明诗学的初识。《重洋》让我彻底理顺了清明之风的澄澈,也使我树立了更大的信心。

亲人都彼此疏离,人间里的温暖,
冷漠态度使青春转向于一片
飘落的枫叶,结束了仍在飞翔的
带露的季风,山岗上昏黄的灯光
向来去的人轻声倾诉过去。
未来,说爱与恨都不是解脱,
说别让向往自由的人陷入囚笼。

故乡生者沉睡,先人也沉睡,
梦想是由泡沫制成的,花蔓绕进
我的窗棂,花香渗进我的鼻端,
我的后背朝上开着无叶的花骨朵,
花瓣像五根手指变成翅膀,
花上的露珠,暖阳中的郁金香,
我变成你,精灵展现的美,
落在屋顶,倚着河桥边的栏杆。

这首诗从细节到整体都堪称完美。有广度的完整性是不够的,还需要考察文本的厚度和深度。《重洋》最难得的是把广度厚度深度的有形而无形化--以形象出境,以见致于无形。把世代感,历史感,沧桑感,飘泊感糅合于有形而无形中,不愧为大师手笔。

过去的美人正在一点点地枯萎,
死于心灵干涸。身旁有一群
邋遢、活泼、赶不走的孩子,
他们将面对这世界,优雅的气质
到她而断绝。忧郁很迷人,
但未免太浓,她期望有人
来陪她坐坐,却又担忧肆意妄为。

诗写的小说化,细腻的文笔,迷人的叙事,语言表层(外观)和主题的一贯性,结构的衔接性,总体的契合度或是相反,实为诗者多重人格的反映,也即写作伦理的写照。诗者个人固然对世俗有过多的迷恋和期待,难能可贵的是打通世俗与世界的边界。
诗人严观曾评说我的清明诗学:“诗歌只是体现人生价值的一个方面,诗歌完成后就独立于人自在,诗人只是一个居间环节,诗歌是先验本就存在的。只是需要某一个时代某一个诗人把它牵出来罢了。
所有的感伤都是没有必要的,诗评家河西苦雨发明了一个词——“清明”(境域是我加的),诗人达至“清明境域”后,就像唐代诗人王维,诗中有无,诗中有有。于无声处听惊雷。明者自明。”
第二章《物质的重洋》重拾宏大叙事,第三章回到当前肉身的我,并重回叙说。文渊藻海,重洋苦渡。其对语言出奇的驾驭能力,对结构性处理方法以后现代主义角度看堪称完美。也许这一切都源于本能,尼采就是对世俗期待过高被气疯的!理想主义情怀?理想也会误事。海子和戈麦的前车之鉴不禁让我担心诗人是否走得太远!我早就把诗歌看成个人的事情,世俗的归世俗。诗人要达到基本的艺术自足,就必须厘清自在逻辑天成逻辑和逻辑自洽的基本关系。普通人肯定是不相信诗人能模仿自在逻辑(上帝的工作)的,诗人也可能不信,但对模仿天成逻辑有天然的兴趣,自以为有些把握能力。自洽逻辑就在这种模仿中慢慢实现自洽。这就是诗人的乐趣。
我始终认为诗人不能过于陶醉于这种乐趣。虽已自成体系,自有规范,其存在的底层逻辑是不能完全圆通的,诗歌毕竟不能替代上帝的原作。但即使如此,高蹈主义的宣示性和叙说性也许是产生大诗的基本属性,更何况完美的抒情性。


                                 河西苦雨
                             2024.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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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1-2 11:03 | 显示全部楼层
超验唯美是一种很极端的思维方式,并且具有一定程度的抽象性,所谓超验唯美,是一种文学和艺术的审美方式,它强调超越直接经验和感官直观,依赖于想象和灵感来进行创作。这要求作者真正具备发现美的能力,而不只是想象和造句,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偏向主观主义写作或者偏向标签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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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1-2 13:49 | 显示全部楼层
这里有阳光 发表于 2024-11-2 11:03
超验唯美是一种很极端的思维方式,并且具有一定程度的抽象性,所谓超验唯美,是一种文学和艺术的审美方式, ...

