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或河床》及其他

俞昌雄

■ 我想设定一个早晨

我想设定一个早晨，太阳从西边
升起，那个在午夜里死去的人
突然间就能回来，跟随檐角的一颗露珠

我想设定一个早晨，群山
退回大海内部，峰峦上那些不死的植物
散发异香，以此昭示迷人的深渊

我想设定一个早晨，全世界
只有一束光芒，从遥远的地平线
一直照到我的心上，要我再次生根发芽
2011.1.11



■ 冬天或河床

掉了羽毛的乌鸦前往河床觅食
在冬天，在人们幻想着
能把大雪从一个人的身体里掏空的时候
乌鸦飞过几遍，越来越低
它把高枝上悬挂的云朵
按照河流想要的样子
衔接到一块，而后又把树丛引来的
光芒，分散到各自的山坡上
这其间夹杂着许多昆虫和石头
乌鸦慢了下来，它很难分清
在河床的最深处是否还
遗留有去年自己飞过时投下的
身影。人们为此假设
大雪为乌鸦缩短了行程
在冬天，要是成堆成堆的野果
不是埋于地底下，而是一粒一粒地
还原，要是河流也返回天空
那掉了羽毛的乌鸦是不是可以
尖叫着，找回被自己看护多年的
另一副仍旧饥饿的身体
乌鸦慢了下来，它已拒绝飞翔
在冬天，在这条冰冷的河床
它时刻都等待着，天空能俯下身来
递给它一根枝桠或者是那
来自死神的，冥冥中的召唤
2011.1.17



■ 绿毛虫的春天

绿毛虫真的一点没变
它蠕动中的身子，让人想起那些
过冬的人，柴火就快烧没了
他们就搬来去年的雪块
敷在彼此离心口最近的地方
他们和绿毛虫一样
整夜整夜，以此聆听春天的声音

绿毛虫总能爬上自己想要的
枝桠。它们偶尔也会梦见
过冬的人如何跨进春天的门槛
2011.1.23

浑身上下都头疼

酒大，先提上。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