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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盛夏,余受濮阳日报之托,采访张之师于慰芹庐中,言及林虑山深处高家台风光,心向往之,约定秋凉同游,九月初八果得成行,友人文重携子共往,抵村时山色已暗,遂入住农人之舍。
次日黎明即起,洗漱毕,院中漫步,四无墙垣,便见远处飞瀑似练,悬于峰凹;脚下流水如琴,鸣于谷底。山趣倍增;游兴愈炽。急进早餐,乃溯流而上,穿仄径、越石梁,忽见道呈双歧,别出一谷,草木葱茏,水尤清洌,问道旁农父:此谷何名?答曰:僻远之地,何能皆有名耶。径入谷内,但见杂花鲜美;山菊灿然。蛱蝶纷纷,时入于目;翠羽嘤嘤,不绝于耳。即缓其步,徜徉而行,其感甚适,其意甚惬。
沿途岩耸峙,怪石嶙峋,呈狰狞之态,张之师年迈豪情不减,导我辈辗转攀援竟无须扶持,至一小潭,一行四人方倚石小憩。周遭峭壁穿云,昂昂乎飞天之势;涧水跌坡,殷殷乎入世之心。于是放歌击节,不顾林鸦之噪;论道谈禅,尽知潭鱼之乐。余与文重少壮,欲穷此谷,继翻巨石五六,却见石梁隐于深流;斯路断于绝壁。文重心有不甘,退其履,赤足而试,奈溪流湍急,终不能越,叹曰:惜哉,源之不可穷也!事诚如是,然天地万物,何处是其真源;世事百变,孰能尽识情由。吾辈览此胜境,探此仙谷,已不负此行,岂能执着而不悟耶。
初十日濮阳鸣禽恰恰记于林虑大峡谷,余女惠齐年幼,携之出濮后又恐不胜山风,途寄相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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