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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方山下的忧郁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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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5-8 00:1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方山下的忧郁诗人
  14中文 刘瑞云
  我猜,你想,坐在云端钓雪花。——致槟郎
  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其实,我一直并未了解其真谛,坚持了将近十年的日记,爱好的诗歌写作,突然之间就化为了泡影,消失得无影无踪。曾经的少年,是“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得愁滋味”,却无从道也。但是,我看到,他一直坚持着——诗歌与情怀,在每一次的长足之旅之后,在每一次的心心念念中,不断叩击着自己内心的向往。他就是方山脚下忧郁的诗人——槟郎。
  槟郎,本名李槟,文学院副教授,主教“中国现当代文学”。我曾在大二“比较诗歌”课上成为他的学生,并开始了解一个名叫“槟郎”的诗人。曾经我对他并不了解,只是道听途说,零零散散,凑不成一个完整的形态,漫不经心也没有共鸣。当我大三了接触他的“旅游文学”公选课,读了他的诗,我才发现他竟是一位真正的当代诗人。也许是随着岁月的流逝,我磨去了太多的棱角,开始对人生人性将信将疑,连自己的坚持都已经变得畸形。但他,和初见时一模一样——潇洒自如,安之若素。他像一个孩子,坐在音乐台,看着洁白的乳鸽,禁不住赞叹“洁白的精灵|天使的尤物|音乐台的鸽子|我心灵的美妙的音符|那鸽群飞行表演如天女散花|恋人伴我幸福的陶醉”(选自槟郎《音乐台的鸽子》)。一个诗人,应有这一份赤子之心,他便有了。只是,坐在方山脚下,他依旧忧郁。
  他为内心的追索而忧郁。在《方山洞玄观遗址怀古》中,想要怀古的他,却挣脱不了心中信仰的呼唤,天眼打开的却是一位名叫槟郎的诗人的前生今世。2013年,也许是春节刚过,也许是认识的磨难重重,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迈向飘渺的山顶,只为寻一个结果。于是,诗人开篇发问“我不知道1800年前的我是谁”。在生命的轮回中,每个人都在寻一个究竟:前生,今世,来生,槟郎也在轮回中。他问的却是“这里就有多少代前的我的幸福前生吗”,细心的读者不难发现,这个关键词是“幸福”。脚下的废墟一片,在诗人的内心却柔软地化成了幸福的所在,为什么呢?“如今的我很迷惘的厌世,衰老的岁月在无望的腐朽”,是迷惘,是厌世,还是衰老?
  接下来,他仿佛沉浸在了幸福的修行中,如幻似梦。那时,他潜心修行是虔诚的小道士,有着最好的仙师——葛仙翁。学符篆用奇术,炼金丹辟谷胎息,拜见孙权,终见江南第一道观的横空出世。那该是多么得意的时代,多么赤诚的信仰!后来,师父登仙升天,留下我和小师妹,在人间,后世未知。仿佛是一段坐在云端的梦魇,醒来之后,梦里梦外实属难分。徘徊在杂树林,端详着祖师遗迹,猛抬头,看到那插天的山峰,而脚下却是蹉跎的人世囚笼。诗人回归到现实中,竟是一个囚笼的所在,这与北岛先生的一首诗歌何其相似——《生活》——网。我不禁开始和诗人一起畅想那个幸福的前世。
  在诗人槟郎的眼中,方山存在的意义便是信仰安置的所在。只是物是人非,他也不再是曾经的那个自己。洞玄观的遗址成为了历史与岁月的蹉跎之物,而他,想要的也不过仅仅是清醒的修行。世界,却只给了他顿悟的心,并没有把选择的拂尘递交,一切,又成为了虚妄。他如何不心伤、如何不厌世、如何不怀念祖师?!只道是,无处安放。
