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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手记[整理后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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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3 21: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诗歌手记

茱萸


有关词语、时间和叙述

        抵达诗歌的过程本来是“寻道”的过程,是一种永远迈步的状态。但是到今天,诗歌的世界荒无人烟,于是诗歌的写作逐渐成为了一种“殉道”。不是以“身”殉,而是以“心”殉。在一首诗产生之前,它的作者内心是躁动不安的,就如同火山喷发前的酝酿。而作品一旦形成,可以说它的作者对作品本身已经失去了绝对的控制力。所谓的修改,充其量是修剪枝蔓而已(如果这种修剪破坏了最根本的部分,则不是修改而是另写了)。这个时候,业已形成的语言永远也不可能完全地抵达所指本身,它是苍白的有缝隙的。在这种缝隙之间,被遗漏的部分恰恰是阅读者进入诗歌的那扇狭小的门。
   
       诗歌中的形容词名词或动词搀杂在一起立刻恢复到本原的状态。喷薄的堆砌和冗长却又沉静的累积在某种程度上恰恰能在瞬间闪现词语永恒而持久的魅力。而更为凝练的词语,单纯的原生态的名词或动词,它的功能往往在一击之间,如同百步之内的刺客匕首上的寒光和锋刃,讲究“一招必杀”的攻击力,而这种攻击力的后续影响是延绵不断的。只有当锐气与生命面前的宿命感相遇时,在时空河流中词语才发出金属掷地般的声音:不管构成诗歌的句式是冗长还是精炼(句式不是诗歌的单位元素),词语的指向和对词语组合的整体把握应该永远是一种高超的技艺。

         对“史”的迷恋或许永远是诗歌中难以割舍的部分。“史”本质上是时间的外显和人类在时间面前唯一的献祭,它包含着人类的无所适从和不安,以及全体的记忆,对它的叙述就是对人类自身的回望、反思或是无可奈何之后聊以安慰自己的仪式。而“史”中的个人秘史部分无意是宏大、崇高以及对造化的匍匐之外另一种存在:它是个体生命的流转史,是心路历程和充满已知和未知纠结的十字路口。甚至可以用过分密集的语言不厌其烦地叙述一些与别人无法沟通用其他文体无法表达的东西。所以个人秘史式的诗歌写作,很大程度上之于自身的意义要大于之于其读者的意义。当然,这段“秘史”可能是凌乱的,也可能只是心灵的某个片段,它的背后或许没有具体的情节和对称,或许情节被掩盖,只抽象出了主客体、场景、独白(甚至连对话也没留下)。

片段和主题词

1.主题、心境

     在我随意而又散漫的诗歌写作中,有两个相伴而生的词一直占据着最中心的位置。我对这两个词(与其说是词,不如说是词背后思维的颤动)在叙述上的迷恋无以复加。它们就是“时间”和“历史”。其实历史本身既是时间所沉淀下来的为人所知的那部分。抛开事件本身的沉重或温馨,“历史”作为“时间”的横断面,它的独立性在于它的不可复制性,虽然有重演,有荒诞或过渡。时光流年,消磨了很多东西。而对我而言,在历史的那条夹缝中,时间从洪荒中探出身子来的时候,我觉得很累。甚至有时我会想,我们生活在这里,我们存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季节更替寒暑往还,春天秋天这样的词汇频繁出现。时光之河不知浅深,而我们的内心莫可名状。我常常因为冥想而陷入虚无的境地之中。在诗歌面前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敏感和脆弱。我似乎难以抑制地不停在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抵达,内心的神?

2.状态、低语

      我只是在一个个夜晚写下一首首速朽的诗歌,伴随着夜的浓重而逐渐进入自我的状态。这样的夜晚我仿佛看到了词语的光芒和听见了词语的声音,他们是暖和而又眩目的。在某个瞬间它们欲以喷发的姿态呈现在黎明的边角,达到饱满的程度。这种刹那的“鲜明”和冷寂与枯燥相遇时,焕发的将不仅仅是经验之内的审美感知,还有超验状态下莫名其妙的愉悦。
      诗歌中一切技巧性的叙述或表达是在人为的状态上敞开,它被感知的链是存在于一般意义上的认识上的,或者是被叙述事物在精神领域的典型投射。有的时候纯粹的话语能直接抵达表达的内核,但这样难免失之轻易,对阅读来说构成不了一种挑战。不过若能剥开话语的表皮,则能在看似平淡的叙述背后找到质地坚硬的东西,它与语言本身的节奏快慢无关,与句子的长短无关。
      让诗歌脱尽人为的痕迹而显露最自然的状态是我们求而不可得的理想。这种诗歌能在缤纷繁复的语言外衣飘落的时候,尽显峥嵘的骨骼:你看它是否在冬天格格作响,是否在春天开满百花?

