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哑然一组

哑然

       恋爱
当你举过额头的朱砂
举过那善变的星辰
当你用嘴唇轻轻摘下
我心中的谎话，当流星
划然你掠过热血的颤动
当我命名一株草、一只鸟的名字
当我命名波涛汹涌的海：淹没所有的名字
当我们彼此站立，当你掉进我的影子
如玻璃般碎于眼前的疼痛……
       野草莓
亲爱的，在花丛里，我选中你
我将要采下你，那溢于手指的酸涩
当我采下你：采下那心中的痣
采下那流血不止的甘甜，放进我的嘴里
咀嚼你的恋爱，你的亲吻
当你柔软的躯体，悄然举起黑色的毒刺
当你深深扎破我的神经，为季节陷阱而鼓掌
当你想巴尔扎克的裁缝，为生命织出华丽的衣服
此时，我已经穿上了它，并且像一只
受惊吓的兔子……
       盗墓者
你挖掘我的坟墓，挖掘
我埋在土壤里的宝藏：
我消逝在春天，你是否已
得到我灵魂的底色
而此时，天色渐晚。你已
挖出了草根、砖头、跑丢的拖鞋……
       一个简单的序
我写下一段引言，用拉丁字母做为开头
并且看到一个合法地位的产生（第一个是
属名，相当于姓），像某一种商品的广告
我尽量写精，去掉任何一桩
可以修饰的案例
而这似乎像一个法则（第一条明确规定，
一个男人最多只有一个女人）
       马缨花
马缨花开。五月，马缨花开……
马缨花开成伞，马缨花像
一只毛毛虫，爬进雨季
马缨花开在我的怀里
形成我的心痒
我不断地挠，我的手指
被马缨花染成六月的黄昏
       春蚕
亲爱的，我听到了你的秘密
听到你咀嚼绿色的沙沙声
整个黑夜在你的胃里消化着
我看到奥菲丽娅的小乳房，轻轻
擦拭干燥的纸张……
       枫叶
像是标本，像是血液流经的翅膀
在手掌间，我发现了你的指纹
发现那颗秋天里最善变的心，将
要跳向哪里？
也许是海里。那些重叠呼唤着的情人的名字
总不好意思的染满我愈裂的伤口
而此时，我看到一只白鹇迅速掠过
嘴里衔着过冬的昆虫
       手帕
亲爱的，这是冬季前
最后一封信
字迹潦草，我已无法控制
寒冷的差错
这几年，我依然多么珍惜
那块缠着心跳的手帕
它压在影集的下方，多么
像积压多年的心事
曾经，我不断地翻开，不断
地将它清洗
现在，我在上面写下诗
写下纠缠命运的伤口
       瘾
我是一种病，爱上了毒药
在我的舌尖：我谈吐不均
像一把走偏锋的刀
我切开事物的由来，剪断
真理的脐带，只为证明：
我曾经溺水身亡。我用
海水洗脱我的劳累：那一年
握2岁，棋艺不佳、学术不精
只爱写诗……
       吸烟
我学会了吸烟，学会
在漫无边际的日子里解乏
我写诗，吸烟
喝酒，吸烟
谈论爱情，吸烟
我每时每刻都在吸烟
此时，我也在吸，因为
我遇到一个比烟瘾更棘手的问题
       今天
今天和昨天不一样。今天，
一大早还是晴天，现在，雨
把我堵在了家里
我无所事事，随便翻开一本诗集
突然，我看到辛波丝卡的《一见钟情》
然后，我效仿诗一样的场景，捂着嘴
跳到一边，看着街上一个男孩
帮一个女孩系鞋带
还是无所事事。而昨天，我看到的是
那个男孩帮女孩擦眼泪
       是
是结尾，是一个句号，是一段
感人至深的话，是你对我说：
我要走了，你好好的保重
是明天，是挽歌。此时，我多么
想留住你。是昨天的泪珠，而
今天早已风干……
是22岁的爱情，是一张地图
我多么想去找你
我把地图塞进怀里。是，我
不确定我的位置，我一直
认为这里埋着一棵树，一到
春天就会从地里钻出来
       2004-9-5

素青

很安逸的一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