鼓励创新,也要警惕极端倾向。中国新诗很多年已经放弃了超验和审美,过头的祛魅(Disenchantment)使新诗流于严重的世俗化和粗鄙,并且舔不为耻,甚至洋洋自得。这已经传导到社会的各个层面,还导致了商业上的欺诈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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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1-2 16:0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瞅瞅你们聊到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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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1-2 17:04 | 显示全部楼层
严观 发表于 2024-11-2 13:49
鼓励创新,也要警惕极端倾向。中国新诗很多年已经放弃了超验和审美,过头的祛魅(Disenchantment)使新诗 ...

超验于通俗化之间并没有冲突和矛盾,大多数时候,超验是很通俗的,而且非常通俗,并不是越华丽越超验,而且,诗歌也未必一定要按照超验的路劲去发展,这不是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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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1-2 19:51 | 显示全部楼层
快快. 发表于 2024-11-2 16:07
我们瞅瞅你们聊到哪里了。

一个词,倒一下。确实好了不少。至高境界的提词器。谢谢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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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1-2 19:53 | 显示全部楼层
这里有阳光 发表于 2024-11-2 17:04
超验于通俗化之间并没有冲突和矛盾,大多数时候,超验是很通俗的,而且非常通俗,并不是越华丽越超验,而 ...

我只是认为高蹈与神性这些年少了点,诗歌究竟是干什么的?我们的“俗”还不够吗?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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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1-4 12:14 | 显示全部楼层
严观 发表于 2024-11-2 19:53
我只是认为高蹈与神性这些年少了点,诗歌究竟是干什么的?我们的“俗”还不够吗?呵呵

高蹈和神性并不总是直接相关的。高蹈也可以仅仅是一种逃避现实、追求个人自由的行为,而不一定具备神性的特质。同样,神性也不一定需要通过高蹈来实现,它可以体现在各种不同的行为和态度中。高蹈往往表现在无物可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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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1-4 13:17 | 显示全部楼层
诗歌原来就存在于宇宙中,由某个时期某个诗人带了出来,诗坛该不会出现什么气功大师吧?反反复复的请各方大神来站台,各种高帽子往自己头上戴,也是够拼的,斯文与颜面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但愿宇宙中有你先验的扯淡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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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1-5 12:2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严观 于 2024-11-6 06:59 编辑

