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夜的絮语

柳碧青

关于夜的絮语
诗/赖咸院

（夜深人静，又重温了聂鲁达的《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浮想联翩，不禁有感而发，仿作诗歌十四首，以聊如碎的心和时间。）

【 一 】

在黑暗的松林里，风在跳舞　
月亮在迷茫的水面上发出蓝色的磷光　
而时光在互相追赶，像失缰的马　
晨雾化做一些梦的影子，似　一只银鸥　
从落日上飞回，或者是一条帆船　
从此失去了清醒的头脑和理智　

清晨醒来，我的心便变得潮湿　
地平线遮掩了我的视线　
我想我已被人忘却，犹如玻璃上的破蜘蛛网　

使麦粒饱满的太阳，它让你的眼睛明亮　
它让你的嘴唇有着水纹般的微笑　
当你舒展双臂时，卷动着你披肩发上的根根青丝　
你同太阳嬉戏，仿佛它是一条小溪　
在你漆黑的眼睛里留下一泓秋水　

但是，我那颗悲凉的心依然潮湿，依然在寻找　
黝黑、甜蜜、最后的蝴蝶，像麦田和太阳　
像露水和芙蓉，我在黑暗的松林里　
我从此失去了清醒的头脑和理智　


【 二 】

那一抹夕阳以一种死亡的火焰将坑背遮笼
而你面色苍白、忧心忡忡，向着历史的风车
在这片破旧而温情的土地上转动

我的天地，沉默不语，在这孤零的时刻
我如何将毁掉的日子纯洁地继承

一条河流从我的眼皮上流走
从灵魂中，长出黑夜的粗根和苍白的眼神

“你心中隐藏的事物重又表露
一个刚刚诞生、苍白、蓝色的村镇
便从你那里汲取养分”

我的坑背啊，生存与死亡在我眼中已失去了光彩
像那冬天被霜打的茄子一样：
我只剩一只手和一只眼睛向大地起誓


【 三 】

在远方，我把忧郁卷入深深的孤独　
一边思念，一边埋葬，比任何人都更遥远　
而各种灯光多么遥远，如雾里的钟楼　

黑夜突然来到你身边，那远离城市的地方　
你的出现让我感到陌生　
我思考，我走路，在你之前走很长的路　
那比任何人都更冷酷的路，面对大海　
自由、疯狂地流动在海雾之中　

谁在呼唤?什么样的寂静会充满回声　
思念的时刻，欢乐的时刻，孤独的时刻　
大量的热泪激情集结在我体内　
挣脱种种盘根的羁绊，冲破那道波浪　
我的心跳动着，快乐，悲伤　

我思念着一面把灯光埋进深深的孤独　
而谁在远方将最美妙的声音传送　


【 四 】

芳香，神圣的泥土，最后还在沉默的泥土
你的身躯被鄙弃的无知者所袭击
但你，以一个眼神和脚印盖过了世俗的叫嚣，你神圣的
你熏陶人心的沉默从无知者中间升入天空
　　
在这个世界，没有谁可以破坏你的竖琴和灵魂
尽管所有的铁窗锁住你的身躯，而且愤怒扭打
在你心坎的尖利而疯狂的石头
于你将变得像棉花一样，并只留倾听
　　
被冷落的树叶和唆使的心，将你打得稀烂
而你的心中仍然只有芳香和存在的灵魂
在树木和河流之间，你现在还在默默承受着
　　
哦你消失了的河流！你无尽的身躯
在季节的深处，泥土，你存在于任何的物体之中
我作为自然的生存者，现在还将你深深地仰望　


【 五 】

沉寂着，慢慢地，在心中沉淀的荒凉
慢慢地流逝了脚下的泥土，和河流
目光注视着远处的群山
　　
沉寂着，在阳光的照耀下露出了泪花
一个僵硬的脚印抬进了山坡上
这就是一个地狱的诞生，或者天堂
　　
沉寂着，在发出芳香的泥土里
一棵枯萎的树在乞求，一只蝴蝶飞了
　　
而树的命运不只是树的，也不只是蝴蝶的
蝴蝶的命运不只是蝴蝶的，也不只是树的
　　
沉寂着，什么样的沉寂，什么样的喧闹
来自泥土，却找不到一个纯粹的脚印
只在一棵树或者河流的底部
　　
沉寂着，在酝酿中，在流逝中
树根和脚印停止呼吸，只剩躯体
灵魂与时间结伴，相互追赶
　　

【 六 】

不可知的眼神，跟随泥土一起漂泊
在陡峭的悬崖，无知的城市和
一个无法清晰的脚印
泥土的存在代表着什么？不可否认，
它是生的精灵，也是死的魔鬼，它的芳香
是一个不被世人所重视的宝石
　　
在一棵梧桐树的根部，泥土
作好了真诚的誓言
它眼神中充满了一种怜悯和期望
这无疑是本真的，也是无私的
就如同父亲粗糙的手在脸上抚摩而过
　　
这可如何是好，我已无法忘却
这可如何是好，我已无法忘却
一棵树所需要的水分和营养
一个脚印所承受的压力，和泥土的芳香
我仅剩歌唱，我将我喉咙对着泥土
将我的每一声呼吸，每一个心跳
都毫无保留地唱给泥土
　　
如果还不行的话，我将我所有的一切
包括肉体、灵魂、自由和向往的心
都一股脑儿地送给你，只求
让我再一次将你观望


