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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下的季节>
我们发芽,季节才是季节
一些花盆搬进屋里, 再搬进阳台
水淋下的生动, 让阳光温柔起来
而那浇花的人, 背影
不知何时弓下去
光在他的头顶, 在阳台的绳子架上
床单,晒成弧形
遮住他的上半身
期待, 从君子兰的花期
落入阳台
<灯光下的墨渍>
此刻, 我只是把一些灯光揉进宣纸里
就像美颜胶囊排除一部分毒素
让皮层一点点脱落, 山似的,水似的, 云里雾里似的
就是没有鸟的思想, 有人说, 俗!
一大块黑都朝着空洞奔去
直到灯光找到洁净的地方
它在思索点什么
盖住了墨渍上的墨渍
而虚构一直都在捕获
例如线, 例如点, 例如块
牵动释放与挽救
一些不足
被收摊的人甩出
<误入城市的牛>
它在到来前
抽空自己的身体
一些恶臭的呼气与一次煽情的变迁
连同乞丐紧抱着的碗
被那微弱的光推进
饥饿, 落魄, 厌恶
有种神经质的杀戮
一条黄牛, 带动片刻的城市奔走
迷失? 还是因为顽劣
而这个夜市
我仅隔着一条马路
经受风与眼球的击打
<墙根草>
他们死去活来
像爱情的病患者
热烈, 也或彼此出卖
那墙根筑起的草堆
一朵东倒西歪的雏菊, 是天真的
看到它们, 我就会想到踏青
可是谁能用这样的逻辑
去周旋那些鼠目寸光
屋前屋后, 风纹丝不动
比起吝啬, 它们收获的是什么呢
一些泥土
使季节重蹈覆辙
<月光与桑拿>
在灯红酒绿的左侧
月亮一直偷窥着那间红房子
坚实的墙壁和进进出出的性别
悬挂在这个城市
它隐藏什么
又暗示什么
似乎只有反弹才使这座桑拿更透明
白天,不会有人知道
它在这里按摩, 拔火罐, 洗浴, 甚至偷情
某一个时刻
一块毛巾, 一滴汗水与一扇门的纠结
又怎能逃出肉体和光的折射
<掠夺溪水上的眼睛>
某些事物开在某个人的眼里
那被激活的能量, 不肯回落
一次次冲上去, 绝望地闭合
她泡在溪水里的脚丫子
传递着哗哗声
把旧日子洗得白白的
种菜的女孩, 用锄头变换着水纹
泡沫进来, 在她的手上又碎去
再一次次连接和依托
悠悠地,让一个个水泡虚脱下去
为湿, 挽起裤管一片映深
这个轻举妄动的姿势, 是一种侥幸的掠夺
实在不知道她在嘀咕些什么
只是嗅觉充满腥味
旁边一条翻着白肚皮的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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