              令人瞩目的中国新诗神性钜章            
                     
                                  ——中国当代著名诗人严观的长诗《远扬》读后

      (湖北)弓木


  读罢严观的长诗《远扬》,一个怀揣梦想,风尘仆仆的跋涉者、开拓者、布道者的诗人形象萦绕在我的心海。如闻其声,如见其人,如知其人,如临其境;缘来是你,真的是你,一定是你,必须是你:“灵魂的意趣随风而动,你拔下土上的结籽,/细嚼品咂醉人的味道,粒粒皆生命的醇香。”你既有有趣的心灵,也有迷人的动作,还有理性的沉思与情感的抒发:“我久居大地的东方,知晓裹挟的因子/为何物,又何尝不明了尘世的沧桑?//破天荒的烟尘,卷起新愁旧梦,/我选中一位少妇的眼眸,她醉我心扉。”“我是那个高处端坐的男人,审视什么/或思考什么,或自言自语念叨着什么。”这个“我”,我读着读着不知为何就有着《旧约》中摩西的幻象或《新约》中施洗约翰的异象隐约而来。读诗至此,我不能不被灵感激动,不能不被圣灵感动,从而生成一个诗意且神性的审美世界,如同一道生命的亮光,明耀了存在的本来面目,明亮了历史的叙事细节:
        “烈日下的船坞,有来自西洋的巨大宝轮,/沿途的岛屿与皮肤汗溜的兵士,”也亮丽了生活的欢愉:“腰部体感的快乐,年轻的胴体藏有紫葡萄/的酵素。……”还有寓意明朗的象征:“要在高天低树的旷野走入羊群,像头羊/与世无争地走入草场,又有益无害地/回到栏中。羊,与牧羊的女孩,”乃至读诗的审美观感与欣赏体验畅快淋漓:“多美的双手挤压母羊的胁间,多美的面孔/与乳汁在我的孤独里,葡萄藤的根须/所探找的就是我们吮吸的水,……”
        再读《远扬》,我重在思考对其题材、主题、意蕴的解读与理解。其实,作者在副标题中说是:“百年和诗,和法国诗人圣•琼•佩斯的《远征》”,其副标题作为按语(案语)已作了提示说明,《远征》原作作为发挥影响乃是被借鉴与母题,而唱和之作《远扬》作为接受影响乃是借鉴与超越。所以我们必须对照下《远征》来读《远扬》才能明白或理解其思想内涵。然而由于诗歌作品本身寓意的隐潜性、含蓄性、多义性乃至歧义性,加之读者是在各自的心态、预期、维度与视位上对其解读,所以对其的理解肯定是见仁见智,所见不同的。就我本人愚见,就我的第一印象而言,我认为《远扬》有着人性的体验与生命的超验,从而涉及对宇宙终极本原的探求与呼求神性拯救的意味:“我向你宣告赤裸裸的人性,我向你们/鼓吹不人性的道德,哪怕敌意重重的异域,”诗人有感于人生的经验,且从过去式的生活经验进入为当下现在式的生命体验,再而超越现在当下的体验而迁跃未来式或曰先天的超验。
        所谓超验,乃是从客体到主体再到本体的人性本在的客观回归,乃是从诗歌本体到人生本在再到宇宙本原的创造本性之所在,乃是从诗歌本体到诗之本原的中介与过渡的主体所在,从而撩开诗歌纯粹而神秘的面纱而进入诗的神性本质,即诗原。所谓诗原,乃是宇宙本原的诗歌形态形式,乃是与宇宙本原的同义词。换言之,宇宙本原乃是诗或诗性,而诗歌乃是反映诗或诗性(宇宙本原或道)的一种文学形式与体裁。从而诗歌以其人生社会历史与文化所内蕴的先天的神性,指向上帝的显明与神谕的启示:“爱是拯救,泉源在沙漠之地流淌,/你要在太阳里张口,蜜窝般的甘泉就会/让体与心尝到甜美,……”原来爱与拯救是同一个词,原来宇宙本原与创造本性与神性本在是同一个词,原来远征的踪迹是诗歌的创作论:“掘井人,阉马人,一行一行的驮盐的商旅,/蜿蜒经过,那烙下历史哀婉的路径。”而远扬的魂灵是诗歌的本体论:“清凉的水瓮和青丝的长辫是死亡之前的饕餮,/眼神不断瞥过来,生与死在召唤……”