【 七 】

天空是一张网，挂满了阴沉的鱼儿　
这里产生各种风，全部的风　
雨儿脱去了衣裳　

狂风把黑色的枯叶堆成一团团　
吹散了昨夜系在天空上的小船　
但是有道阴影闪过我的双眼　
就在凄厉的风追杀着一群蝴蝶的时候　
我看到它正在头上像扇面式地盘旋飞舞　

我要从大山上采来欢乐的花，那喇叭藤花　
那褐色的榛子，那装满了亲吻的野藤花篮　
我要在你春天的樱桃树上　

一只天鹅，一颗树，遥远而欢乐的故事　
孤独交织着美梦，交织着宁静　
我被包围在爱与忧伤之间　
沉默或胡言，处在两个不停的空间　

在嘴唇和声音之间，某种东西在垂死挣扎　
某种有鸟翅的东西，痛苦和忘却　
如同鱼网拦不住流水一样　

当我到达那寒冷和最危险的顶点时　
我的心便如同夜间的花朵


【 八 】

俯视着黄昏，我把悲伤的网　
撒向你海洋般的眼睛　

那里，在最高的篝火上燃烧、蔓延着　
我的孤独，它像溺水者那样挥动着臂膀　

我朝着你那出神的眼睛送去红色的信号　
像海水拍击着有灯塔的海岸　

从你的目光里时时显出惊惶的海岸　
俯视着黄昏，我把悲伤的网　

撒向撼动你海洋般的双眼　
它们的闪烁如同我那颗热情的心


【 九 】

在无法拒绝的季节，我将你的模样记起
你那在云端的容颜，和那片如湖水般的平静
你的眼里跳动着一种古老的沧桑
时代的幻想如树叶一片片落入你深沉的脚底

我的坑背，你像一条河流在我心中流淌
那接收着你缓慢而平静的声音的时间
在时刻燃烧着我的饥渴，和跳跃的心　

我发觉，你在秋天便开始远去
等到春天的脚步响起，小鸟般的声音
我深切的渴望就是移居在你无畏的心中
像火炭般地沉入大地，纷纷落下

从村头看是天空，从村尾看还是天空。　
当我踏在这片土地，就想到了炊烟，池塘和希望


【 十 】

在奔波中，我又一次与坑背在宇宙之光中嬉戏
清澈的小溪，我与流水共同休眠在一个大地
手掌中的小白花是梦中的那一朵
我每天都要攥着它在村庄里流浪

自从我生在这片土地，我就在此流泪和
欢笑。当我躺在绿色的草坪上
是谁用一抹烟云将我陶醉
在梦中，我写下一个陌生的名字
啊，让我告诉大地我是如何写下这个名字的
因为我在这片土地上
突然之间失去了最初的梦想，冷雨敲打着破旧的窗

河流是一面旗，在风中流浪了千年
最后在这里停止了呼吸，全部的呼吸　
村庄脱去了那件破旧的衣裳

树叶纷纷逃去，朝着地狱的方向
风啊，风
我只能与这片土地一起在狂风中
将黄色的枯叶堆成一只小船


【 十一 】

被风吹散着，泥土的芳香
那一刻将成为一种永久的象征，或者
成为一个不被道破的神话
　　
泥土，在无数脚印下
承受着无尽的折磨的泥土，你的出现
被上帝所嫉妒，也被河流所抛弃
而关于你的出身和方向的问题，没人理睬
　　
尽管如此，我还是一如既往地钟情于你
只有你可以给我勇气和力量，只有你
可以让我梦想未来，也只有你给我温暖和眼神
我已无法失去你，你是我的身躯
你是我的灵魂，你是我今生唯一的情人
　　
泥土，哦，我唯一的情人
你已充斥我的全身，让我倍感温暖


【 十二 】

黑夜已经来临，撒旦的眼神里充满着焦虑
他的背叛被认为是可耻的
在这个世上，存在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背叛、驯服、单独……这些都是不被许可的
　　
啊，我亲爱的泥土，你能否给我一点指示
让我安然无恙地走过这一段崎岖的山路
能否让我在你的身躯上
找到一丝慰藉，找到一种生存的魔力
　　
在这个不没退路的世界，我只有你，泥土
只有你的芳香在我的心中翻腾
那请你给我指点迷津，让我脱离世俗
让我随你一块在天涯海角高歌


【 十三 】

没有什么是意志，一切回归本原
在一个季节的深处
我们可以让泥土从此消失
连同一朵云的呼吸，谁可以隐瞒真相

回归的路途，一条鱼的死亡
以及一条灰色河流的退隐，或者大自然
这都是可以被误会的，但理解
是一件极为严重的事情，对于泥土
所有的理解只是一个误会，所有的误会
才是真正的理解

不知道泥土的距离，用一个眼神丈量
将深沉的脚印在土地里酝酿
这充满凄迷的夜，和梧桐树的叶片
在空中变得无知，变得麻木

泥土的芳香，或者是永恒的定律
被一种来自寒冷的呼吸
压迫，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耻辱


【 十四 】

从这一刻开始，泥土，我只钟情于你
所有的事物，包括河流、树木和花朵
一切只是虚无。在上帝的眼中
只有你的芳香永存，只有你的精神不朽
也只有你才能让我忘记忧虑和疲惫
　　
泥土，哦，泥土，我唯一钟情的泥土
那被庸俗的世人所践踏的泥土
培植着一种高尚的泥土，和大地的情人
我无时无刻不在祈求，只愿俯下身体
从此在你的怀抱中展翅翱翔
　　
我以尼采的名义起誓，我今生今世
只将透着神气和女人芳香的泥土顶礼膜拜
除此之外，我还将如何，只有泥土知道


通联：（337000）江西萍乡高等专科学校  赖咸院（收）
电话：15007990506

风雨如磐

读了前面两首，感觉得到诗意的浸润。
但太多，无法一一卒读。
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