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腊月情

诗人蓝晓宇

关东腊月情
                   ◎蓝晓宇


老北风呼啦啦地吹
大地冻裂了口子
应了那句“五九六九打骂不走”
应了那句“腊七腊八冻掉下巴”

大雪封山
小兴安岭像一头蹲仓的大黑熊
所有火辣辣的话题都钻进了狼窝窝、耗子洞
刮了三天三夜的“大烟泡”
天地间一片混沌
只留得花白胡子的老榆树
在茫茫平原上独自呜咽

从闯关东的故事里
我知道了什么是跑马占荒
从“棒打獐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的民谣
我领略了北大荒的原始生态

一件皮袄  一双乌拉  一驾木爬犁
记录着一段艰难岁月
最是那“窗户纸糊在外，大姑娘叼根大烟袋，
养活孩子吊起来”的关东民俗
总让你感到怪怪地

一口辘轳老井  两间土坯房  一铺老火炕
一缸酸菜  两袋土豆  三碗小米饭
就能养育我童年的北大荒啊

那些纳着鞋底叼着旱烟卷走东家串西家的娘们儿
那些青萝卜蘸大酱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车轴汉子
那些啃着冻豆包在冰河上打尜的乡村孩子
那个唢呐吹起来灯笼杆竖起来
二人转唱起来大秧歌扭起来的关东十二月呀

今夜寒流正穿过故乡的心脏
我那黑土下面的父亲母亲啊
老屋的油灯依旧闪亮
一碗高粱酒让我荡气回肠
一针一线穿起的往事
刀一样刻在儿的心上

诗人蓝晓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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