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自由（12首）

苏堤春晓

我的自由（12首）

文/山西
苏堤春晓

　　我是自由的，身体与心灵
　　我用自由的身体在规则之内行走
　　我用自由的心灵在词语间躲避
　　我想说人话，就需要小心翼翼地遣词造句
　　我想倾听良心，良心变成了拼音
　　或者是符号，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我是自由的，我能够将我的心声
　　变成文字，然后不断被删除，然后我不断地修改
　　就像我的渔船，一再被逼迫，一退再退
　　然后被碰撞。就像我的山河辽阔
　　在我望不到的地方，有尊严地活着
　　就像我认识与不认识的历史，朋友
　　呼吸着发霉的空气，肉体存在着
　　10.10.14

　　飞蛾

　　为了那盏光明
　　你扑向了灯火
　　你用不屈的头颅
　　撞开地狱的铁门
　　点燃骨头里的磷光
　　照亮尘世的丑恶
　　黑暗囚牢了你的身躯
　　却不能掐灭你自由的天光
　　你看，这夜色沉重
　　却有星星，亮着
　　10.10.12

　　鸽子

　　天空没有家
　　鸽子来自地狱
　　我看到带血的羽毛
　　凄厉地飞翔
　　我看到的爱情戴着镣铐
　　面壁起舞，有飞天的梦想
　　比钢铁坚硬的
　　是凝固的空气
　　比猛兽凶残的
　　是猛兽的进化
　　当心肠进化为石头
　　还有怎样的喙
　　能将这世面琢破
　　10.10.09

　　这井可是够深滴

　　走夜路的人
　　难免有失足的时候
　　掉在井里
　　不算最坏的事
　　糟糕的是落井下石
　　更为糟糕的
　　是被石头砸死后
　　再付打捞费
　　然后解释为
　　市场经济
　　10.10.11

　　百年一遇
　　贵州安龙县学校围墙倒塌导致5死9伤

　　修万里长城的工匠
　　砌不了学校的围墙
　　烧制了五千年的瓷器
　　烧制不出坚实的砖瓦
　　没有冤魂何来包公
　　没有灾难何来豪言壮语
　　最安全的地方，也是
　　最危险的地方。这世风
　　也是百年一遇
　　10.10.13

　　凤凰女

　　十六岁，花蕾一样的青春
　　像一片绿叶，从高高的楼上飘下
　　那么轻，那么轻的生命
　　重重地摔在了和谐的土地上
　　她的身后，是五个男人
　　其中两名是披着警服的人民警察

　　血，天良都能够泯灭
　　是什么催生出如此冷漠而残酷的世道
　　是什么让一个花季少女
　　在无助的时刻，向天表白
　　凤凰女，在你跳起的瞬间
　　天也无力挽留你
　　和一个用无辜的鲜血不断浸渍的朝代
　　10.10.06

　　穷困是穷困者的暂住证
　　是风洗劫了秋天
　　是善良纵容了谎言
　　道貌岸然的尘世
　　是谁的丰收富足了江山
　　良心幽闭在牢狱里
　　泪水洒落在亲人里
　　安慰躲藏在诗歌里
　　绝望蜗居在沉默里
　　自由通行在护照里
　　幸福刊载在报纸里
　　和谐是和谐者的通行证
　　穷困是穷困者的暂住证
　　装疯卖傻的尘世
　　环顾左右而言他
　　10.10.12

　　在秋天安下身来

　　能够在秋天安下身来
　　手扶着树干，抚摸岁月的沧桑
　　也是幸福。阳光穿透黑暗
　　洒落在身上，塑造我人间的形象
　　攀援的植物比我坚定
　　缠绕着，从不改变方向
　　我想到那些心中有大光明的人
　　他们的人生，也许只有一个季节
　　不如一片树叶幸运
　　不如一株草，经受自然的荒凉
　　我崇敬他们，祭拜他们
　　向着冰封的方向
　　10.10.09

　　死亡的叶子也是绿色的

　　我在乡村
　　曾经看到一种现象
　　有人把树枝砍下来
　　随意置放。春来的时候
　　这离开树干的枝条
　　仍然会应和着季节
　　发芽、吐绿

　　所有的力量都拚尽了
　　比之于人，叫回光返照
　　比之于朝代叫垂死挣扎
　　对于植物，死亡的叶子
　　也是绿色的
　　10.10.08

　　会有那么一天

　　我担心会有那么一天，人群像蜂巢
　　突然间躁动起来。曾经包含一定意义的词语
　　像失散的羔羊，等待全新的组合
　　这样的情景，自然会让人联想到秋天的蚂蚱
　　兔子的尾巴和笼中的驯兽
　　山河面不改色。那些指点过江山的人
　　有几个沉淀下来，变成石头上的文字
　　让世风怀想。我也会成为前朝的遗民
　　枯藤，老树，昏鸦，掩埋前半生的荒凉
　　10.10.06
　　
　　江河有方向

　　白昼在落日的余晖中消退
　　像一首凄婉的歌，似一个王朝的
　　溃败，无边的夜色做了悼词
　　鸟闪动着黑暗的羽翼，穿越历史

　　万家灯火不灭。微弱的光里
　　看前朝往事，瞬息的繁华一退再退
　　都做了陪葬。天地之间
　　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挡，江河有方向
　　10.10.05

　　有人对我说

　
不管白猫黑猫
　　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我理解为：不管爱与不爱
　　能把女人骗上床，就是嫖客

　　摸着石头过河吧
　　我疑问：河里不全是石头吧
　　如果遇到陷井，还能够摸着什么

　
胆子大一点，步子快一点
　　我回头问：谁借我胆量
　　我跑得再快，也跑不过与时俱进的思想

　　有人对我说了二个字的硬道理
　　我信了也拚了，但就是硬不起来
　　10.10.05

风雨如磐

精于思考，直面现实。
揭露和揭示是诗人的使命，在这一组里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提！

湖北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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