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小鱼之托，写下《给诗歌报的几点意见》

白帆

给诗歌报的几点意见
文/白帆
   一、引子：网络和诗歌的初步认识
   就在不禁意的瞬间，网络文学一下子成长起来，职业的、非职业的网络人、网络作者纷纷出现，网海穿梭，以文会友，所有的情感和思想的表达真的变得如此轻松随意，争鸣的声音顿时响亮起来，大众的声音顿时响亮起来，文字悄然绽放出了美丽的芬芳。互动的网络，让一颗颗热爱文字的心紧紧联系在一起，促进了交流，掀起了本世纪初的文学旋风。作为精神载体的诗歌和本身就是物质的网络一旦遭遇，这个特殊的群落、特殊的文本，就产生了新的韵味和新的内容，而诗歌一旦和网络结合起来，便产生了新的能量，散发出深切的魅力，大面积地繁衍了诗意。到今天，我们看到了许多大型的、逐渐走向成熟的专业诗歌网站，如诗生活、中国诗人、诗歌报、诗江湖、界限、扬子鳄、或者等等，它们正团结着广大诗歌爱好者、作者，举起繁荣诗歌的大旗，走向了诗歌发展的新领域和新里程，由此证明了人对网络的驾驭能力，也证明了精神与情感可以跨越时空进行交流，心灵的、灵魂的共鸣会在某一个点、某一个面上的产生共通、碰撞和理解。我们正更加深入地认识、了解网络，更直接地认识和了解网络诗歌，慢慢接受并认同了网络这个强大而开放性的交流工具，是它使我们的交流变得容易，甚至可以用一种“将自身主体隐藏在网络之后，让文字代表情感和思想进行表达和交流”的方式来达到更互动、更直接的对话。
   但是，网络诗歌真的达到了完美的境地，达到了真正诗歌意义上的繁荣吗？或者换句话说，是否网络诗歌已经达到了走进平常百姓家的阶段，获得了全面繁荣？难道今天的网络诗歌、今天的诗歌站点、论坛就可以“高枕无忧”、可以自满地举杯庆祝暂时取得的战果了吗？是否就要停止与时俱进，开拓创新了吗？这些问题一出口，叫人感觉沉重和无言，会引起有识之士的思考，我知道我提出这些想法一定会有人骂我危言耸听，骂我无事找事，甚至说我泼大伙的冷水、破坏“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团结是必须的，思考也是必须的，认真地思考一下，形成发展的新思路，我想会更能增强我们推进诗歌的信心。记得无数个夜晚，我在网路与诗歌报的小鱼儿谈及了许多关于诗歌和网络的问题，更多的时候会为一个专业诗歌站点的发展忧心，小鱼儿曾在《中国网络诗歌的现状与未来》文章中这样讲“在网络这个新的诗歌疆场和传播平台，交流与互动的乐趣经常被一些非诗歌因素所干扰，少数心理不健康者经常煽风点火扰乱我们的良性交流，诗歌名利客到处造谣造势以图私利，一些不甘被取代的老朽诗人也不甘心放弃这个新的交流环境，上了网也不遵守网上的游戏规则，要么以成功者、宗师自居不肯服老，要么自己也开一个所谓的诗歌网站来拉帮结伙继续搞小圈子。殊不知，网络上，早已是青年才俊和实力写手的天下。一些诗歌虱子，利用网络的快速传播来网上招摇撞骗，发不义之财。更有一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利用网络诗歌来搞他的政治不同意见，差点给一些诗歌论坛带来灭顶之灾。”我想，说得是有道理的，我总是这样认为：网络诗歌还基本上处于自娱自乐、相互阅览、小面积传播的自然发展阶段，不少人进行的还只是“诗歌自我消费”，整体上还没有真正整合资源，还没有为诗歌营造出比较温润的、茁壮成长的土壤，而现在所有的诗歌作者进行的仅仅是必须要做的基础性和开创性的工作，根本不能把刚刚的起步说成浮夸的功德、炫耀的资本。说得更严重一些，在某个意义上讲，网络让繁衍在其身上的诗歌失去了一种秩序，解构并稀释了诗歌的价值，因为很多时候很多人进行的个性化、平民化、娱乐化的写作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诗歌的质地。同意《河北日报》文化周刊里题为《另一种神话--网络诗歌之我见》的文章，它在结尾这样讲道：“网络诗歌虽然降低了发表的难度，但是不应该也不会降低做诗人的难度。诗歌有自身的标准，这种标准不会因为网上和网下而有实质性的不同。网络诗歌的庸俗化也只是它的副产品”。
