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破坏了一场雪的完美构思》（四首）

围围

《火车破坏了一场雪的完美构思》


它静静地编网 花瓣网

不捕捉 只打捞



只打捞天上的

和从天上掉下来的



掉下来 已是白夜的银河

掉下来 已是水泥的星球



就在打捞的时候

仍然有许多东西掉下来



李白的酒杯掉下来 成了钟

蟠桃掉下来 成了苦果



禁果掉下来

人人都说是馒头



慢慢停止打捞 它脱下里袄

包住逝水 包住庄稼



包住婴儿 和她发出的天音

包住受精卵 给她仙女的子宫



五十年无人传抄的经书

也包起来 放在太阳的枕头下



还有始祖鸟蛋 千万要包起来

拿回去好好孵 会孵出真鸟的



有一些白云  堕落成善良

名字叫羊 最后包起来



但火车穿梭 穿破它的网轧破

它的里袄 破坏了它的完美构思



更多的东西掉下来

更多的东西 伤它 瘫痪它


《斜卧在庙宇附近的一截木头》

我看到它长耳朵，

它已腐朽。

我发现它耳朵的数量多于年轮，

它正糜烂。

我在庙宇周围整整徘徊一个下午，

找不出它的倾听对象。



溪水淙淙，

似有电锯的尾声。

雪花飞扬，

复制刨刀的现场。

远处的车辆来来去去，

仿佛墨斗追逐墨斗。



一棵树要逃脱做家具的厄运，

必须像银杏——

先把自己腾出来，

狼啊熊啊鼠啊什么的，

早早地给它们预留房间。



庙宇里，

僧人的木鱼飘着打击乐。

它的某一只耳朵

轻轻颤了一下。


《仰望》

仪容镜。

广袤，光滑，蓝。

天籁中，洁癖者之鼻息隐隐。



从山谷往上爬，

风动。心跳。草叶

晃得更低：似乎觉察到血与

身体的摩擦。



整衣时，野石头释放

苔藓，松柏溢出木质涟漪。

雁横飞，霜斜挂，

涧水更正。



越高越空，越有遗忘的

新。我拾级而上。


《一个坐地铁坐得想患失忆症的打工仔》
我坐的是从罗湖到国贸大厦的地铁
到国贸站我不下车

补了一张到老街的票

到老街站我不下车

补了一张到大剧院的票

到大剧院站我不下车

补了一张到科学馆的票

接着依次到了——

华强北，凤岗，会展中心，香蜜湖

车公庙，竹子林，侨城东，华侨城

我一一补票

到了终点站世界之窗

我又补返程票

如此坐过去坐回来又坐过去

我的目的是

把自己坐得晕头转向甚至作呕

坐到出站的时候

见到哪一栋楼房都不认识

不管见到谁

都觉得是新的

半只眼

《火车破坏了一场雪的完美构思》


它静静地编网 花瓣网

不捕捉 只打捞



只打捞天上的

和从天上掉下来的



掉下来 已是白夜的银河

掉下来 已是水泥的星球



就在打捞的时候

仍然有许多东西掉下来



李白的酒杯掉下来 成了钟

蟠桃掉下来 成了苦果



禁果掉下来

人人都说是馒头



慢慢停止打捞 它脱下里袄

包住逝水 包住庄稼



包住婴儿 和她发出的天音

包住受精卵 给她仙女的子宫



五十年无人传抄的经书

也包起来 放在太阳的枕头下



还有始祖鸟蛋 千万要包起来

拿回去好好孵 会孵出真鸟的



有一些白云  堕落成善良

名字叫羊 最后包起来



但火车穿梭 穿破它的网轧破

它的里袄 破坏了它的完美构思



更多的东西掉下来

更多的东西 伤它 瘫痪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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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半天，它是谁？哪个单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