         表达如此多重深广的意蕴,就一首长诗而言,其创作构思、艺术结构是首先要把握的一个重要问题。因为构思决定结构,结构决定性质,性质决定功能,功能决定意蕴。综观《远扬》,该诗采用了一种经纬结构、复调叙事与多重抒情的构思模式。如果说开篇的第一行诗:“天下的道路,横贯黄土与苍穹,”是一条横轴线,那么第二、三行诗:“凌驾万物的光辉,大地的全部信息,/在你的足下汇聚。啊,”就是一条纵轴线;而第四行诗:“远行人,你迎风或顺风,”就是位于轴心的诗眼之所在。从而以此诗眼为中心,展开繁复的双向叙事与多重抒情:从“我牵挂远方的事务,牵挂远方”(横向),到“为形而上之爱焦灼的灵魂”(纵向);从“让䧳态春风满面”(横向),到“让人子的双唇涂满蜜汁”(纵向)。……如果说如此“十字”型构思为其诗艺骨架结构,且骨骼清朗,那么与一个“远行人,你迎风或顺风”相匹配的一个“牵挂的美人,热爱诗歌的灵魂”的形象形态就是肉身之体,且血肉丰满。从“一位少妇的眼眸”,“年轻的胴体藏有紫葡萄的酵素”,到“白昼的璀璨阳光下,少女们解开彩袍的束缚,/释放出自然的欢畅。她们倒退着舞蹈,”从“哦,贵阳女人,我灵魂的诱饵,”到“她不知道我的死亡,也不在意我的思想,”从“高贵的爱的霞辉,大姑娘翅翼的呼呼造访,”到“……向我手中放置桨果/的深肤色女郎,混合着风俗特殊的祝福,”这个前后呼应,一以贯通,一脉相承的美人形象不就是安琪儿的幻象或玛利亚的异象吗?(参见《约翰福音》十二章3节)且为副线;而那位“远行人”的形象则为主线,且为目纲,纲举目张。从而经纬交织,锦绣文字,灿烂诗章,妙手天成。
        以上对《远扬》的思想性与艺术性即其美学内涵进行了简要的分析,下面我们再对其意识形态本质及从宏观历史的视野进行一些阐释。就其作品的现实根源或时代背景而言,当下中国,其负面性,腐朽传统文化与现代舶来垃圾思想的联姻,导致生出一个个社会风气恶劣,人心道德伦丧之怪胎。一些光怪陆离之悖逆,匪夷所思之乖戾,呈现出令人窒息的一幅世纪末景象:“风厚重地吹,呜咽地吹,/所有的面目没有美感,冷酷,/嗜血,线条粗暴的人形面孔肮脏,/透着狡瀣的胆怯。海鸟飞近时,/人众已散,光芒惨淡,/渔船不敢靠岸,夜枭用声音飞远。”歌者愤世嫉俗,一双慧眼,洞悉世态炎凉,叙而为歌;诗人悲天悯人,一片丹心,自是情不自禁,抒而成诗:“抵达抑或告诉,从不可知,/永恒之诗的歌,那神秘的生机勃勃,/那保留在我们中间的密使的启示。”
        我们诵其诗而知其人,因为诗格即人格。就其诗人个性或诗人风格而言,一方面体现为外在表现,尤其为语言形式,即体势,一方面体现为内在意涵,尤其为情感意志,即体性;而两者的融会贯通则为风格,即人格。或言之,我们可以将“风”理解为客观之物对主观的作用,而将“格”理解为主观之格物;即是主体对客体的摹写模仿,也是客体对主体的影响作用,从而风格成矣。就《远扬》作品本体而言,其语言疏展延张,用词丰繁放恣;其意象缤纷浪漫,而又不失妖娆现代;其意境实秀清新,而又飘逸苍劲;其境界开阔深邃,而又超验哲思。其创作风格即景即情,起兴抒发,才情泉涌,不事雕琢,兴致勃发,行云流水,心游万仞,思接千里,“天之禀才,思之速也”(刘勰)。而读者正是在这旷远明透耳目一新的诗歌作品中,走向人的精神家园:“走向空气的陡坡,那血气蓬勃的栖居之地,/征服与自信推远宿命的绝对,/无尽的沿云溯上的狂涛,在每一片波光粼粼/的姿态中耕云播雨,让璀璨的星辰的温情/梦想奔跑,在波光中瞥见永世的未来。”
        在这快意风光的欣赏中也显示出了作品的现实意义之所在,或我们予以评判点赞的实际理由之所在:当下诗歌作品普遍流行的从小山小水小爱小情的小我抒怀到大开大合大国大民的宏大叙事,从歌德派到正能量,从垃圾写作到负诗歌,非此即彼,偏颇失度,进退失据。而《远扬》试图弃两者之所短,扬两者之所长,从而开创新路,披荆斩棘,砥砺前行,一路高歌,以其神性与超验的唯美诗歌诏告世界:“琴弦震荡,居住在自己的姓氏里,/重组使命的自在。神圣的骄傲,/择吉日的良辰,宣告姓名与出身,/高不可攀的神凯旋,徐缓,光芒闪耀。”
