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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草一样活着(28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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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0 14: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给我一个草的题目》

给我一个草的题目,我要从根系写起
写那些黑暗中纠缠的触须。像一些肢体
一些渴望纵深的欲念。
“没有来路,一切皆偶然”
我从一个题目走进草的内心,把遗弃多年的火把
重新点燃。无法拒绝荒芜,一棵草的卑微
或一片莽原的荒凉。舍弃雨水,从一场疾病抵达
黄昏明灭不清

风吹拂多年,我守着体内的河流
聆听岁月踏步前行,没有终点,雪花是最好的驿站
我曾从侧面跃跃欲试,背过经年的伤疤
一边伤害一边谈及春天。那些穿透耳膜的瓷器
鸟鸣或镰刀歌唱,土地孕育的种子
可以遗弃,但决不可以阻止生长

●《像草一样活着》

从种子里爬出,风在阳光下转过背
生命由此拉开,单调的序幕注定一生
日子被指针占满,逃不出钟摆的规律
和那些疼痛的诱惑。我是一株草,纤弱的骨骼发育不良
这不是一个人的伤,草原的摇动或许更能说清
风雨兼程。在季节的天平上起伏,变换着肤色
草民无权在旅途中开口,冥想细节
打开身体的窗户,鸟鸣可以自由出入

可以聆听水流的声音,那些凋谢的花朵
是我的情人。来不及表白,木讷的嘴唇只能呼吸
只能在嬗变的天气里呻吟
走过的路没能留下脚印,身体太轻,泥土太硬
只记住太阳的方向,180度的虔诚
请允许我在暮年里埋下孩子,熬过冬天
便是春暖花开

《村庄的草垛》
  
再一次以农民的身份写下
草垛的窘迫和卑微,这些突兀的
乳房,干瘪无汁,偏散在自控之外
从秋天的入口开始,命运的
决裁者深埋隐疾,深埋一场霍乱
于不安中爆发。暗处
有虫鸣,有妇人泣泪,扛锄头的人
信仰命运,信仰稻草的体温
在炉膛体内打开。此刻,鸟雀躁动
捕食者慌乱于空无,一场冷,一场白
萆草探出脑袋,以草民的身份
挣扎了一下。而冬风,劈头盖脸的
掐断这最后的倔强,顷刻间
草垛,成为另一种坟墓

《体内的草无法拔出》

荒芜多年,以病态的姿势潜伏其中
纠缠,似藤蔓欲望伸张
不能说出许多,不能够把深处的
根系抽离,这是反季节的叛逆
而我经历春夏秋冬,从时间的侧面
探入。寻找纹路,那些隐秘着的缺口

剥离一场雾,一场白色的谎言
将叶子的呼吸消隐,这源自光合作用
更多的时候,阴暗从另一面侵入
充斥血管的悸动。郎中指头微颤
“无药可医”像一根肋骨突然拆除
身体的春天远了,被遗落的锄头
沉寂在思想角落,蠢蠢欲动


●一个盲人坐在阳光下

阳光温暖,一个盲人坐在槐树下
嘴唇微翘,此刻他想起了
煤窑里的儿子。想到春节就可以回家过年
她感到很幸福

哦,他的儿子已经不在煤窑里
哦,比瓦斯更焦虑的是挂念
哦,善良的谎言延续了一个慈祥的晚年


《鸟巢》
1.
我服从于我的国度,这些麦芒
彼此起伏。陷入一片水域
试着将脸低垂,以最短的距离接近泥土
接近金属的光泽。而我欲望伸张
接纳巢穴的诱惑,这源自翅膀
天地之间唯一的旋涡

2.
你一定相信温暖,原始的火种
未曾爆发。爱上你的肉体
在近乎真空的领域挣扎
没有毛羽,气流完成一种结合
草,或腐枝,赋予了家的结构
我们爱着,痛着
等待最终的坠落

3.
试图在冬天醒来,遇雪
星斗深埋隐疾,打破自然法则
冬眠或梦
树梢长有眼睛,螺旋形
我歌唱,用瞳孔发音
那些黯淡而悲伤的鸟鸣

4.
这是北方田野,在潮湿的麦地里
失语多时。我顺从风向,顺从一只黑痣
潜伏于树梢。面孔煞白,体内积雪滋生
这流浪的人涕泪而行
春节将近,草巢目光高于一切
归来的孩子,在途中
在异乡的天空徘徊,受伤的翅
渴望回巢。而窘迫如黏稠的胶
涂满心底,堵塞一个
美好的行程


《2007年最后的抒情》

最后的时刻我试图把自己打开
剥开心脏剥开大脑剥开隐疾
让阳光穿透19年的阴暗
19年,恍如一瞬

我从远古而来,路经春夏秋冬
我把风景看成一种宿命
如何抖落身体的盐,忧郁
尽可能让梦读懂

而我仍然属于农民
属于镰刀锄头收留的孩子
已经习惯用纯朴说话用卑微生活
已经学会
在时间的田野上,耕种
一生的庄稼


《窗外的风》

我看到了奔跑,速度之外
一颗心贴近另一颗心
用目光打开窗户,打开一个
经久的思念。说不出也咽不下
我是孤独的人,独诉衷肠
身体里泛起涟漪,轻波
来自你的方向
无法呐喊,卷帘的风
使我不能开口,在冬天
做个沉默的人

