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纳德·特朗普（President Donald J. Trump）

严观

                     唐纳德·特朗普
    （President Donald J. Trump）


哈德逊河的蓝天下自由女神像高立，
拓荒者靴底还沾着西部草原的芒刺，
一枚未落地的硬币，刻着星条旗，
国会山的廊柱，飞满修辞的蝴蝶，
洛矶山的风中时有牛仔的口哨声。

曼哈顿的玻璃幕墙上，
溅起波德莱尔式的金色隐喻，
一位红领带像贺拉斯颂歌般出场——
不是悲剧英雄，而是自由Market的
堂吉诃德，骑着推文的白马，
闯入象征秩序的凡尔赛宫。

法国人说：这太不马拉美！
缺少了天鹅颈项般优雅的含混。
但惠特曼会懂——这粗鲁的排比，
直抒胸臆的呐喊，恰是民主的诗学：
每一个“非常美丽”的重复，
都是对精英转喻的暴力拆解。

他的塔楼是垂直的散文诗，
让超验主义从云端落回地面，
在混凝土里发芽。镀金不是原罪，
是爱默生“金钱即美德”的现代化身——
当全世界都在写微妙的十四行，
他选择用扩音器朗诵《草叶集》。

诙谐吗？当然！兰波都会笑：
这位七十岁的“坏孩子”，
把国际政治变成了一场盛大的
先锋戏剧。但别误会——
那夸张的手势不是表演，
而是林肯式朴素的新教伦理：
在“美国优先”的响亮韵脚里，
你听见的是惠特曼船长的回声：
不是孤立，是邀请。

邀请每个国家建造自己的灯塔，
而不是躲在别国的影子里。
这正直，比外交辞令更超验——
是的，自由世界需要这样一位
把象征兑换成现实的炼金术士，
用 capitalist 的豪放
取代 academe 的忧郁。
当马克龙还在斟酌 alexandrine，
特朗普早已用自由的俚语，
为西方精神续写了新的诗章——

不完美？当然。
不法国？完全。
但这就是美利坚：
把崇高从卢浮宫请出，
让它在推特的平仄里，
在人民直率的掌声中，
重新学会骄傲地站立。


注释：capitalist是资本家 / 资本主义者；academe是学术界 / 学术圈 / 学府；alexandrine
是亚历山大诗行之义。三个词共同构建了一组关于风格与逻辑的对照：一边是商业与权力的直接性，另一边是学术与古典的精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