   网络诗歌发展前景是充满希望的，但并不能过于乐观。应小鱼儿之托，我今天重点谈谈诗歌报的问题，提点建议，砸点软砖头，以此表达一个热爱诗歌的人和喜爱、支持诗歌报的朋友内心的真诚。好吧，言归正传。
   二、改革：诗歌报必须直面的一大挑战
   1、网络诗歌集群的硬伤   
   小鱼儿说“网络诗歌发展到当下，缺少的不是诗歌的数量和论坛的数量，也不是什么大牌诗人来网上发展徒子徒孙，缺少的是多网络诗歌的引导、梳理、推动，乃至规范与管理。现在的诗歌圈子的浮躁之气是前所未有的，也正是这样的不利因素，导致网络诗歌被一些诗歌老朽和看客贬低为“泥沙俱下”。如果将网络当作写作界面，就会有以网络为背景和传播手段的网络“土生”诗人与在网下写作立足“地面”的诗人，那，他们之间会存在什么问题呢？北大文学博士生胡续冬在南方网《关于诗歌和网络的对话》中认为：“土生”诗人大多存在三个问题，第一，无限缩短了“学徒期”，在有限的空间内获得的认同使他自己的身份定位从“学徒”到“诗人”急剧短路，导致自我意识的无限膨胀，同时减损了谦逊的“学徒期”可能获得的“诗外”的更多“功夫”。第二，视野的狭窄，包括有意的“网络身份保护主义”成见。很多网络写手自认为自己所“出山”的山头就是他们的全部天下，所能够借鉴的资源极其有限。并且有意地和“地面”写作隔离开，以这种强行的“割裂”确认其自我诗人身份认同的合法性。第三，由前两方面综合的原因造成的浮躁和自我膨胀，导致交流心态的不健康，以至于意气之争多于正常交流。而“地面诗人”对网络的介入，问题之一在于很多人将网络视为无法在“地面”上便捷地获取的传播途径，从而专注于传播已有的东西，有意地与网络“土生诗人”拉开距离，这样就有意地放弃了一次融合的机会。第二是，很多“地面诗人”将网络视为在现实空间中无法实现霸权的理想“帝国”。现在很多诗歌论坛无非是“地面”实体的网络“军阀割据”地盘，这些人不过是利用网络很低级的一点传播功能和虚拟性，没有真正把网络看作可以解决诗歌生态问题的致命要素。
   最近由中国当代诗坛具有广泛声誉的诗歌刊物《星星》诗刊、国内报界影响力最大的媒体之一南方都市报和中国网络覆盖最大的综合网站新浪网联合举办的“甲申风暴·21世纪中国诗歌大展”，在中国诗坛掀起了诗歌风暴，果不其然，诸多作品、观念、思想的交锋产生了广泛的争鸣。在《诗歌在网络》话题讨论中，诗人杨克说：“诗歌在网络”本质上依旧是“诗歌在民间”的延伸，网络的出现使民间诗歌由写作自由飞跃为发表自由，使诗歌的传播以及诗人之间的交流变得迅速而便捷。网络写作是自发的，同时也是自在和自足的。由于网络大大缩短了诗人的成长期，使部分人误以为写作是件很容易的事情。网络的隐匿性和发表的自主性，还使诗歌批评(拍板砖)变成个别人不负责任发泄个人恩怨的手段。总之，网络不但显现了一个诗人作品的艺术水准，更是其人格与心性的大暴露。而文本留存得不长久，是当前网络跟纸面载体相比的最大不足。桑克指出：网络建设最忌浮躁。可网络最大的特点便是浮躁。浮躁另一面是活力--这是需要维护的。诗人沈浩波说：“哪里有自由，诗歌就在哪里生根。我们这个民族的人对诗歌有着强烈的爱，而网络让这种爱得以宣泄。诗歌在网络，既虚拟又真实，虚拟的是那些浮泛、畸形、暴戾、愚蠢、盲目的东西，它们终于可以在虚拟的空间里找到存在的快乐；真实的是，就在这些浮渣之下，几代优秀的汉语诗人，正在众目睽睽中将中国诗歌推向新的高度，而我们对诗歌的理解也越来越接近本质。”
   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当前的网络诗歌和诗歌集群存在着以下几点硬伤：
