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难言的无奈和悲哀

北溪高羽

意外，难言的无奈和悲哀

      ——高羽品读郭全华《旷工》及其思考

在诗选刊等论坛，经常读到郭全华的诗。其中，给我印象较深的，是那些书写农民工生活的诗。作者对农民工生活的关注、刻画和揭示，让人动容。
在中国，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城市的建设日益扩大。一大批一大批农民工涌入城市，他们的生存、遭际以及由此引发的问题，越来越多地呈现和暴露在我们的面前，鞭笞着我们的灵魂。
对比高大的城市，农民工是弱小的；对比尊贵的白领，农民工是卑微的。城市的繁华，注入了多少农民工的苦涩、血泪和辛酸，我们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我们是不容置疑的——农民工，人性的尊严，正在被无情地撕裂着。
“这是一个意外  他十五岁，吃完他们给的午饭  再也没有醒过来”在这首题为《旷工》的诗里，诗人郭全华用短短的8行诗句，为我们揭开了农民工生活酸涩、悲哀、令人震撼的一面。这是一个现实冷酷的缩影。十五岁，豆蔻的年华，少年本应在学校里读书，但是他却没有。是什么，使他加入了城市农民工的队伍（国家是严禁招收童工的呀），又是什么，使他“再也没有醒过来”，是过度的疲累抑或饥饿？一个幼小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在异乡的城市。他“旷工”了，“人们都在自己的岗位上  谁也不能替代他。老板发火了”“老板凭什么不能发火呢”是的，老板是上帝，他出钱，农民工出力。他有权利发火，对一个柔弱的童工，当然也不能例外。“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老板就是老板，得有老板的铁石心肠。可惜，那个十五岁的少年已经听不到了，他严厉的呵斥和咆哮。“所有的人都紧张了一阵  接着又埋头干活”，在强权面前，没有人敢站出来，没有人敢吭一声，哪怕是放一个屁。谁都怕丢了工作（“所有的人都紧张了一阵”），哪怕这份工作是那样的粗鄙、艰涩。悲哀，是什么使那些原本钢铁般的汉子，变得麻木和怯懦？我们做一下换位思考，就会明白，其中的无奈。又有什么办法呢？为了生活，他们只能继续埋头——干活——卖命，以此维系生活的必需。我们只能默默为他们祈祷，希望悲剧不再重演！
应该说，就诗歌的写作手法，全华的这首《旷工》和当前的先锋写作是存在一定距离的。但他的构思和意旨的表现却是那样的突出，就像一根导火索，无声地引爆你的心灵，让你不得不重新地去审视生活。
纵观当代诗歌，个人化和低俗化写作泛滥，像全华这样，敢于直面现实的，实在太少。著名诗评家谢冕先生曾呼吁：诗歌应该关注现实、关心政治，对人类、对生命时刻保持着悲天悯人的人文关怀，让诗歌回到诗歌的本原，而不是诗人一味地自艾自怨，沉浸在类似个人生活流的叙事之中。
但愿，诗人们能够从中领悟到什么。多一份责任感，多关注一下底层民生，创作出更多有价值的作品。
谨于此，献给全华，并向所有有良知的中国诗人，致敬！

                        高羽   2009年1月2日






附录：郭全华诗歌

■旷工

这是一个意外
他十五岁，吃完他们给的午饭
再也没有醒过来
人们都在自己的岗位上
谁也不能替代他。老板发火了
老板凭什么不能发火呢
所有的人都紧张了一阵
接着又埋头干活

    郭全华,男,安徽太湖人.在《诗神》《诗选刊》《星星》《绿风》《爱你》《岁月》《江门文艺》《野草》《新诗代》《群岛文学》《诗歌报月刊》《中国校园文学》《中国诗人》《新安晚报》《合肥晚报》《安庆日报》《北美枫》等发表诗歌500余首，有诗集《五季书》出版，自辑《2007郭全华诗歌选》。另有作品入选《2006中国最佳网络诗歌》《2007中国诗歌精选》《2008中国最佳网络诗歌》。

石生

虽然无法改变，但关注是必须的。

北溪高羽

谢谢石站，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