  布衣的愤怒,不是一个人的愤怒。这是2016年12月21日诗人发表的一首诗。近年来,他为什么会愤怒?“我以布衣为傲/十年后果然是布衣/他以仕途为志/十年后果然成为我的上司”。每个人的目标不同,当然追求的结果也会相异,只是谁曾想到结果却是上下级的关系。曾经挚友,勾肩搭背,无话不说;而今,各自为生,一句忙着开会拒绝了曾经的情谊,因为“官民有别”。在权利环境的孕育下,割裂了往昔的关系,不再说话,开始逃避这只能不适。有些事情,无法避免,却无从下手,只希望不了了之。也许这是人性的通病,但也许你会说这是知识分子的通病,我不会同意或说否认。原以为结局是从此陌生人,谁知“突然以权利为剑刺来/我猝不及防地倒下”,朋友变成了敌人。这不再是两人之间的纠葛,相反,变成了两个阶层之间的矛盾。若是普通的误解,又何以用权力来形容给予的伤害,他刺痛了诗人。所以,槟郎不解,槟郎愤怒了!“唐雎不辱使命,布衣之怒使我站起”,站起来的他,选择“血溅五步的冲动”。故事没有结果,读者已无需探究,因为槟郎愤怒了。
  在这里,我们看到了槟郎愤怒的分子,是权力的压制,是情谊的流失,是对人性在某种程度上的失望。这种痛楚建立在一个以情感为生的纯真的诗人身上。想想这么多年来,他该经历多少此间种种,如何不厌世?曾读到他于2006年的一首诗《端午的燕子矶》,诗人在燕子矶亦曾有过冲动——结束生命。十年来,他该如何压制了内心的苦闷,向这个世界妥协至今?死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活着是多么不易,诗人在很多年前便已经知晓了这个宇宙人生的定律,他必须活着。不是为了自己。
  在方山脚下,他追索如何不忧郁。《陶渊明的情怀》我以为便是诗人槟郎的情怀,他追索减少痛苦的情怀。于是诗人仰观宇宙,“只有这个天/只有这个地/天地之外的世界都只能在头脑和语言里”。是啊,人类的认知有限,除了头顶和脚下,再远的世界和事物难道不是在头脑和语言里吗?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因着人类的存在,因着情感的复杂,才变得生机勃勃。所以,“官场的污浊也有存在的理由”,任何存在都有其合理性,只是“我不能为五斗米折腰”。每个人要有自己的坚持,槟郎就是这样。他坚持的是,一身布衣,如同飘飘大众,最终回归自然,再次轮回为人或是万物。无所凭侍,无所寄托,全由心发出行动。因为“这山这水这乡土规定了我的本质/顺应和改造/意义和诗意也在这里充溢”,遵从大自然的旨意,不会有损失的。就像陶渊明,在浔阳江边,游庐山,何其自在?活在这种环境,拥有这份情怀,念叨的西天净土在此失去了意义。诗人“宁愿想象有个桃花源”,在艺术的探寻里,栖息自己的心灵。“比那宗教性的迷信更真诚”。当下不知有多少人,打着宗教的名义进行迷信的活动,以此获得内心的归属。作用几何,想必大家心知肚明,真倒不如进行艺术性的探寻。正如当下,你说流行商业性质的电影,可知,文艺电影的发展如火如荼。若没有合适的土壤,它怎会发展迅速?我们这一代人,太缺乏艺术性了。
  活在当下,这是忧郁的诗人在经历认识这么多年之后,对人生最好的提炼和总结。“干我的活/坚忍以恒/活着便活着/写我的诗/人生记录/有个超越”,诗人想通了。“不关心遥远的文坛/写了就好/有人分享更好/我不对那个正史担责”,他是时刻告诉自己、警醒自己,学会放下,关注自己。他爱写诗,就这么写下去,与别人无关,这始终是自己的事情,对于陌生人不必过于期待。他在诗里寻找到自己的桃花源,他是陶渊明。思想在天地间,在人间的囚笼里找到了命定的家园。而今,明媚的方山脚下,忧郁的诗人,只是面容,他已逐渐安定。
  槟榔诗歌创作数量众多,内容丰富,我只能挂一漏万。如果说《方山洞玄观遗址怀古》是一位修行人的苦闷,那么《故乡的汤山》是游子的魂归。如果说《纪念佛诞节》是心灵的指引,那么《音乐台的鸽子》的鸽子则是他幸福的闪光。如果《布衣的愤怒》是他的不安,那么《陶渊明的情怀》就是他不舍的追求。凡此种种,他都不曾放弃这段坎坷的求索。在当下这个诗人被误解的时代,他无法相信任何人,明志、澄澈,都会被误解,所以,只有我们可以听到他的心声。
  他一直想要宁静安然的修行自己,聊以诗歌悦己,与世无争与世无扰。从安徽巢湖到江苏南京,一路的牵牵绊绊,为着内心的一个追索,我想,这是不能具体表达的情感,恐怕只有诗人自己明了。他在《陶渊明的情怀》中,表达的更为强烈而又真挚,只是,我想为他保留。毕竟,这是一个属于诗人的心志。就像海子,在大海边守望自己的爱情和心事,奢望的春暖花开只在梦里。我倒是希望,槟郎不要走得太远,静静就好。
  2017-5-7

发表于 2017-5-8 09:1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读槟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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