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也评赵夏擎小说

临渊灵光

从容不迫的赵夏擎
——读赵夏擎小说
路也，济南大学教授，诗人，著有诗集《心是一架风车》《风生来就没有家》和长篇小说《幸福是有的》等多部。
对于中学生写作我没资格评论太多，我自己在中学时代目光短浅得很，只知道埋头啃课本，人生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考大学，人生理想到上大学为止，至于上了大学以后再怎么样就不知道了，就像不知道娜拉走后会怎样。所以，我对中学时代就发表作品的少年人总起来说在内心深处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羡慕的。
只有十八岁的赵夏擎把小说写得已经有点老道了。他能把故事讲得好象没有故事，他能把故事讲得好象没有在讲。在故事的轻描淡写背后，却是人性的惊心动魄。眼下中学生的作品往往以顺应时尚为荣，里面充满流行语汇、小聪明、青春的张扬以及不可一世的“才子气”，作品写成包装精美的“上好佳”膨化虾条的模样。相比较而言，赵夏擎的叙述就显得内敛和从容不迫，有温文尔雅的风度。他的语言稳重、朴素、简约，很少用铺张的复合句，有时只用主语和谓语就能表达清楚的他就只用主谓结构了，这使我想起在陕西咸阳附近的霍去病墓看到的汉代石雕，根据石头的本来特点在石头上因势利导地用最简略的刀法不经意地刻了几下就勾勒出了马、牛、蟾蜍等动物的风貌。什么是功力？我以为这就是功力。赵夏擎在他的小说里讲述一棵老树的传奇，荒野上的狼和猎人的恩怨，现代城市里精神变态的杀狗人，甚至他还写到了爱恨情仇和家庭伦理，这些内容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中学生的视野，这是赵夏擎比他同龄的中学生才子们大气的地方，也可以说他已经以他的小说超越了他的同龄人。
很庆幸在他的小说里没有读到“哇”“酷毙”“帅呆”之类，也没有读到青春期特有的那种单调乏味的多愁善感。这真是让人高兴。
有一位诗人说“昨天的时尚在今天一文不值，今天的时尚在明天将成为垃圾”，一个远离时尚的人差不多就是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写作者永远都是站在时尚的对面的。
我猜测赵夏擎的日常生活肯定跟所有高中生的一样枯燥，我还猜测他要以几倍的幻想和灵动才能抵抗这枯燥，并从堆积如山的习题试卷里挤出空间来，放置他的文学梦想。在这个时代，做一个学生其实也是很不容易的，做一个中学生就更不容易了，做一个怀揣着文学梦想的中学生尤其不容易。
他会写得更厚重更个性化，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是在写他自己的，而没有去追随什么。

2001年6月16日于济南大学

清舞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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