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骨绵掌（一套，卸甲归田）

黄靠

◎ 化 骨

一想起这个词语
我就想起
这个肥胖的男人
他，涂了厚厚的粉底，画了眉毛
涂口红
流着口水
眨巴眼睛
身披大清官员的戏服
左手上，拎着一只印洋文的胸衣
右手缓缓一击：
“笑吧。回头看
不必问我是谁”
你看，所有摇晃的身架子，无存


◎ 化 骨2

乌鸦们还在井里

天在上
地在下
跟着泉眼旋转
色彩不断被呈现，掩盖的只有黑暗

麦子喝剩的水和槐树吃剩的泥一起涌出
黑色的鸽子和偷窥的飞机一起下坠
火车的轰隆和拖拉机的颤抖一起纹化

跳井的女子
把绣花鞋，漏在青石板井盖上面


◎ 化 骨3

假如天色已晚
亲爱的藏獒不要欺生
雪域与风暴
都在原地
接近不了草地，下不了坡地
崽子们在山下
被异化，杂交。守门，钻洞
都对夜忠诚
拉出来的骨粉
都黑得有模有样



◎ 化 骨4

他们的家
在太平洋上任何的一座孤岛上
成堆成堆的树叶
风吹不开
被埋葬的树枝
遗漏的，掉在倦鸟的嘴巴上
飘洋过海
对此，从无埋怨


◎ 化 骨5

踩单车，踩单车
膨胀的孩子下体流血
羞于见人

车轮闪过返青的豆苗
血掉在褐色的土地上，没有诗意

弹性的头发在风里向四处散开
飞鸟们在后面追赶

疯狂的骨头还在长
被撑开的皮肉
止不住梅花形状的疼痛
唯
磨光了油水
等
一切会散


◎ 化 骨6

捏泥巴的女人
把软的抛上，堵住天上的漏洞
把硬的，扔到地下
一一分发兵器
假装，强忍食子之痛
蹲在河上
像个落泪的母亲


◎ 化 骨7

一万只兵马俑一个表情
一万块泥巴一个下场

除了造人的人
没有人敢对全人类绝望

哈姆雷特取下罪孽的面具
让敌对的人随意改造

最具活力的骨头没有意义
守望与终老的是离开，或与鬼魂共舞


◎ 《 》

我有一块颅骨
放在第五医院隐蔽的展柜里

每夜发光，如舍利子

2010-10-16

半只眼

绵掌呢？这就打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