3.叙述、情绪

      你可以看到很多重复的感情出现在诗歌中,很多熟悉的场景在里面慢慢敞开:它不等同于小说的铺开。这种不同寻常的表达无疑是涌动的,你看到的只是这个涌动世界的入口而非其本身。有的时候甚至连入口也不是,而只是入口的影子。这也许涉及到表达的状态和方式。我曾经考虑过诗歌的触须到底该最终深向何方的问题,是这个令人悲欣交集的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在人的内心刻下的痕迹?是将我们(作为个体生命的我们)的独特经历经由“说出”而具有普遍的意义,还是将经历和历史“彼此验证”,从而获得某种意义上的感情轮廓,让自己在世界的背景下获得前所未有的感动?有人对我说,诗歌上的成熟和杰出非经困苦和不凡经历不能抵达。我不反对这句话,但是基础是我承认诗歌本身就是生活磨砺出的粗糙的边角。但是不同寻常的或曰“困苦”和丰富的经历可遇而不可求。在此之外,或者在丰富的生命“尚未完成”之前,我们需要前人的经历来验证我们正经历着的世界。个体生命是有限的,所以这样的“验证”并不是什么虚伪的事情,也不是什么所谓的“为写诗而写诗”。因为,诗艺的提高需要时间,而内心内的修为也不可缺少必要的情绪——虽然这种情绪可能是没来由的,是不着边际或脱离实际的。
      在时间这张垂下来的巨大帷幕面前,我们的经历只有进入彼此验证(纵的验证和横的验证)的状态,才能在一切看似悠闲的词语中,渗出鲜血来。它有盐的味道。

潜在的对话者及其他

        这样的情景似乎只在梦中出现过?只是有些散落,梗概还在,感觉也依稀。阴暗、长长的走廊没有尽头,它的两侧,有着为数不多的房间,在某年某月,钟表上的刻度异常清晰,而指针却有着模糊的指向。这意味着什么?在这个模糊的时刻,我选择并推开了一扇名为“诗歌”的门,带着那么一点点冲动和恶作剧。这个带有诸多偶然性的动作,(一开始仅仅是一个动作),却悄悄地改变了并在继续改变着某些东西。这种改变,如同阳光下浮动的灰尘那般,安然而慵懒。而当我走进这个房间,却发现它空无一物,没有我想象中的陈设和装饰,仅有后门和窗户。门虚掩着,窗户却朝最繁华的街道开着。我屏住呼吸,那一刻出奇地安静。这个出口,莫非和某种不可知的力量有着牵扯不清的联系?
        时至今日,我仍然没有勇气去打开那扇仍然虚掩着的后门。这道门通向的无限可能性让我手心出汗。我和那扇神秘的后门之间似乎只隔着空气,但是仅仅是空气吗?我一直在问自己。在这样一个空间里,我能感受到无数人的气息,感受到他们的心跳和呼吸,却发现依然无法相信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断问自己,前门关上之后,后门未开启之前,你也可以透过仅有的窗户(我总是在强调“仅有”?)看到很多既熟悉又陌生的情景。一些人和事,情节、对话,以及面孔,它们出现在你的面前,而你却发现自己无法参与,只具有旁观者的身份。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是的。在这样一个空间里,我、你、他,注定都是彼此的旁观者,相对于我们、你们和他们而言,都是少数。在冥冥中维系诸多生命的东西是什么呢。相对于浩淼的时空、生生不息的生命而言,诗歌又算是什么?漫无目的之路上的安慰,还是灵魂存在的证据?那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诗歌作为这一切的表达或显示而不是其他?它离灵魂最近么?
       我们企图通过诗歌回到创世之初的天地间的阒寂,或者回到事物的本原。然而这种努力时刻经受着各种外物的考验。在每一个寂寞的季节,分行的文字充当了潜在的对话者,或者说我们用分行的文字虚构了一个对话者。在没有可以说话的人的时候,我们彻夜长谈。而将话题重新拉回到诗歌本身,我很清楚,诗歌和所有的艺术形式一样,它们没有也不可能消灭虚无,而是导致了更大的虚无。这颇有饮鸩止渴的味道。诗歌加剧了灵魂的负担同时却在导致更大虚无的过程中提供了聊以慰藉的方式:通过叙述虚无抵达澄明之境。在我认为,澄明之境依然笼罩在虚无之中,只不过在它那里,多了许许多多彼此对话的人。交流的出现,是抵抗虚无的有效方式。而我们自己虚构出的这个潜在的对话者,冥冥之中,难道他就是我们最后的倾诉处?
我习惯于在诗中虚构一场也许比通常意义上的“事实”更为真实的幻觉,虽然它不一定符合既定的游戏规则。我迷恋于这样的虚构和叙述,它充满魅力,百转千回。在这里,诗句中的每一个词语或许不是最重要的,而是这个氛围、这个环境中,词语总体的形状、由词语编织的网,才是我们抵达诗性该经由的桥梁。
      “青春永驻的姿势”会由而且应该由“清脆词语的形状”来保存,就如琥珀一般剔透。至于诗歌写作的意义所在,倒不是很好说。于我个人而言,诗歌作为一种纪录、一份纪念的意义,远远大于一些大而无当的理由和说辞。

2006-10-23 整理
发表于 2006-10-23 23:15 | 显示全部楼层
读。如果能结合当代诗歌现状来谈,当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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