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公交车

刘大中

死去的公交车

周六下午的广场人满为患。十月的天气
你坐在公交车上驶过一处汉代遗址
一座不高的土山包，“他终于一笔勾销了”
车窗外的人群波浪冲洗着公交车的胃
下午的阳光抚弄拂尘。司机
骂了一声，没人回应。你看见
橱窗里的塑料模特向谁招了一下手
梧桐树下架子上的鹦鹉钩着嘴巴
之后你眼皮掉到地上，昏昏欲睡
需要座位的孕妇还没上来
你还没有从一数到一百。手指
多出了一节，这无耻的指责
“谁在窗户上划的圆圈”，像个水龙头
到出版社的这条路，弯曲，红绿灯多
有几个大医院和无数的小诊所，外餐店
影楼，美发厅，诱人的广告牌是个妓女
好像大得能把公交车塞进去
汽车和绿化带相对克制，又被拆穿
这是彩票投注中心，数字骑着人脸
你刚数到六十三。这里的一切
都是昨天的重复，比如车速很慢
隐在身体的壳后面。两辆刚分手的
汽车横在欲说还休的中间。语言死去
尖叫的车轮和交警抬走了一个钝角
“花园路站——”几个茄子颜色的乘客
沉默着被甩了下去。街道昨夜已被
打扫。羊群三分钟前啃食了火锅
拿刀子的人挑拣水果。厨师爱上了
洗手间。时间冷笑，“还未到，要死了”
你犹如风中的舌头，脸贴在玻璃上
五点三十分，路边躺着一个活人
你们追上他，“你预料到了吗？”


看见变化

向下，向下。你的身体在走下坡路
这旋转楼梯诗歌一样晦涩。外貌
比你的实际年龄大，但你更理智地活着
脱掉的茧更苍白成熟。只需一个暗喻的帽子
石头就会变软，用自我杀死本我。
水绕道化学工厂，拉长了句中的破折号
我们说着话，啊——好像赞叹生命
这就是永远敲不烂的主题鼓皮。
单鞭毛细菌爬上透明的蝉臂，
月亮还是奇数，尽管皮肤生了斑点
人还是那个形状，尽管口音，性别，四肢
周期性紊乱。可有人先你而死
你习惯的弯路，宗教，短暂性休克和深呼吸
别人早已明白。因此你在人群中跳跃
阅读别人，找出通缉犯，刺杀宠物
变化着不同的名字和快感的脸
只是生命变形太多，语言结构太复杂
受害者又不肯说出你……



刘子傲，笔名：刘大中，81年人。
地址：河南省郑州市经七路21号海燕出版社《故事世界》编辑部   45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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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愚呀

巧妙的时间安排和一种特有的灰色基调贯穿整首诗。不敢妄评，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