        而就其作品的因果根源分析,其既有传统优秀文化“诗言志”的渊源关系,又有当代文明的“世界文化”的接受影响。或言之,《远扬》一方面有着对诗歌传统的承续与扬弃,另一方面又有着对世界文化的吸纳与刷新。也正因为是从纵向的历史文化对比与横向的世界文学之影响中,我们才能更深刻地阐释其作品的文学意义与价值,确定其艺术方面的成败得失。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了进一步深化改革的伟大构想,正是在文化上指明了方向。换言之,没有实质性改革与进步,所谓当代中国诗歌的民族特色与传统的突破与创新也只能是奢望。而诗歌作为一种意识形态的内容与形式,一种审美形态,其突破的方向与意义也就无须多言了,历史与现实的辩证法就是如此简洁与深重。而就中西文化的区别与冲突而言,可就各方面与各层次而展开,如思维层次上的中方重感性思维,而与之比较而言,西方重理性思维;以马克思主义关于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理论来理解中西方体制与文化的冲突,那最为根本的自然是其经济制度的区别:西方自古以来一直重在自由商贸,是在尊重私人财产权基础上建设的一种商业社会;中方是个传统的农业社会,重农抑商,且为小农经济。邓时代的“改开”和二十届三中全会的“进一步深化改开”也正是缘于此。本文并不是重在探讨中西社会的比较,而只是想指出这些区别的最为关键的形成原因,当然所谓的地缘地理因素不无道理,但其文化的导向性也更是不无关系:西方文化有一种超越世俗的彼岸关怀,有一种宗教情怀;而比较中方文化,我们强调乡土性宗法性实用性当下性,缺乏超越世俗文化的神性信仰,从而在诗学方面也必然缺少一种生命仰望与祈祷谛听的神性写作。《远扬》以其生命意识的超验、祈求、感动的主体论,以其精神浸润,人神合一的纯粹、神秘、澄明的本体论,以一种“在路上”的聆听、呼告、祈愿的诗写方式的创作论,建构了一座新时期诗歌大厦林立的新城:“大地改头换面,从海上看,高楼如山,/城市的轮廓在越来越明亮的光中逐渐清晰。/行云流水般洗过一座座楼顶,休息于郊,/可以赤足漫步的木廊让我们跌跌撞撞。”“新的篇章将开启三地互通、离岸金融、/保税仓库、免税、古老风尚的恢复。/城市的希望与辉煌,人的城市,/而上帝的城市就是高山流水、平畴元天。”《远扬》的现实与历史意义也正在于此。而我们如果还想进一步指出《远扬》的文化与人性意义,或者说中方文化之所以缺乏超越意识的人性原因又是什么呢?简而言之,我们把人性可两分为人格与原性,而人格又可两分为气质与性格,可对应于人的身心方面;人性的原性也可两分为神性与兽性,对应于人的灵:魂灵与幽灵。中西文化对立的人性源头就在于对人性之原性的神性与兽性的不同认知。中国文化认为“人性本善”,从而也就放弃了对灵魂的拯救,而转向对世俗社会的认同;而西方文化认为“人性本恶”,从而警惕社会世俗关系,且转向知识理性的明智与信仰的救赎,从而自然衍生出一系列的社会文化意识与制度(如上文提及的西方文化特征)。西方文化在新教伦理下衍生社会文明;而本着“人性本善”的中方文化,却演义着几千年苟政的“吃人”史与无处不伪善作假的社会风气,乃至俗世沉沦的肉体与堕落的灵魂变本加厉,沆瀣一气,愈演愈烈:“一盘广东的肠粉为新的一天加冕,灌一碗/转基因的豆浆,炒牛河,生滚粥留给/下一顿,机构是一个抽象的概念,组成/衙门的,是一个个具体的个人。贡献,/让泛义的组词回归常识,回归逻辑。”