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裂隙

快快.

海的裂隙

题记：生命中去过的地方，一次短暂的停留，一节剜不去的记忆。


海风裹挟着腥气，如黏腻的舌头
舔过小渔村的每一道墙缝。我是外来客
因为生计，不得不做短暂的停留
我最恶此味，每每嗅到
便觉有万千鱼目在腹中翻白
我立于灶前，将一尾鲷鱼掷于铁架之上
火舌便“嗤”地窜起，将那鳞甲间的咸腥逼作青烟
“烤透了才好”。我翻动着鱼身
眼见那鱼皮渐渐蜷曲，现出焦黄的纹路
邻家阿婆曾笑我暴殄天物，说海货生腌才显本味
我只将炭火拨得更旺，任鱼脂滴落时发出“毕剥”的哀鸣
那年秋天。阿婆屋子左边新开了家日式铺子
悬着“鲜刺身”的广告牌招。我每次下班总会路过这里
总见几个穿洋装的青年挤在案前
看东洋厨子将活鱼削作薄片。那刀刃寒光一闪
鱼鳃尚在翕动，肉身已排列成花瓣模样
“此乃玉脍”！戴圆框眼镜的青年啧啧称奇
筷尖蘸了芥末，将一片犹自颤动的鱼肉送入口中
是夜。我梦见自己躺在砧板上，海腥味从七窍里涌出
有个声音在耳边嗤笑：“怕腥？你骨子里流的莫不是海水？”
惊醒时，灶膛余烬未灭，我摸黑抓了把粗盐撒进去
火堆里便炸开细碎的蓝焰
那年腊月祭海神那日，小渔村里的人都往龙王庙供生鱼
我独捧着一盘烤鳗，焦褐表皮上凝着晶亮糖色
庙祝皱眉欲拦，却见那鳗鱼头突然“咔”地裂开
露出森森利齿。“烤熟的也咬人么？”孩童们哄笑着散去
唯余我跪在香案前，将冷透的烤鱼一块块塞进自己嘴里
后来我见打鱼的码头立了块“禁止明火”的铁牌
我便回了内地。后来有人见我用松枝熏制海带
烟气扭曲如挣扎的水鬼。腥气到底是淡了
只是每回下雨，我仍要往领口别一枝艾草
据本草里记载艾草能驱散记忆里咸湿的海雾



2025.8.12晚草

花土

有这么不能接受腥味吗？

快快.

花土 发表于 2025-8-12 19:45
有这么不能接受腥味吗？

不喜欢腥味，我几乎不吃鱼。

花土

快快. 发表于 2025-8-12 19:47
不喜欢腥味，我几乎不吃鱼。

鸡肉，猪肉，牛肉呢？

盆栽菩提

那么能写

快快.

花土 发表于 2025-8-12 19:58
鸡肉，猪肉，牛肉呢？

要么烧烤，要么放很多药材进去，做成卤菜或者火锅的。

快快.

盆栽菩提 发表于 2025-8-12 20:07
那么能写

这种回忆文，按所见所闻所想写就可以了，没啥技术含量的嘛。

花土

快快. 发表于 2025-8-12 20:08
要么烧烤，要么放很多药材进去，做成卤菜或者火锅的。

丛林吃法

这里有阳光

烤鱼要放大量的白酒、八角、花椒、香叶、酱汁就可以除腥

这里有阳光

不错的叙述

张永进

“是夜。我梦见自己躺在砧板上，海腥味从七窍里涌出”

——这条的话。我出十文。不知道有没有愿意出更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