   （1）写作过分凸显“自我”，因太注重个性化创作，缺乏对诗歌大文本的梳理和整合，整体知识层次较为贫乏，缺乏深层次的思考，对大文化、大诗歌把握不够准确、不够全面；（2）写作的随意性和娱乐性，消解并降低了诗歌的意义和质地，推动了诗歌战国时代、尤其是“诸侯争霸”等现象的形成，致使网络诗歌过分停滞于自然发展层面；（3）民间、官方、个人写作状态都存在不同程度的“冷战”和对立，使网络诗歌沟通交流的范围不广，推动不够积极；（4）写作群体思潮狂涌，但心态仍然浮躁，造成一定程度的“封闭”，整体上的创作、争鸣还比较喧嚣，需要对阅读、写作和思考状态、心态进行必要的调整；（5）简单的重复、机械的复制，使作品缺乏创新，力度不够，离提升诗艺、繁荣诗歌的目标还差离很远。
   2、诗歌报存在的主要问题
   就拿诗歌报来说，从网站的创建，到不断地调整和尝试、探索，经过举办各种笔会、研讨会、诗歌朗诵会，甚至是“零距离”的交流活动，终于形成了今天的人气旺、作品全、争鸣多的喜人局面，个中的艰辛，非经历之后所不能体会。诗歌报的核心阵地是诗歌论坛，这里是实现诗歌交流、思想交锋、诗意互动的一个平台，尤其是版块分类详细，主题突出，并邀请了实力派的中、青年诗人担任斑竹、管理员、评论员，他（她）们都热爱着诗歌，尤其能为网络诗歌的繁荣和发展出力，他们都很优秀，正是由于他们的加入使诗歌报队伍阵容大大加强，站点战斗力明显增强。我们也可以从诗友的评价，报媒的报道，特别是又诗歌报举办的学术活动等引起的强烈反响中，看到诗歌报的实力和在网络诗坛具有的威望。这无疑是令人欢欣鼓舞的。
   但是，网站的快速发展，也带来了新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必须引起网站高层和管理者的重视。
   （1）论坛管理力度不够。体现在管理人才缺乏，尤其是专业网管缺乏。虽然我们从诗歌报的一些数据中，看到荣誉斑竹、功勋会员、热心人士等名字一大堆，但是这并不能代表论坛的管理水平，它反映的只能是网站的诗人队伍“人多势众”，说明发展后劲很足，但即使诗歌集群相当优秀但是对论坛管理却没有更大的帮助。论坛的管理是网站运作和发展的重要内容，言论的把握，论坛气氛的调节，对论坛的清洁，对技术故障的排除等，都是靠管理者去做的，稍微不重视或处理得不好，就会造成不良后果，管理人员的职责不仅仅是回帖这么简单，还要做好服务，要为搞好读者服务，要为诗歌的真正繁荣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但是管理者工作又必须再分细点，比如要安排一些人负责站务，一些人负责编辑工作，一些人负责作品评论，一些人负责网络技术等等，分工合作嘛，千万不要都把权利就集中在那几个人的手上，要不然“权利过于集中必然导致腐败”，这里讲的恐怕就是搞小圈子、耍“管”风这类事情了，举个例子？比如我是资深斑竹、常务站长，你新来的，你不够积极，我删你就删你，我“炒”你“鱿鱼”就炒你“鱿鱼”；要不就是你不听俺的，俺就打击你，疏远你，群起而攻之，直到把“眼中钉”拨去--这些都是值得警惕的，我不是说诗歌报目前就是这样，而是提前给敲个警钟。有人说诗歌报是小鱼儿的，是谁谁谁的，谁谁谁不高兴就可以把网站关了--是的，可以关，创始人嘛，“开国功臣”嘛，当然有权主宰网站的生死！！但是，这样做有没有考虑到读者和热爱诗歌报的朋友的心和感受呢？具体道理不用再提。在管理队伍上，除了业务素质和积极性之外，诗歌报绝对不能忽略考察斑竹、管理者的思想品德，不要认为这是小事。因此诗歌报要重新审视、调整管理层，要做到科学、专业、高效，这里不仅对斑竹提出了一个更高的要求，比如知识层次、道德修养、时间应用、管理思路等，而对于网站来说，也是一个全新的要求，而且这个要求是为了使网站管理更规范、更畅顺，直接关系到站点的发展问题。
   （2）网站资源不够丰富。网络的最大的一个好处是可以实现资源共享，就拿诗歌资源来说，如果你这里的东西、有限的话，那怎么叫有需要的朋友留下来，资源不足往往会造成“人气”的流失。当然了，每个网站有自己的定位，或者有些单纯是为了搞某一方面的内容，但我想，如果诗歌报要想办成一流的、专业的诗歌站点的话，恐怕得加强资源的储备了。大约两年前，我曾经在《中国诗人：你需要什么》一文中向中国诗人网站进过一言，提出诗歌网站的诗歌资源要形成优势，要做到“人有我有”“人无我有”，关键能齐全地、较全面地反映整个诗歌状态，能比较客观全面地反映中国诗坛的面貌。现在的诗友可不简单，不仅仅要求读到高水平的诗歌作品，更需要名家、经典的作品还有对这些作品（包括论坛上的原创作品）的解读文章。从这个角度上讲，诗歌报是不是在这方面做得不够呢？