而风表达了许多
两个人的距离或近或远
像两个童话
睡在同一本书的怀里
安逸。2007年的最后一天
我把所剩无几的爱
交付给你,窗外
风的邮递已飞过
山脉,河流,更远的地方
梦在滋生

●冬天的芦苇
  
这些多情的芦苇 在冬日的阳光下
有所举动 一棵紧挨着一棵 构成另一种网
风试图穿过每一片叶子 告诉他们
冬天已深 他们只是摇曳 一切外在因素过于苍白
大雪将近 飘帆的芦苇内心空虚
他们一路走来 从青到灰 一节节地
抬高着岁月 现在 他们互相搀扶
像暮年的老人 尽可能慢一些走在路上
把芦花飘成帆 把身体斜成桅杆
浩大的冬天里 一艘艘虚拟的船驶出了季节
遗下干燥的池塘 千疮百孔
他们开始成为孤儿

  
●磨刀

村口的那个孤寡老头
坐在榆树下 专心打磨一把镰刀
冬风沿着小路穿过空旷的田野
谷收已过 他磨刀的动机过于隐秘

咳嗽像刀子 一次次割着
他的肺和喉咙 他动作愈显剧烈
把一生的时光磨出了声响
从正面 他磨出了孤独和痛苦
从背面 他磨出了落寞和忧伤
......

夕落之时
两种弧度拉长了影子
他将镰刀举到头顶 晃了又晃
忧郁的眼神里 流露出 残阳一样
悲茫的光


《记忆中的雪》  
  
一座村庄的静谧 源自内心
黑夜的浮光粼粼 等同与顿默的河流
失语  白色是一种阐述 一段银狐的传说
始于民间
而我看到星辰黯淡 草垛是祈祷者
遥远天外 寒流是谁的鼻息
触及到泥土 沉睡的生灵分娩
与麦子有关 与屋檐下的镰刀锄头有关
碌碡守着风声 倾听 方言的真实
一只瓦罐倾斜了身子 从岁月的缝隙里
睁开双眼


《雪中的记忆》

季节没有底片 风从初衷开始
撕开记忆 看见故乡的老屋
土墙的秘密藏在一只蜗牛壳里
逐渐清晰起来
更细小的雪在体内 膨胀或消瘦
冰冷 不只是温度 一道最底层的防线
泪水承载伤痛
父亲堆积的那个雪人没有走失
在十年后的此时
我依旧安然 而母亲
守着一亩三分田 将棉花与雪的白
移植到头顶 成为生命中
最残酷的冬天

《一些雪没来及落下》

像一些渴望成空 一些寻觅无终
一些雪提前失去了本真

失去是一种抉择
在起程与抵达之间

路的尽头
阳光明媚
浑浊的泥水呜咽


《如果一朵雪花在夜里盛开》

你会不会高兴 一朵雪花粲然盛开
在夜里 有着红色的花瓣 蓝色的蕊
你会不会流出泪 在我抱紧你的时刻
如果有蝴蝶悄然而至 我们会不会冲动
在茫茫雪原上
突然的
许下终生誓言?

《行走的秋天》

有足够理由可以证明 秋天怀揣隐疾
一路奔走 并且相信你的眼神 洞穿季节
像叶子侧起身子 在风里 在阳光下
抵抗命运 一颗单纯的种子或胚芽本身
渴望雨水 却错过了锄头 土壤是坚硬的壳
把内心的温度降低 冰点恰倒好处 而此刻
秋天有所动容 抱紧每一棵摇晃的树  
拒绝逃离 穿越霜露的营地
一夜间就可以抵达 冬的眉梢

《冬天的鸟巢》

风从枝头穿过  鸟巢蹲在树叉上
无动于衷  像一只硕大的眼球
守望萧索的风景  我从树下走过
肩扛锄头或手举镰刀  总能暴露一脸泥土
和一身窘迫  方言在内心寻找出口  
这是冬天  茅草缩紧身子  蚂蚁
父亲一样忙碌  搬运沉重的岁月
而鸟巢是安逸的  过着居高临下的生活
像一团梦  收拢一生的回想
等待春暖  野花在鸟鸣里盛开


《磨镰》

我不知道他磨了多久  那把镰刀
锋明而耀眼  像是时光的碎片
我看到一地锈蚀  暗红
缓慢渗入泥土  成为另一种元素
在此之前  我试图绕道而行
对于蹲过牢房的人或罪犯本身
必须谨慎从事   但我看到了光芒
镰刀远远地喊我  作为农民
这是幸福的召唤  是母亲的乳头下
饥渴的孩子