经济学家小凯认为:“历史不仅证明了‘只模仿技术,不改革制度’行不通;历史还证明了‘只模仿制度,不重铸观念地基’的‘唯制度论’也行不通。人的行为,受观念的支配;任何制度,不过是对特定观念的表达。因此,唯有基于观念共识的制度变革,才可能激活制度的力量;缺乏观念地基的制度,终究是无源之水。脱离文化与信仰的土壤,认为仅仅依靠制度转型就能包治百病,是肤浅的,信仰才是制度的第一因。共同的信仰,融合了世界优秀文明成果的中华优秀的文明一定会给世界带来‘尊重自由抉择、生而平等、恪守契约’等原则,而这些正是自由市场的源头,也是公平的游戏规则的基石。”这些理念醍醐灌顶,振聋发聩,人间清醒,发人深省。在此引用之,也就是从文化、文明与信仰的意义上,从哲学与政治、经济的意义上阐释与证明《远扬》的历史现实意义与艺术诗学价值,同时也隐喻与意味着神性诗歌写作的山高水长,任重道远:
  ……平面的远征
  与迁徙、放牧等同。哪个方向更好?
  诗感、貌似游离的意象与语言内蕴
  形成中心状态的多维视角,快乐源自
  在路上的状态,目的性何关?
  这不是历史,消失了的时空,
         由幻象重构——对宿命的验察。
               ——《远扬》
沉吟至此,思绪起伏,心潮澎湃。一个迁徙者,放牧者,在路上的诗人面目呼之欲出;一个栉风沐雨,负芒披苇,担重致远的诗人行者日夜兼程;一个跋涉者,远征者,开拓者的诗人背景渐行渐远;一个心怀悲悯,放飞生命,灵魂远扬的诗人形象愈来愈近,愈来愈清晰迷人……
        肇发于上个世纪初的中国新诗,继郭沫若、艾青、徐志摩、彭燕郊、昌耀、北岛、顾城、舒婷、郑玲等之后,海子的精神跋涉并没有止步于一个年轻生命的决绝逝去,严观以40多年的诗写延续了海子对大地的热爱、对粮食的尊重、对苦难与贫穷的思考和对爱情与神圣事物的向往,从某种特定意义上完成了海子诗歌的成人化仪式。作为一个与海子同龄的中国当代诗人,严观持续性地创作了1300多首长短诗歌和诗剧,与杨炼、西川、欧阳江河、杨克等杰出的诗人一起,完成了中国新诗真正现代意义上的开拓,延续了新时期新诗的辉煌。严观的题材覆盖了中国远古神话、重要历史人物、诸子百家、城市和乡村、四时节令等,以战争与爱情、思辨与抒情、叙事与议论、世界与中国等多种方式、多种视角,长河磅礴地推演了一部中国人的心灵史、生活史、抗争史、迁演史。其波澜壮阔的审美意蕴,展示了中华文明的博大精深和高蹈超越的能力,其终极性的天人合一的思想和高尚趣味对民族精神的提炼和重塑神性的信仰,既使对全世界而言,也具有重大的历史价值和现实价值,且向全球昭示了中和、和平、和谐和富煦美好的人类未来。长诗《远扬》在中国新诗的历史地位和在世界诗歌史上的地位是值得重视的。
严观通过语言的创新、深邃的主题、形式的探索,彰显了个体对时代的思考与反应。他是一位真正的具有前瞻性的诗人,是新诗运动中的一颗璀璨明珠,更是中华文化薪火相传的重要推动者。严观的诗歌不仅是艺术创作,也是对当代生活的宏大谨严的精神叙事,其特有的超验审美的美学观念,成为底层依托,展开了一场高峰上的“文学试验”。这种叙事和书写对于理解中国新诗在新的社会和历史背景下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严观的诗歌创作为中国新诗的发展贡献了重要的思想和艺术价值。通过自由诗和现代主义的手法,将诗歌的艺术表现推向新的高度。


作者简介:
弓木,原名沈革,男,1961年生。现居湖北孝感,业余写些多余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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