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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写一、小巷》
童年
掉在地上哐哐作响
小巷,是青砖
砌成的记忆
被隔壁阿牛的二胡
拉成
细细长长的背影
《速写二、扁担工》
蛋蛋,我的孩子
你是我最重的份量
必须不停的换肩
才能扛起那些货物
月亮在屋檐滑落
像硬币,一个夜晚一枚
太阳在窗前升起
像硬币,一个白天一枚
你听攒钱罐里声音多么好听
电动玩具多吵
与乡里的青蛙有什么两样
不用多长时间,你
趴在学校外的铁栏
那眼神,就不用和口水一起
落在衣服上
《速写三、清洁女工》
汽车尾气
甩我
几步踉跄
街边梧桐
落我
满头大汗
一把扫帚
把我与高楼的倒影
从洼地
扫成飞溅的水滴
正好压住
走过眼神里的灰尘
《速写四、乞丐》
熟悉每个街角,但不知马路的名字
熟悉每天天气,但不关心叶子落下的季节
熟悉每次车禍,但不会瞅上去围观议论
有自己的绰号,没有人唤起
有自己的爱好,被一根烟抽到熄灭
有饥寒的困难,未向政府申请救济
横成一块碎砖在夜里
偶尔被担架抬着
那是最后一次用上汽车
扔在哪里,由它去吧
都是坟地
(注:冬夜很深,外出见一位老乞丐在街角蹲缩着抽烟,走过去把一包烟给他。乞丐说声谢谢。与之闲聊,他说自己是这个城市的老居民,年轻时以小偷作营生,案子大了被抓一坐多年,现放出来已经近六十,妻儿老小均不联系消息,旧屋已拆多年,城市的变化让自己不太认识。迫于生计,人无分文,小偷手法因年老已废,只好出来乞讨。现冬夜太冷被冻醒,拣行人扔下的烟蒂抽抽。并畅谈如果手上有几百元钱,想到水果市场批些沿街卖,积攒总是不够本。向他握了握手,给他了些钱,他说这是对人这年说得最多的一次话。我赶着回家,第二天早上再过这地方,听说有一乞丐死去被车拖走。写下此首以记之。)
[ 本帖最后由 风浩荡 于 2006-12-13 20:05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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