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外二首）

金川诗歌

聆听

一支曲子仿佛探测深秋的高度
无形的探测器
是怎样伸进我的梦里
中午的时光宛如一只大蛋壳
破碎。幸福，痛苦，忧伤，喜悦
显得如此含糊。我开始聆听

聆听――仿佛扬起无数只手
仿佛无数花瓣悄然打开
中午的时光如暖烘烘的一只钟
被内部涌溢的泉水敲击
生命的思绪抚摸着本质的四壁
思悟的根敞开，将阳光牢固吮吸

生命沉沦于内在的幽深
天空一样宽阔的水井，尘世如索
轻轻垂落，又快速将桶子提起
窗外的脚步声，话语，仿佛来自井底
看城市如一只井底之蛙的安谧
一支曲子仿佛漫溢的潮汐，难辨远近

　　二○○九年十月十九日

歌

拧碎秋风的生命在前进
在花卉茎管中的队列与脚步
从一个窗台的王朝出发
比花朵的骨骼更笔直
水滴的响箭发射不可挽回的轨迹
在持久的盛开中绽放
听到女子的碎叶般笑声
在金色舌尖滴落，如炽热的露珠
穿过可以攥在手的鸟鸣

有多少棵树木在演奏
在年轮的喉部，在喷吐霜降的肺叶
硕大的高原投掷过秋天
投掷过被铁栅栏的羞辱剥蚀的瞳孔
旋律的纽扣剥开她成熟的坚壳
果仁散发着乳汁的灼痛
她使生命迅速跃起如白昼的篝火
爱情灰烬的甜柔喷溅
把快如马蹄的匕首投入果实

欲望从篱笆墙的拉链坍塌
头颅听见头颅清醒的齿轮旋转，嘎嘎
他们穿过想象的河床，他们
宛如被自己击败过无数次的顽石
换上苍白的水如换上东去的曲谱
他们的眼睛如冬眠青蛙
睁开幽深的瞳孔
从泥土的伤口望着天空，望着地平线的母鹿
他们沿着柔软的毒液前进

青春走出酥软的骨节
吼叫声沿着脊椎幽暗的影子攀爬
苍茫塞满蛇体的被窝
行囊中的道路穿着３Ｇ新鞋
从道路的荒芜之中开辟早晨的坦途
青春在城市的茎管前进
脚步与节奏捆绑着笔直的霞光
落叶中笔直的风暴
正将道路翻转如脱毛的小兽
生命正跃出自己的皮囊，如越过朝代的界河

　　二○○九年十月二十日

秋寒

秋风用残忍的刮刀
沿着树叶的子宫，刮削财富的金粉
尖叫的肉体，兴奋的乳部如鸟群
肉欲使昏睡的天空
睁开惊疑的雷鸣，阴云蠕动霉变的脂肪
古老的嘴巴磨快死亡的牙齿

盲目的处女穿着漂泊过冬的落叶
如奄奄一息的湖泊，闪烁幽深的瞳孔
当看见遗弃田野的谷粒
如看见一夜情的床榻，在那里
人类的文明斟满低贱的杯子
爱情与神圣被一张纸币践踏如齑粉

荒凉的河流上，灵魂呼号如泡沫
而越走越远的肉体再也听不到
被黄金锁链捆绑灵魂
只找不到血肉被卖干的故园
艾滋病的枯骨干跺这枯草般的脚
毒品浸泡的骷髅欢呼跳跃
酒足饭饱的蝰蛇们心满意足

残忍的篝火熊熊燃烧
盲目的落叶在火中茫然地哭泣
盲目的喜悦与悲伤的火焰参半
欲望自己惩罚自己，渐渐沉积如残灰
秋风残忍的刮刀，霍霍挥舞
在草根上磨光刀锋，生命砥砺生命

二○○九年十月二十日

半只眼

聆听

一支曲子仿佛探测深秋的高度
无形的探测器
是怎样伸进我的梦里
中午的时光宛如一只大蛋壳
破碎。幸福，痛苦，忧伤，喜悦
显得如此含糊。我开始聆听

聆听――仿佛扬起无数只手
仿佛无数花瓣悄然打开
中午的时光如暖烘烘的一只钟
被内部涌溢的泉水敲击
生命的思绪抚摸着本质的四壁
思悟的根敞开，将阳光牢固吮吸

生命沉沦于内在的幽深
天空一样宽阔的水井，尘世如索
轻轻垂落，又快速将桶子提起
窗外的脚步声，话语，仿佛来自井底
看城市如一只井底之蛙的安谧
一支曲子仿佛漫溢的潮汐，难辨远近

　　二○○九年十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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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测器之类的意象突兀

朱思丞

不错，还是挺有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