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诗：应为直面人生与心灵的黑暗及消除黑暗而写作（二）

雷喑

汉诗：应为直面人生与心灵的黑暗及消除黑暗而写作（二）
——兼述《汉诗》三月诗作印象及其它

难道我们，只有依靠这最后的一点“宝贵”而腐臭的虚荣，或者乔装打扮后的“声名”及其“盛名”之下的荣耀，才能维持我们神圣外衣下的写作欲望或激情，并支撑起所谓的文学使命及自我价值的实现与超越吗？
而我们的“累”，究竟是在渴望获得未来成功的盛名并为此而进行的过程中自然产生的感受，还是获得成功与荣耀后的故作姿态的矫情？
一位在国内学界颇有影响的人物说，当代散文写作，是成功人士的活儿，那可能是他的“刘禹锡”、“欧阳修”们的情结在作祟；如此说来，春秋与战国时期的兵马乱世，就根本出不了“孔丘”、“孟柯”二位先师；《史记》之巨制也会在汉代饱受宫刑折磨和人格侮辱的司马迁的苦难岁月中——“胎死腹中”。文章的质量与生命力，最终只与人的魂魄与真境界有关，与表面的格式或体例无本质的因果关系——这是最粗浅的连小学生也心知肚明的常识。
由此可看出，我们的学术，我们的写作，我们的批评，仍只是在“写”或“弄”的小圈子或浅表层面上，“耍”，“闹”，“吵或曰争论”，“练习与研究”；却未从根本上与我们形而上或形而下的“人性黑暗”打通血脉——因为疼痛，我们只会喊叫或呻吟，既忌医，更讳疾——否则，连同我们自己也会体无完肤。似乎一切东西，若没有一块“幕布”遮住，没了悬念的故事，如同没了“秘密”的魔术，看的人深感没趣，而“表演者”更觉乏味——没了行动起来的兴致。用在写作与批评上，即我们的行为，归根结底是需要自己的“读者”或“看客”——成名前，为读者和可能的影响而写作；成名成家后，为自己而写作。而这终究是功利化写作的一种。那我们的“责任与使命”的写作，“人道与良知”的写作，“高贵，善良，悲悯”的写作，最终又在何处得以完成自己的“天职”呢？
所以，我们批评下的写作或写作背景上的批评，其实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文化版”的弥天大谎，骗局中的骗局。
当代的写作行为与文学批评，如若仍然不从严格地检讨、深省、涤洗、更新、蜕变我们滞重、臃塞、恶浊、虚伪的灵魂开始，从自身良知的激发，经自觉地挣扎、战胜、觉醒向真正的“责任与使命”的大写作与大批评境界努力逼近，彻底地革除庸俗的“名利”欲念与“功利”之心，或者至少自觉而艰难地致力于自身“人性黑暗”、“自身心灵黑暗”与“写作心理黑暗”等的多重局限与“硬壳”，与这个强大而诱惑丛生的物质世界及我们精神地狱中的另一个“自己”形成永远而坚定的对抗，并在后续的写作与批评的经历中不断强大、超越自己，那我们关于“汉诗”所进行的一切所谓的崭新尝试、成长中的延续写作与挑战中的人文批评，以及部分“名人大家”所谓的向“庄佛道儒”等诸“大自然境界”自觉的行走或“心灵革命”，都将必定是他妈一场又一场自欺欺人的、或宏大亢奋、或澄明清澈、或自足自得、实际上却而又虚弱得不堪一击的“时代谎言”或“泡沫运动”。
漫长，并不可怕，更不能成为使我们绝望的理由；可怕及令我们绝望的，是我们自己永远的妥协，和不觉醒。庞大的，是我们深入骨髓的自私、虚伪、庸俗及其所自然形成的“伪高尚”、“伪清白”、“伪写作”与“伪批评”。更庞大的，是我们过去、现在、与将来的自己，是我们对自己黑暗的不承认，不正视，不行动；而又总是标榜自己是唯一的正确与光明，同时，却又冠冕堂皇又恬不知耻地在欺骗着这个世界的芸芸众生及自己的同行者。而结果呢，却偏激甚至残酷地把与自己零距离的整个世界——自己所必须置身其中或立在上面寄生的母亲，看成自己的迫害者或施虐狂。就文学与批评领域而言，会继而把所有的写作者、批评者甚至自己同道中的执见异几者，看成自己的对手或敌人；他们的成功是自己永远不愿更不敢承认的失败；他们探索中的挫折与代价，却成了我们自己的荣耀与成功。
若真的如此，永远如此，只为这，我们为自己始终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是个什么他妈的诗人或诗歌批评家，而感到无比的羞耻！
汉诗，应为直面人生与心灵的黑暗及消除黑暗而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