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诗意，孵化语言的生命——邹瑞锋诗歌《桃花树下》欣赏

尹才干

浓郁的诗意，孵化语言的生命

——邹瑞锋诗歌《桃花树下》欣赏

尹才干

前不久，一位在南京大学进修的诗友来电说，江苏常熟诗人邹瑞锋的诗歌不错，诗意盎然，语言文白夹杂，又自然而不露痕迹，很有特色，盼望我能挤时间分析分析，给诗歌学习者以写作启示。近时，我略有闲暇，急忙找来《星星诗刊》2008年第4期上半月刊，拜读了诗人邹瑞锋发表在其上的诗歌《桃花树下》，觉得如诗友所言。诗人邹瑞锋把自己的情感、思想融进了文白夹杂、平淡本真的诗家语言，获得了亲切自然的个性气质，萌发了浓浓的诗意，孵化出了语言的生命。
先来破译一下邹瑞锋诗歌文白夹杂、平淡本真语言的浓郁诗意。
且读《桃花树下》：“人群中你蓦然回首/伫立在桃花树下/身着洁白的衣衫/低头凝视着我”，这几句诗，语言文白夹杂、本真平淡，内容丰富，富有质感，跳跃度较大，意境开阔，诗意浓郁。“人群中你蓦然回首”，时光流逝，岁月沧桑，因某种原因，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过你的阳光道，错过了“朝夕相伴”的机会。茫茫人海，偶尔邂逅，“蓦然回首”，幸运之至。“蓦然回首”，乃一文言句，用在这里简洁自然，看不出任何雕琢的痕迹。不管岁月如何变迁，诗人心仪的人还是“身着洁白的衣衫”，永远是美好纯洁的；“低头凝视着我”，初次见面的羞涩，永远存于多情的心田。为什么诗人要这样构建意象呢，是因为初次见面的羞涩，恰恰是最动人的，最醉人的，最有诗意的。诗人安排心仪的人“伫立在桃花树下”，也是巧妙的。它通过原型意象“桃花”，让读者自然联想到崔护的诗歌“去年今日此屋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这句诗很有扩散力、时空穿透力、感染力。既拉大了诗歌写作的时空，又丰富了诗歌的内容，还增强了诗歌的感染力。
有了上面一节诗的铺垫，诗人自然就会：“我的心微微颤抖/这一切又是多么的突然/仿佛我们是初次相识/又仿佛是在梦中相见/生活是如此变幻/叫我怎不感慨”。世事就是如此，难以想象，难以预料，总有那么多的“突然”，总有那么多的“仿佛”，就在人们的“感慨”中，发生、发展、消亡。诗人虽然多情善感，但面对这个不易把握的世界，也没有什么特别有效的办法，只得让心存下过去快乐而美好的记忆。“一丝无奈/记忆随着春风/潜入遥远的过去”，此句饱含情韵，道出心声，令人无奈,但却真挚动人。
诗人邹瑞锋写桃花，写心仪的人儿，大胆而直白，坦荡而开朗，简洁而明快，没有过多的虚饰和铺排。情节较舒缓，徐徐地展示了诗人若干年后与“心仪的人儿”邂逅的情感惊诧过程，一种淡淡的追怀和感伤，没有采用古怪的意象，朦胧的词句来展现，而是通过朴素、晓畅的语言跃然纸上。
语言的生命固然需要文采闪烁的辞句的润泽，但也需要像《桃花树下》这样平实朴素的语言滋养。在现代诗歌口语日盛的今天，更需要如“蓦然回首”、“伫立”、“凝视”等这些文言词句的诗意化运用，来增加诗歌的文化品位，来孵化现代诗歌语言的生命，最终让现代诗歌语言的生命扎根在人们心灵的琴弦上，重新孕育情感的特质和文学品格，让现代新诗音韵袅袅，辞彩闪烁，熠熠生辉。

2008年7月22日午畅饮后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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