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吹吹风 * 写给白小痴》

沉香木

《吹吹风 * 写给白小痴》

    一切成熟的，同时必是自省的，一切能够凝结为记忆的，同时必定沉淀了某些虔诚。
                              ——梁晓声


疼了就去吹吹风呵
凌晨一点，远方伸出的纤手，寂寞江边，
女人素面，与黑夜对峙。兰，那是你么？
锁在桃花后面的影子，淡了，碎了，
无处寻觅的因果，流水，终究
被预言，被预言的还有一些大同小异的
情节，比如此刻，兰

一棵南方的梧桐正站在夜里蜕皮，卸下叶子
长出北方的果儿，顺便长出一头似水黑发
像你的，也像我的。等等，兰，或许
不该是这样的，有些细节必须具体，具体到
我们，肋骨里的针该从哪个扣眼儿穿过
离开花朵的花瓣，暗香该从哪片云朵飘落
笑魇中的裂缝该从哪个方向弥合。
必定是这样的，兰，上弦月渐次明朗，
你说，疼了就去吹吹风呵

疼了就去吹吹风呵，传说中的痴情女子
化作枕边的石头，触目惊心，她们
纸制的情人，傍水而眠，眼神温柔
不喝酒，不吸烟。故事里剩余的，那些
佩剑的鸟儿，至今下落不明。
谁还能帮我们衔来芦苇和麦秆，填充，空空的
巢穴。被不带枪的猎人击中，弹孔深如机井，
那么好吧，兰，你一口，我一口，
我们就坐在井沿儿上看半个月亮，笑彼此的傻样

疼了就去吹吹风呵，兰，别忘记
带上掌心的苏绣，刺上我们的
前世和来生，顺便绣出我们美丽的庄园
那儿早已种满坚果和鱼刺，待到秋天
我们去收获被盐腌过的骨头，粒粒饱满

咸味和辣味都可以下饭，兰，胃口越来越小呵
吃了许多年的葡萄，仍是酸的
我们习惯的咖啡，从不加糖，那是苦
冻上十九岁最后一个晌午溶化的冰激凌
五味俱全了，幸福也就来了呵，兰

幸福了就去吹吹风呵，兰
故事之外还会有故事的，你相信吗？
那天傍晚，我们木质的命运，被路边的女巫
揭穿。我想，我该买下她手里的纸牌
疼一下，而后笑出声音。


2003年4月7日  香木  河北唐山

咕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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