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丹，不竭的灵魂拷问者

李丹平

老丹，不竭的灵魂拷问者

朱建霞

最深沉的诗来自诗人对人生的思索。这是我多年来读老丹诗歌的感受。每每感悟到老丹诗中表达出来对人生乃至整个时代的哲理情思，浮躁的心灵总能澄澈下来，那些凝练的语言带来的震撼不亚于一次灵魂的洗礼。

老丹的诗，凝定着历史发展的刻痕，人生悲欢的印迹；更多是用过去，未来，现在，对人、事、生命的体验与认知，思索和感悟来唤醒自己和他人。《思想树》、《涓流集》、《二月寓言》、《不屈的脊梁》、《幽默诗话》到《李丹平的诗》，从这一本本诗集中，我们不难看出；老丹精神的本真。

老丹非常注重诗歌的骨骼与血肉。在他的不少诗歌里，我们可以感觉出，那种尽量压抑着内心地驱动，“语言的”把个性意识和外部环境有机结合起来，尽可能向着未知的世界，挖掘更广的深度的写作。记得多年以前，我在《人民日报》上读过老丹写在建国五十二周年的一首《祝福祖国》， “五十知天命/天命在哪里/你说在十二亿手上”“一种距离在拉长/一种距离在缩短”这首诗歌打破那种流于浅显的表象写作，而是利用隐喻和象征的手法，通过对祖国的回望、仰望、希望之情，来觅得撼动人心的诗句，把感情的闸门延向更广阔、深邃的境界。

史蒂文斯说：“诗的理论是生活的理论”。和老丹谈诗，老丹总认为精神远比物质重要，精神是长远的，物质只能是暂时的。只有把外在的和内在的东西合成一股力量，才能唤醒自己和外界那些麻木的神经。《带角的耕牛》是老丹多年前的一首诗；“弯弯的弓/挽在头顶/绷紧负重的生命/将铁犁射向荒芜”没有诗之矫饰没有假意之矫情，只有生命本色的洗炼。诗的主线自始至终有一根鲜明的旗帜引领着；扯起的弓“千百年都是这个姿势”！耕牛任劳任怨的一生，让人联想到臧克家大师笔下的老马。纵是生命失去，头上的角，也要做成号，“做最后的呐喊”，这种视觉立体感悟中涌动是一种怎样的尖锐！举重若轻之间，巨大的语境压力在读者脑海中得到充分的再造。

时间是检验作品价值的标准，只有跨越语境、地理写作的诗歌，才能在一次次的阅读中赋予新的生命。记得于继勇写给老丹的题词“一片丹心，两肩诗魂”，我常将这句话和老丹的诗品人品一起联想，“修建银行时/不要忘记修建教室/成吨的金子钻石/买不到一毫升的信仰”接着又深情的说“修建监狱时/不要忘记修建广场/” 诗人大声疾呼“躯体可以囚禁/谁能捆绑住自由的飞翔”诗人语重心长的告诫领导者；“ 修建车库时/不要忘记修建民居/摧枯拉朽的风暴/不都来自天上”，“修建政绩时/不要忘记修建民心/老百姓的微笑/才是这个国家的阳光”。《哲人与市长的对话》用四个“修建”阐释一个个真实又深刻的道理，意象如连绵起伏的山峦，一层高过一层，就有了作品内在的辐射与广度，传达给读者不尽的思索与回味。

“诗与宇宙等大/它必须从一颗一颗星辰开始。甚至从一粒粒沙子开始”老丹对于诗歌的思索从未停止过。大到社稷民生，小到一片落叶，一粒沙子，都在老丹的脑海里有了崭新的生命。听一把二胡，“失明的手指/挣扎出血来”；沉思的《海边女孩》，“坐到快要蒸发的时候/”也没有想清楚“满海滩的鹅卵石/是时间的骨头吗”。诗的不尽意味凝固在令人回味的意蕴中。

一首好的诗歌，离不开文化、社会、哲学的支撑，老丹用诗歌来分担着时代的欢乐与忧思。《县城里的五个熟人》，深意的笔像一把划开疑难杂症的刀子，触将社会最低层的五个小人物。“我活着”的乞丐，身上的伤治好了，心上的疼也能治好吗？为了一张回家的车票加班加点打扫卫生的制鞋女工，“通往山中老家的车票/攥痛了我的手”。拾破烂的妇女不惧怕生活的艰辛，却害怕被亲人瞧不起，不敢让自己的女儿知道。从废品收购站换回几张薄薄的纸币，匆匆忙忙赶回家，“洗手洗脸/换掉脏衣服/坐下喝口水/”看看表松了口气，“中午十一点半/上中学的女儿就该回来了”。算卦的盲人不放心的摸索纸币的两面，通过一双手辨认着，“把它揣进怀里/脸上带着喜悦的微笑”没想到，还是没有逃过被欺骗的命运；“人家说/那是假币”。平朴的表达，却迸发出撞击读者灵魂的声响。

    “诗之大小，不在长短。诗为一人之心声，小诗；诗为民众之心声，大诗。”随着时光的流逝，老丹的诗歌越发敏锐，一支铮铮硬笔，带给读者的是永不消失的震颤。

诗是现实生活在诗人心灵中的回音。“诗人必须拥有两个乳房，一个哺育诗，一个喂养自己”，只有那些热爱生命热爱生活的心声，才能引起阅读者的共鸣。愿老丹的诗，在情感和现实生活中撞击出更多的火星，让灵魂的拷问来的更深。——我们拭目以待。

2008.02.26

箫恩

一首好的诗歌，离不开文化、社会、哲学的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