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运良兄的几个

深谷烟岚 · 发表于 2006-4-8 0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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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运良兄的几个
——祝他50岁生日快乐为先！祝他身体早日康复！
前记：作为一个工业部门负责人，他在为全市工业经济增长奔波着。他的“胃”因陪客户注入了太多的酒而受伤，却赢得了招商引资成果的辉煌。为了使原经贸委每个干部职工都有一个理想去处，他的“胃”消化了机构改革中太多的矛盾、猜忌和委屈。就在他的“胃”疼痛难忍的时间，作为全球第十次董杨童恳亲大会策划人之一的他，仍带病坚持工作到会议结束，最后，他倒下了——
1、寻找
由东向西。我们受一枚带毒的果子牵引
在日渐没落的十月，趁黑摸到了四医大紫药水的味道
被锃亮的器皿盛着  一些疼痛 “劈啪”做响
另一些飘起，它们执意寻找熟悉的脸庞
又无奈的被挂起
横的、竖的。在医院的内脏
仿佛进入无际的黑洞，努力寻找出口
其间被不明真相的表情猜忌和分解
每个房间都盛满了器官  有人吆喝着：
“请找到支持身体的骨头”
殷红的血流了出来。他们寻找流向和去处
“它们必定冲开冻土，找到来年的桃树
花骨朵儿次第开放”
这是信念，也是赖以生存的骨头

2、飞翔
这是长安的落日。我在远远地望着：
混圆的火球不曾翻越古城摊开的手掌
我看见一对鸟
带着30多年的隐忍和喜悦
开始飞翔——
从朱雀门、小南门、朝阳门、安定门上依次掠过
在黄昏的光晕里
千年的钟鼓楼为他们击掌
“彼此握住双手，就能承载一切”
飞高一点，能看到长安城100年的爱情和喜悦
再飞高一点，能看见1000年的坚贞和执着
再再飞高一点，唐朝的云彩挂在天上
向下俯视：
啊！长安仿佛不是长安
而是则天皇帝3000年打造的一顶桂冠
这对幸福鸟把“矢志不渝”四个字
镌刻在桂冠中间
注：就在四医大诊断结果出来前一天下午，我陪他们夫妇俩人登上了西安古城墙（在他生病期间，他的夫人喂他吃饭照料他日夜厮守在他身边）。那是那段时间他最开心的一个下午，那天下午阳光十分灿烂，他们夫妇骑自行车用一小时零四十分钟时间在古城墙上绕了一周，看着他们在阳光下相偎相依的情景，十分感动，随即用相机为他们留下珍贵一瞬！
3、祈福
肝胆科不是另类的名字。手术刀钟情于娴熟的技艺
现在，他不得不在手术刀的锋芒上舞蹈
同依附在身体上的疼分离
“所有的元神都在祈福，他们庆幸自己
正在拯救一个苦难中的好人”
三小时时光是一种煎熬
仿佛在世纪冰河里经历了30年。所有人的心都被悬着
请暂时与自己的元神分离
请快速驱赶侵蚀身体的疼
元神终于飞了回来，象从荒野带回了失散多年的亲人
4、恢复
现在，他与一些横七竖八的管子纠缠不清
除了意志和骨骼，眼前呈现出一片的白：
白色的衣服、白色的墙和床单
以及日夜守护着身体的——
白衣天使
混乱繁杂的气味同鲜花鱼贯而入
落座后注视。他暂时无法做一个正常的人
虚弱的弦被绷带绑着
埋伏在纱布下的伤口隐隐做痛。他坚信自己坚强地存在
他坚信信念会唤醒今后的每一个日子……
他试图开始挪动！
我忽然惊讶一场病居然能使一个人
返老还童。譬如：
他开始孩童般练习用白色奶瓶虚弱地喝水
用牙齿艰难咀嚼一些简单词语
开始在走廊上来回咿呀学步

5、憧憬
现在，他被陌生植物的果、根、叶、茎软禁
他并不担心会被植物分解。惊蛰之后
一些瑕疵会自然脱落
在春天的垛口，他的身体正在慢慢苏醒
象隐藏很久的芽终于冒了出来
长成新鲜的绿——
他开始调整视觉：开始关注改革
以及改革中的焦点
开始关注一些数字的增长和下岗职工的生活
他努力地做一些简单尝试，在植树节到来前夕
他亲自在南山栽下各种各样的树
2006年4月6日于听雨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