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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狼荡村秘史(13-14)(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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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21 00: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

       (13)
      “秋天的后半夜,月亮下去了,只剩下一片乌蓝的天空。”
      父亲黑色的身影凝铸在灶屋门前,灯光硬硬的从柴门里挤出来。
      “一子,钱要好好用,烟要戒了,不要喝酒,你别和人家城里人比啊。”声音暧暧地从灯柱里浮过来。
     “听着啦,爸,回去吧。”声音暧暧地从灯柱里浮过去。
     “一子,赶不到八点钟的船就赶十一点钟的车。学习要抓紧,你祖祖辈辈都是挖苞谷疙瘩的命,怕该从你这辈变了……”
     古一子没有吭声。古一子从生理上憎恶从心底泛起的一股酸楚的柔情。
     一子爸佝偻着腰,转过身子,拾掇好古一子吃过的面碗和筷子。咳嗽着,走进黑糊糊的里屋。
     “一子妈,这娃儿心肠硬呢。”
     “才晓得?你为他好,他到觉得难为情,也难怪,个人在外生活五六年,可怜呢?连件过冬的棉衣都没有。”
     “一子妈,别说啦,十磨九难出好人。当初是他犟着要上高中的,有啥可怜呢?他两个兄弟才十三四岁就扶犁耙田,不可怜?”
     “幸亏只有最后一年了。一子爸,银行差多少了?”
     “两千零点,给你说过多少遍了。哎,一子妈,你去刘家借钱咋说的?”
     “还有咋说的,说把过年猪杀了还帐,人家还不情愿里哩。有啥意思哟,你以为今后他想得起这些么?三个不合适,就在家里指天骂地,说这狼荡村不是人住的地方,你说怄人不?”
     “幸亏包产到户了,不然更盘不起(供不起)他读书啊。话说回来,他心里也苦,一子妈,你就当没有听见。他是条春龙的命,塘小龙大,早迟要出去的。”
     “你这话我听够了,未见得哩,就你信。人家哪个不说你祖坟上没有冒烟,哪个不说你拿钱打水漂?你还……”
     “一子妈,睡吧,还有个把小时才天亮呢。”一子爸打断了一子妈的唠叨。

    古一子磕磕绊绊地走,山路上的石子被踢下了坎去。蜘蛛夜间织的网拂过古一子睡眼惺忪的脸。猫头鹰呵呵呵地笑着。
    背负着行李作一个深深的道别,独自踏上遥遥的自由长旅。走啊走啊,脚下的路通向何方我不知道。未来是林中迷朦的光晕,只为了血液中残存的九死不悔的低低的呼唤。只是在天明前允许我安静地喘息。当我穿过村落和集市,没有人呼唤我一声小名。
    梅子,你已经走了五年啦。

    大道两旁的高粱秆悲怆地摇弋。梅子拖着两条长辫从记忆中缓缓走来。
    “梅子,你爸同意你读初中不?”
    梅子摇头。
    “啥,不是说得好好的,我们要一起读初中、高中,还要考同一所大学,今后还一起步入……”
    “不可能,绝对不可以的?”
    “我找你爸去!”古一子拔腿就走。
    “一子哥,别找啦。我是你——我是你堂妹,古四爷的女儿……”
    梅子哭了跑了。火红火红的高粱秆悲怆地摇弋。

    古一子在凝重的黑夜里继续前行。
    曾经劳累过,两把铁镰割起一把把嫩绿的歌;曾经渴望过,两只臭小鸭掠过太阳的胸脯。告诉我啊狼荡村,你赋予我们生命的底色究竟是什么?什么时候起,不敢相信自己,有如一只甲虫掉进旋转的万花筒。又是什么时候不敢认识自己,有如扑向灯光后伤痛的飞蛾。

    古四爷和苟三娘拐买佘二娘的事败露了。古四爷带着苟三娘和梅子嫉走安徽落户。村里人传说梅子和苟三娘反目为仇,传说三人到达安徽大唐庄,苟三娘母女被庄上的光棍抢去,而古四爷如条野狗被赶出了村庄。古四爷一路讨饭回到狼荡村时,警察已经等候多时。

        来路已经堵塞,我再不能去童年度温泉里的冬季,只能为过去唱一首祭歌。看我于歌声中脱胎飞升。我将拾起生锈的铜号,道别,独自踏上自由长旅。

    古一子站在山坳口,抱着双臂,远眺了会儿静如坟场的狼荡村,猛地转身过去,大步流星地走了。
    古一子当然不知道,他这一走就走进了北方工业大学;他更不知道,他感召了更多的古一子。狼荡村的大学生,研究生汇成了古一子系列。


