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时空的交流
海边的夜很宁静,凉爽而舒适。尽管从温度计上看,也有二十六、七度,但全然没有闷和燥热的感觉。我一向格守着职业习惯,遵守时间、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上车后我便知会了的士司机,希望他能在八点钟前准时赶到。
或许是天黑得早的缘故,虽然才下午七点过,街上行人已经不多,一般店铺也已打烊。出租车如鱼得水,像随着我的思绪在飞。这次极为平常的私人约会,已经带上了海峡两岸民间文化自由交流的色彩。起因是一向热衷海峡两岸交流的金谷先生,继成功的策划、举办了去年在重庆师大的海峡两岸‘中秋月圆’诗歌朗诵暨作品研讨会后。在今年元月份,以我们网站顾问的身份,在网站头版头条固顶发表了:观台湾女诗人林明理新年赠诗集“并蒂诗花”画有感。的两首绝句,并代贴了女诗人的两幅画及原诗。时值新年期间,在我们小小的专业诗坛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一时和诗不绝,高潮迭起。黄教授又决定从中选择优秀诗人,为今年到台湾参加朗诵会的班底,更激发了大家的热情。我作为管理人员,自当推波助澜,活跃其间。便以金谷韵和了首七绝:国色天香海外花,丹青翰墨会方家。何期共约旗津渡,同赏台南万里霞。(先生原诗为:金谷园开并蒂花,互联诗画播千家。银涛托涌飞天梦,旗鼓山前望曙霞。)同时在细品了女诗人的诗画,特别是七绝,默喚:“钟声荡漾送幽香,玉笛横吹引兴长。九点齐烟迷皓月,如何浪子不还乡。”后,步原韵和了她一首:海外奇葩有异香,炎黄根本总悠长。开枝散叶云天外,只认中华是故乡。后来听晓曲站长说,女诗人已经来我们网站注册、登陆。因为没管具体事务,我并不知其网名。且因上网时间少,并无私下交流。至到临赴台前,忽然想起“何期共约旗津渡,同赏台南万里霞。”之句,更因行业考察也在高雄,要在那里住上两夜,应该有充足的时间。便临时知会站长和常务副站幽幽,告知了下榻的宾馆,请他们安排和林女士的会见。顺便带给她已经出版的格律体新诗杂志和个人诗文集,扩大我们网站的对外交流。即或未能联系上,几本小书也可以赠业内朋友。谁知旅行团刚刚到达,就被大堂经理告知,林女士已经给我预留了电话,当即郭院长就帮助我们取得了联系,并约定了会见时间……
想到即将认识一个新的朋友,心里还是很兴奋的。尽管也常和网上的朋友会面,但在海外尚算首例。因此当出租车准时赶到宾馆时,利用妻子付款的机会,我已在仔细观察大厅里的客人情况。尽管正当宾馆入住的黄金时段,大厅里来往、等候的人不少。但我依然一眼锁定了一个身材姣好,穿白底蓝格短袖连衣裙的妇女。特别是当我们下车进门时,她投过来探询的深邃目光,使我更确信无疑,她就是现实中的林妹妹了。我径直走到她的面前,拿出大哥哥的气度问候、寒暄,像早已熟识的亲朋,相邀向客房走去。
当今世界已是互联网的天下,加上电信业的发达,人们的交往早就没有疆界。往往缺少的只是一种机缘,只要门一旦打开,时、空都不再是障碍。特别适合现代人类求新求变的追求,济身其间,你会发现原来世界是这样的美好。人类的交流中,真还存在无欲无求的纯真境界。原来渴望交流,希望被人认识、理解,是源自人的本性。难怪,孔夫子两千多年前就曾发出: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的感叹!
高雄有个林妹妹
现代宾馆的好处,就是有住公寓楼的特色,但更自由、更方便。即或突然有客到访,也是整洁、安静,不会让人难堪。早在乘电梯的时候,她和妻便混熟了。她们的年龄差距要小一些,且女人之间,更容易找到共同的话题。我听力较差,特别是不太熟识的语音,常需要一个适应过程。但听她们的交谈后,心中已然有数,和鲍导游的语音差不多,安静环境下,不会妨碍交流的。
对台湾诗界,以前有一些了解。我现在活动的两个主要网站,东方诗风和中国格律体新诗网都是在三回归的旗帜下,倡导现代的格律体新诗。而台湾诗界是早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在经历了从五、六十年代就开始的西化、向现代派新诗一边倒的局面后,经过不断的争论,最早出现了持续向中国性、民族性、乡土性的回归浪潮。而那时大陆的新诗界,才刚刚在步全盘西化的老路。可以说台湾新诗的发展过程给我们留下了鉴鉴。也算是我们这个诗学流派的先驱,尽管在诗体回归和重建上也有分歧。坚持中华文化大传承的目的则是一致的,因此在诗学上互相认可的语言是比较多的。
在亲切融洽的气氛中,我们进行了宽泛的叙谈。互相赠送了作品,我代表网站向她赠送了新近编的“格律体新诗杂志”两期,同时以一本我新出的诗集作为留念。明理带了不少最近在报刊发表的诗文来给我欣赏,并赠我一本上月才在台北出版的新作:“新诗的意象与内涵”,一本当代诗家(主要是台湾诗人和少数大陆名家)的作品赏析集。我这才知道她不单是诗人、画家,还是诗评家。曾任省立屏东师院讲师,后因病离职,便主要以诗、画应世了。她的画不像通常的画匠,那种精勾细勒的求实画法。而是重意象,让颜料随着心灵在纸上自由流淌的现代象征派作品。她的诗更是以女性特有的细腻笔触;以画家敏锐的审美视觉;以诗人纯真的浪漫情怀作唯美的追求。看了她的作品,纠正了我刚刚见到她时的第一误读:“天上飞来林妹妹,诗词书画总精粹。一枝独秀在高雄,“默唤”情深传海内。”先前我只读到她的两首绝句,一直把她定位为古典派女诗人。加之论坛上大家总习惯给才女们,冠上美女诗人的称号。乍一见她娇小清丽的身材,传统素雅的装束,更因了她的姓氏,立即惊为绛珠仙子再世。随之触动灵感开始了习惯的打油。在她和妻子闲聊时已然成章,幸好还未冒失的写出。
看了她带来的资料,才知道近年她基本上已经等同内地的专业作家。创作、发表了大量作品,主要成就在新诗上。虽然我爱诗多年,但作为医师究毕是业余为之。特别是新诗,不像旧体,有一定程式和规范所循,没有寻到好的切入点,是根本无从下笔的。好在第二期的格律体新诗杂志上刚推荐了我的代表作:四姑娘山的传说,便只好以此讨教了。
尽管叙谈甚欢,究毕夜已深。我们互相留下联系地址后,便合影留念,依依惜别。妻子拟安排出租车送她回去时,才知道她原来自己有车在门外等着。我们送到了宾馆的大门,看着她飘然而去的轻快身影,我忽然想到生活在诗意中的女人对自身的美,也有一种特别的珍惜吧!明理比妻子刚好小十岁,该是四十多的人了。表面看文质彬彬,弱不禁风;行动上矫健敏捷,精力充沛。背景看俨然花季学子。我不由对妻说:有一些基本点永远是人类共同的,对美的欣赏,对真善美的追求。从此,高雄真有个林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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