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书（外一首）

野桥 · 发表于 2008-5-29 22:16

——给汶川大地震中的空降兵某师15名官兵

5000米的高空
飞机紧贴着隐约的山尖飞翔
你们因缺氧而急促的呼吸
雾围上来，如石头一样沉重
看不清下面的世界
究竟发生了什么
飞吧，你们划开浓雾
用一颗赤胆之心
抵达生命最需要的地方
飞吧，你们鹰一般的身影
进入了一片人间地狱
你们写下的15封遗书
被一阵狂风吹走了
活着多么美好
你们在地狱之中
让更多的人走出了地狱
许多年以后，那一片土地上
麦浪起伏，盛开着金黄的向日葵
你们依然在飞
在祖国和人世的心中
落地生根

《废墟上的歌唱》

他失去了一条胳膊，一条腿
原因一直无人去懂
他时常在五星街人行道的地面上
写着一排排工工整整的字
那些字一米，三米，有时更远
心地善良的人，忍不住往他的白瓷盆里
扔上五角或者一元钱
我也向他的痛苦深处，抛过两枚一元的硬币
今天，谁也没有去注意他
他依然匍匐在地上
从远处慢慢地将心愿推过来
保安急着上去阻止他
他把手高高举起，却依然无法够上我们设在舞台上的捐款箱
我们数了数，总共十元。十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爱啊
那一瞬间，许多人流泪了
我们想问他什么，却见他默然而又坚定地俯身离去
白瓷盆在地上发出的摩擦声
就像一个人在废墟上的歌唱
令我们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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