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河岸上

安徽阿尔

坐在河岸上

我在河岸上的黑暗里看见爷爷
爷爷推着独轮车
贩盐归来
三个人跳到黑暗中
挡在他前面
比黑暗更黑
爷爷看着他们
三个人
一个个高
一个个矮
一个不高也不矮
个高的很瘦
个矮的很胖
不高不矮的不胖不瘦
爷爷不怕他们
断喝一声
扑了过去
个高的像固定在地面上的带弹簧的沙袋
打倒了
又很快站起来
个矮的像盘旋在脚边的恶狗
踢出去
又很快扑过来
不高不矮的
爷爷打一下就退一步
爷爷打一下就退一步
当爷爷停止击打
又很快贴到
跟前来
爷爷愣在那里
这下完蛋了
但令爷爷奇怪的是
他不动
他们就跟着不动
爷爷坐下来：
一边低头抽烟
一边抚摸头顶的短发
爷爷知道
在自己头顶上方是雪白的牙齿
围拢到一起
爷爷抽了一夜烟
爷爷当时坐在河岸上的黑暗里抚摸了一夜头顶
眼前的河流
明晃晃的
像一条道路
爷爷后来对我们说
那道路
没有沟坎
不时伸出一些扭曲的手掌和手臂
快到天明时
爷爷把一声鸡啼
推出喉底
喔喔
同时嚯地站起身——
河流还是河流
那三个比黑暗更黑的家伙
已没了身影

2011-2-5

[ 本帖最后由 安徽阿尔 于 2011-2-6 08:05 编辑 ]

贵州清江龙杉

那道路
没有沟坎
不时伸出一些扭曲的手掌和手臂
快到天明时
爷爷把一声鸡啼
推出喉底
喔喔
同时嚯地站起身——
河流还是河流
那三个比黑暗更黑的家伙
已没了身影
－－道，正与邪的较量，上为天眼，只待时日。
言外话：旧事里说我爷爷商旅途中，也遇到这样的事儿，却被土匪们狠砍额头一刀，血染一身衣衫，幸在当地得一个苗医的土药及时治疗，即速安康了，而那些土匪终被南下解放军收拾干净。
欣赏了，问好老友，新春快乐。

笑后

问好阿尔，春节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