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理解一粒沙》

梦人

“阳光、沙滩、 海浪、仙人掌.，还有一位老船长……”在歌曲《外婆的彭湖湾》中这样唱着。暖暖的阳光、柔软的沙滩、欢快的海浪，多么让人心驰神往啊。阳光来自天上，海浪源于大海，那么沙滩呢？沙滩上金黄柔软的沙子呢？有人可能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沙子来自大山，来自大山里的石头。是的，这么一点没错。但是当我在三天之内从大山陡然走向沙滩，而后逆流而上，从沙滩返回大山的过程中，思想里对这个简单的问题也经历了从理性下至感性，然后再返回理性的过程。这个过程是艰难的，却又是值得回味的。
（我要说的这个过程依然是八月一日明日沙龙组织的愚公山野营活动。活动结束后，自己虽然没带回一块奇石或者一个造型奇特的根雕，但是大自然赠予我思想中的礼物却很是异常的丰厚，尤其是山的震撼、水的轻灵。有关水的记了下了不少，惟独没有写点什么给山，这决不是我对山水有厚此薄彼的思想。或许是因为大山的思想过于深、过于沉了，而一直未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但愿今天从遥远的海引出与山有关的话题来不会过于造作吧。）
视线再次返回到双脚踏实在愁谷的那刻。愁谷下面的河叫东大河，以河为界，我们下山所走之处属于山西，对面的山崖就属于河南了。站在当初愁坏了赵匡嬴的谷地，只听得水声潺潺，望望窄窄的天空再仔细端量着脚下，大概十来米的河床上却并未看到有多大的河水。铺满河床的几乎都是鸭卵大小的滚圆的石头，间或有几块大点的石头横在中央，还有些棱角，而河水不小的部分都隐藏在了石缝间。这哪里是印象中的或波涛汹涌、或流水清澈的河的模样？简直就是一条浩浩荡荡的石头河！而小些细些的应该都沉在下面了，因为在沿了河谷向上行进时就看到了河南那边正在施工的情况：建筑工人们正是取来石头河下面的“沙石”，然后在一个特制的装置上分离出了混泥土所需要的沙子。接下来的深入河谷的路，间或有几段就是踩了这样的石头河床行进的。而这石头河的印象就是我在上面说的“沙滩”了。说是沙滩，是因为终究有点滩的摸样，更因为后面行程的经历。
镜头推移到野营最后一天准备返程的那天早上，十里画廊的银蛇谷里。在一片哗哗的水声和几声清脆的鸟鸣中，我和两个同伴乘大伙还在睡梦中的时候“私自”向河谷深处进发了。行过一块巨大的平展的石床后，前面现出了一个急弯，而路似乎也从这里断掉。我们不甘心，经过一番仔细的观察后，顺着一些荆棘隐约有人动过的地方，总算找到了出路，循了这些痕迹，终于转过了那个急转弯。
眼前豁然开朗，景色大有不同。而最让人惊奇的是，河床里不再象上一天走过的那样，铺满了大小均匀的石头，而是巨石林立，小石头在这里已经成了绝对的配角！向前面走又走过一段，哗哗的水声居然也听不到了，河已经完全隐没在了这些巨石之下，而不是先前那样半隐半现！也明白下面的小石头是由大石头形成的，而当河水最后汇聚至大江大海后，那些小石头也会完全被研磨成细沙的。只是当形成细沙的巨石一下子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竟有些不知所措，眼前似乎闪现出了山谷中这些巨石从山体中刚刚分离出来场景：山洪爆发，排山倒海；山体爆裂，鬼斧神工；巨石相撞，惊心动魄；飞鸟惊起，走兽骇然……。当洪水终于下去了的时候，山的形状已经发生了变化，河谷两旁被冲刷的过深，上面的山体滑了下来；原来弯曲的河道也改走了捷径，竟然冲垮了眼前的山样大小的天然水坝……
“看，河在这里又露了出来。”同伴的喊声把我从遐想中拉回到现实之中——那突兀的巨石之间。但我却久久不能把那柔软的细沙与眼前的巨石群联系起来，即使想象也无法真实再现这一转变的过程。
大自然的线条是粗旷的，不然哪里来的悬崖、哪里来的巨石？大自然又是细腻的，巨石在大自然的鼓掌之中最终形成了那握在掌中就会顺着指缝流出的细沙；大自然是无情的，无情地改造着天、改造着地；大自然又是有情的，所有看似无序的改造却形成了万物多变的繁荣。再思，人类有发达的头脑，有先进的技术。虽有移山添海的力量，但却无法抵挡类似山洪、风暴等大的自然灾害。大自然的力量大，却是始于自然，终于自然，造就了繁华的万物。而人类呢？在自诩能战胜大自然的今天，愈先进技术的应用结果却是带来愈加严重的自然灾害。人类可以打透上千米的地壳取得石油，却换来了日益严重的几近无法解决的环境污染等问题。
站在沙滩的源头理解沙滩，巨石变成细沙的过程就成了一个既宏伟又精细的工程。而我们人类在所谓的改造“自然”的工程中是否也该向大自然学习一下呢？毕竟人类也是大自然的一员，生于大自然，如果也遵循大自然的规律，我们头顶的天空或许就会明净些，人们的脸上惬意的笑容或许也会更多些。
2003.08.25

利子

好细腻的景致描述，不错，看了很养眼的，加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