《秋天的黄昏》

只有黄昏才这般沉实 落日是古老的钟表
可以直接走进内心 看见轴承
指针和其他的一些部件
只有秋天的黄昏才令我静肃
纷杂的意象里 骨骼由始至终 赤裸
崇拜一朵菊 一只麻雀抖起了精神
只有秋天村庄上空的黄昏才是真正的黄昏
已来不及惊叹 颤栗占领神经  
在黑夜来临之前 我的身体被一再挖空
成为另一种卑微的壳  

《秋天,我相信》

没有谎言 棉花不掩饰苍白
风是物体之外的东西
可是 我苦命的高粱 土豆
我和你们本是同一条根
不舍弃一滴水 一撮泥土
默守孤独 盼来镰刀与镢头
真的就足够了 并且相信诺言
季节的脚印是虚构的痕迹
无须取证 只有古老的瓦片 碎瓷
才是真正意义上活过的东西


《秋天走远了》

走了就走了吧 我是个过分相信命运的人
不能轻易将手掌递给谁 阴阳先生或女人
我已送走了19个秋天 像19块身体内部的肉
被季节的狗咬走 试着冷静下来
想要的幸福就在眼前 清澈 透明  
村庄依旧是我的村庄 父母仍然是我的父母
而我梦中遇到的那个 折桃花的人
是我的什么呢?  


●影子

上帝为了监控我们
便造出了影子

多么忠实的间谍啊
尾随了我们一生

死亡的前一夜
影子禀报我们所有的恶与善

上帝根据这些证据
开始下达
地狱与天堂的
通知书

《鱼水之爱》

抚摩水的真实,落日燃烧
爱情。要做你的鱼,在你的湖心
安家,这是温暖的事情

更好的想法是掉进锅里
不断添柴,热热的
我们就会抱紧,亢奋
疯狂起来
别无选择,我会敞开心扉
等你溶进来
你我合一
爱情便赋有了灵魂
成为一道
美味的菜


■落叶

叶子都落了 我看到他们
仍在地上,摸索着
行走。

其实
一些归宿
命中根本就来不及
注定


■一棵棉花被车轱辘轧了

轧它的车子已经走远
在旷野里,它守着伤口

棉铃拨响了120
无人接听
秋风更紧了

几天以后
白色的花圈摆满了全身


●大伯死了
  
大伯死了,死在了霜降的节气里
一些白突然更白了

鱼网还在,你编织的鱼网挂在老墙上
漏洞百出。蜘蛛仿制了一些
这已不是专利权被侵犯的问题

大伯死了,死在了秋天的结尾上
一些黄突然更黄了

羊羔还在,你喂养的羊栓在草棚下
站立不安。绵长的叫声
是对谁徒劳的呼唤

大伯死了,死在了荒凉的秋风中
一些冷突然更冷了

你那信耶稣的妻子
打工的儿子,上高中的女儿
以及院子里那棵瘦弱的歪着脖子的沧桑的槐树
还在。
冬天来了
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放羊
  
羊在山坡吃草,羊
只吃草叶。茎和根是羊
保留的部分

羊咩咩的叫,在午后安静的阳光下
虚幻起来,接近另一种白云

远处有河,河边洗衣的女子
是我的母亲。这遍山的野菊花
只为她开

我扬起鞭子,唱响山歌
黄昏就来了。
羊群领着我走下山,朝着
村庄的方向

炊烟弥漫
母亲正站在路口
向我招手,远远的
喊我的小名

《一场雪》

只一场雪就已足够
脚印有所保留,余温处于零度之下
守着一粒种子,等待花开
骑马的人何曾来过
梅瓣滴血,贞洁最底层的防线
与寒冷有关,雪张开了羽毛
一场恍惚的梦,回返身体
雕刻记忆的骨骼

《相识》

我认清自己 在镜子的反光中
倾斜影子。看到黑暗中的灰
像烟蒂 像忧郁的眼神
没有什么可以成为参照物
这是玻璃的本质 棱状的晶体
在折射的夹角里 藏匿暗伤
渴望一股细小的水 流经桃花源
睫毛上的珍珠滑落 露出
疼痛的吻痕
发表于 2008-1-10 15:01 | 显示全部楼层
YYD,你考验我们的耐心啊,好在我陆续读过一些,这里面有几个是骗了银子的吧。。。。天冷了,戴个小红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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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1 00:03 | 显示全部楼层
好象都还可以,太多太长了,再找时间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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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1 01:03 | 显示全部楼层
小程勤奋,慢慢读来,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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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1 02:06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这么多好诗啊,要慢慢读了,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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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1 09:50 | 显示全部楼层
语言不错,就是太多了......等有时间在品........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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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1 13:25 | 显示全部楼层
小程记住哈,想让人读你的诗,你就最多三首的发哈。多了,都没耐性滴。
俺还有个习惯。凡是看到一个版面有个人超过三个主题贴,我一个都不翻!那连续弄六七个的,我真相给他沉底。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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