     (14)
      天,天,天天天的雨,一连下了半个月,堆在院子边的杉木已经长出了绿绒绒的蘑菇。村里的狗不吃不喝,没日没夜地哭。天放晴了,瓦蓝瓦蓝的天空漂浮着一朵朵卷云。雪子在灿烂的春光中死去。
    人们撬开门时,雪子躺在狭小幽暗的房间里的脸蛋依旧艳若桃花。蓬松的头发罩在雪子的额上,精致的嘴唇花瓣一样抿着,但过多的安眠药已把她的灵魂远远地托走了。

    芳子妈说雪子其实想为古六爷留个男娃继承香火的,可是她取了节育环后,发现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
    古四婶停下缝寿衣的针线,忿忿不平地说:“没有生育能力又咋个样嘛?到底她还为他生了个燕姑。要说她放荡点,嘿,大哥别说二哥,大家都差不多。哪有像捶地主一样的整法!”
    一子妈向古四婶丢了个眼色说人都死了哒嘛,还是不说的好,不说的好。
    黄昏的时候,雪子僵直的尸体被塞进了棺材。漆黑而沉重的棺盖缓缓地覆盖了雪子光彩照人的脸。芳子背过身去,眼泪夺眶而出。
    灵台搭起来了,斗大的“奠”字逼人的眼。
    芳子机械地往灶塘里添柴,灶火映着芳子紧锁的眉头。芳子默默地想着心事,想到了雪子的昨天和今天,也想到了自己这辈人的明天。
    雪子带着芳子、梅子赶场。在一个算命摊上,算命先生缺着牙对梅子和芳子说:“一代双骄,洪福齐天。”芳子和梅子莫名其妙对望着。
    梅子爷爷的生日,老头捧着个大纸盒。花白的胡子笑了。盒子打开了,滑相互一大叠梅子的照片。梅子倚着自行车,怀抱个两岁的囡囡,囡囡大而清澈的眼睛,啃着自己的拳头玩儿;梅子在田野里弓着腰,田野绿茵茵的,一望无际;梅子扯花生,花生一嘟噜一嘟噜的,粒粒饱满;梅子挑着西红柿上街,扁担两头弯着,闪悠悠的;梅子调弄着大彩电,红光满面……
    梅子爷爷被人们簇拥着。惊呼声,唏嘘声……
    梅子信中说是大平原哩,挨南京近,每家每户都有车。花生、大米、黄豆,车一装,呜的一声就进了城。粮食是吃不完的,大米饭喂猪。人家那房子,哎哟,一排排的,砖房……梅子爷爷不亦乐乎地给大伙儿介绍。
    稀稀落落的鞭炮声从暮霭里挤过来。锣钹咚咚锵锵地响,院子里跳起了披红挂绿的狮子。
    天亮时分,灵台拆了。棺盖上捆扎了只大红公鸡,耷拉着头,冥闭着眼。在鞭炮的烟雾中,雪子被村里那些精壮的老小伙子少小伙子抬出了门。
    雪子的坟刚垒好,传来消息说芳子和邻村一个伙伴跑了。芳子卷走了两天前洗好的衣服和家里的钱。芳子妈跌坐在采园地里直抹眼泪。
    大家都说这下完啦,恐怕被人贩子带到安徽去了。
    芳子爸一言不发,撂下垒坟的钢板锄,踉踉跄跄地奔下山去。
    人群逐渐散去,莽莽苍苍的山野复归于凝寂,偌大的日头悬浮过来,干爽爽地照着。
    日头悬浮得越来越高。墨海腾浪般逶迤远逝的山脊和山谷的博大旋律中,雪子那艘小小的新坟,在太阳风强劲的横流漫拂下,渐远渐小下去……
 楼主| 发表于 2011-8-21 00:09 | 显示全部楼层
都是些老得掉牙的故事,浪费各位看官的时间,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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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21 14:30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烛照先生辛苦了。在原创版面,每日主题帖,最好不要发超过2个。
如果是长篇连载,您可以陆续来发些。
冒昧了。依依问好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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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21 14:31 | 显示全部楼层
恩,或者多几章编于一帖里头。再致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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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21 14:3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错了,致歉。主要是考虑连载的顺序被打乱,所以犯错了。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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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21 14:39 | 显示全部楼层
真的冒昧了,先生不需有歉意 依依也只是路过“心情”,友情提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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