   （3）争鸣不够热烈，尤其诗评奇缺。有了作品必须要有人去欣赏，必须要有人去解读，因为人的资质不一样，阅历、知识等程度不同，连成长的遭遇和体验也不一样，情感也不一样，因此每个人读一个作品的感受很多时候是不相同的。但，如果一个作品，作者的主旨思想、情感都给人歪曲的时候都还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开展正确的评论和引导，那么，也又将造成“误解”和“人才”流失。回帖是一种艺术，也代表着水平和责任，不能草率了事，在某一个意义上讲，恰如其分的点评就是为争鸣创造良好氛围做了一个基础性的工作，也能给读者予启迪的。当然，我刚才讲的是小评论，还有真意义上的评论。比如诗歌作品的解读、诗歌价值流变剖析、诗歌理论探索、诗人印象、创作谈等等，这些才更贴近诗歌评论的核心，搞好了这一块才能真正促进诗歌大文本的繁荣，才能分析出问题，理清思路。当然，评论必须本着“治病”“指路”的目的，不要开口就骂，举锤就打，不管他死活，砸累了再说--这同样需要耐心和气量，需要胸怀和思想。其实总的来说，很多网站的诗歌批评目前似乎尚处于哺乳期，还缺少相对大器、完整、有力、具有决定性意义的诗歌文本。所以说，评论这一块，也是诗歌报需要加强和改进的。
   （4）网站资金比较不足。有钱好办事--所有的人肯定都会这样说，但是，钱从何而来？诗歌报为了举办各种活动，比如笔会、朗诵会、讲座、出刊物、出书等，确实用了不少办法，小鱼儿他们真的费了不少心血，这点是值得尊敬和肯定的。从他们身上，我们也看到了热爱诗歌的孩子正辛勤劳作，勇敢地前行在风雨交加的山路上。不单是诗歌报，比如中国诗人、中国情诗网等等民间的网站（甚至是专业网站），都存在资金困难，要想发展，就必须要克服这一难题，多渠道地筹集资金。说到这个，我们真的要静心地思考，要辨证地看待。要多想想还有什么样的方法能筹集到资金，比如争取企业赞助行不行？以企业冠名活动的方式筹资行不行？网友集资行不行？与有实力的、有影响力的企业联办行不行？再看看还有什么服务内容可以策划成商务活动的？思路要不断创新，要创造和把握发展的机遇，只有这样才能把站点做好。但是，千万不要把我说的筹集资金看成是“卖”掉诗歌报啊，诗歌报是我们的心灵家园，卖？你们答应我们也不答应哩，嘿嘿！！  
   除了以上四个主要问题，我想诗歌报还存在着完善网络技术、规范网络行为、扩大宣传和交流、策划举办活动等实际问题，这些乍一看是小事，但认真地想，或许就不这样认为了。
   我讲了这么多，其实都是为了转达一种美好的心愿，一个对诗歌怀着朴实情感的人、一个诗歌报的老朋友由衷的祝愿：希望诗歌报能把握住诗歌前进的潮流，及时调整好自己的脚步，获得更好的发展，为促进诗歌事业的发展作出更大的贡献。最后，我就以一首诗作为本文的结尾吧：
   瘦鸟（诗/白帆）

我不敢言语。黑夜之外
仍为黑夜
我还是一只突围逃亡的
鸟
一只背负沉默，受伤的瘦鸟

为什么作遥远的飞翔，有时
翅膀并不知道
只有心在静默中
主持庄严的祭礼，洗着刀锋

避开宝石的光彩，避开过分
灿然的笑容
朝前飞，朝那火云朝那最冷的
峰巅（一座神圣的殿堂）
飞进
孤傲的雪风肃杀而来
生命，振翅超越

鲜血滑落，泪未滴落
长夜时常这样 被艰难穿破
携风而翔的自我
依旧淡泊，他
沉默
用思索缓解饥饿

我不敢言语。黑夜之下
大鸟云集
他们同样在飞翔 上升 穿越
背负创伤和永生的深沉

风的嗷叫
让天空出奇地渺小
而我们却更小
小如一只
午夜突围逃亡的 瘦鸟
   

小薇

看了

梦亦非

很好
一个下了功夫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